第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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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嫔秦氏毫无怜悯之心,苛待宫人草菅人命。自今日起,迁往冷宫安置。

果然,她这么一说之后,瞥见了最沉不住气的崔婕妤有些不屑的对着她翻了翻白眼,就连她身边的林嫔都是团扇轻摇。许追观察过,林嫔只会在算计别人或者是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这样。

方浣轻叹了声:“许充媛也是可怜,罢了,你们以后不要说起此事了。”

众人称是,许追谢了恩坐了回去,手心都出了汗。

实在是很久没在这么大的场合来使苦肉计了,一时有些手生,不过还好效果很不错。

“说起可怜的人,倒是有一位比许姐姐还可怜的。”姚知月就坐在许追的对面,挨着林嫔。她刚一出口,许追就知道她下一句要说什么。果然姚知月一脸的“这事只有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也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知道。”的得意表情,双手有些激动的并排放在膝头,许追看出来她真的很激动,倒是也知道克制一些了,这可能就是陆萧萧的好处。因为姚知月一旦说话停不下来的时候,双手就会不由自主的乱舞着来配合自己的话。

“嫔妾听说福宁宫的秦贵嫔病的不轻,卧床不起。这本来就挺可怜的了,谁知道陛下知道了这件事情居然也没有去看她。今日她也没看给贤妃娘娘您请安,可见真的是病的不轻,唉......”

这话一出,殿内一瞬间的安静。聪明的人心里都有数,这件事情若是提上台面来讲有些落井下石的嫌疑。枪打出头鸟,秦贵嫔又是宫中得盛宠之人。病会不会好不好说,还会不会继续得宠也不好说。这种情况之下能说出这事还不被别人觉得她是故意的,也就只有一贯大大咧咧胸无城府的姚知月了。

半晌方浣才开口:“本宫倒是不知道这事,秦贵嫔一向是随性惯了,不来请安也是常事。要不是姚婕妤说起,本宫还以为她今日起晚了才不来的。”

“嫔妾倒是有所耳闻,说是福宁宫闹鬼,秦贵嫔是被吓到了。”林嫔摇着团扇笑着说道。

有人开了头,后面的自是收不住。林嫔最是会顺势而为,她这么一说众人纷纷附和着。许追默然不语,两个食指在宽大的袖子中绕在一起。方浣一直是笑而不语的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直到陆萧萧那有些清冷的嗓音传来:“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世上本无鬼神之说,秦贵嫔如此便是心中鬼作祟了。”

殿内再一次安静,方浣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再次放回去声音有些重。“啪”地一声,不知打在了谁的心上。

“不管是鬼神作祟,还是人心难测都自有天收,你们在这里急有何用?”

许追两根食指一扣,然后施施然站起:“贤妃娘娘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秦贵嫔的身体。嫔妾虽然和秦贵嫔关系并不是很好,但是毕竟秦贵嫔是陛下身边的亲近之人,嫔妾一会儿想去看看秦贵嫔。”

方浣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许充媛说的很识大体,本宫现在代掌凤印,无论是薛昭容的龙胎还是秦贵嫔的身体本宫都应该看护好。后宫和睦,陛下才能安心国事。今日也没什么大事,不如大家都一起去福宁宫看看秦贵嫔,聊表心意吧!”

“是!”贤妃娘娘都如此说了,众妃嫔自然是不会违逆,纷纷站起福身说道。

许追垂下头,唇边浮上一丝笑容。万事皆备,就等着秦宓自投罗网了。

**

宋衍琮晨起舌头和下巴便已经好了,下了朝回来,明泉给他换上常服。沁香沏好了茶过来放在一边,宋衍琮问道:“今日后宫可有什么事?”

沁香道:“今日众位娘娘都去祺华宫请安了。”

“哦!”宋衍琮想起了今日确实是每三日的朝会,整了整刚换好的衣裳坐在矮榻上,端起茶啄了一口又道:“各宫妃嫔可是都到了?”

“除了秦贵嫔之外,皆是到了。”

那就是说她也来了,宋衍琮心头一喜,面上依旧面瘫:“嗯,朕知道了。朕近日政事繁忙,有阵子没见后宫妃嫔了,既然今日都在,朕也去瞧瞧。”

说着便唤了明泉要出门,沁香拦在宋衍琮的面前:“回陛下,之前确实是在祺华宫中,但是此时众妃嫔都去了秦贵嫔的福宁宫。”

宋衍琮一顿:“去那干什么?”

“秦贵嫔身子没见好,方贤妃就带着合宫妃嫔去探望。”沁香回道:“若是陛下此时去祺华宫定是扑了空。可福宁宫......陛下昨天还打发了那儿的人,今日要是再去了恐怕也有不妥。”

宋衍琮皱了皱眉,然后骤然一松:“昨日朕政务繁忙没腾开时间去看她,今日下了朝便过去有何不妥之处。”

沁香一怔:“陛下说的,确无不妥。”

“那便是了!”宋衍琮一拍手:“明泉,拿上前几日朕得的那两支百年老参,朕担心秦贵嫔的身体担心的一刻也不能等了,朕要马上见到她。”

沁香:是谁昨日那么冷酷无情的就让人打发了福宁宫的人的?陛下,您还记得吗?

明泉:是谁昨日还指着许充媛的鼻子侧面说不想再看见她的?陛下,您还记得吗?

伺候宋衍琮多年的两人极其默契的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错开各忙各的去了。

——

祺华宫与乾元宫相比离秦宓的福宁宫更近一些,所以在宋衍琮带着明泉出门的时候那厢各宫妃嫔已经到了福宁宫门前。

派人通报了之后,出来迎的是福宁宫的太监王喜,见到这么多的娘娘他有一瞬间的发愣然后忙跪下行礼。

“不必多礼,本宫等今日是来看秦贵嫔的。前边带路吧!”

王全直起身子,却是有些踟蹰的没有动作。

“怎么你是聋了吗?贤妃娘娘的话都听不见?”梦晶皱着秀眉呵斥道。

王喜舔舔有些发干的嘴角:“贵嫔娘娘身子不爽,恐怕,恐怕不能见各位娘娘了。”

“放肆!你这狗奴才,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就敢说这样的话!”

王喜“扑通”一声跪下,刚才师傅说了不管是谁来无论如何都要拦住。可是,这后宫的主子们都在这里,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太监,不管是谁一根手指便能碾死他。拦?要如何的拦?

王喜一向是最识时务,磕了几个头之后便带着方浣等人进了秦宓的寝殿。

还没进门就能听见里面的喧闹声,到了殿门前王喜停下脚步:“众位娘娘请,贵嫔娘娘就在里面。”

众人鱼贯而入,待看清内间的一幕之后皆都是愣住了。只见秦宓窝在床榻上,抱着一床锦被抖个不停。脸上红的吓人,像是发了热,偏偏眼睛晶亮的很。嘴唇干的快要裂开,却还是一直嘟囔着什么。她身边的几个宫女拿着浅褐色的药汁要喂她却被她一巴掌挥开,那小碗在铺着绒毯的地上并未碎开,而是滚了滚刚好到了方浣的脚下。

“这是怎么回事?”方浣肃着一张脸,声音有些厉。宫女们见是方贤妃俱是慌了神,连行礼都忘了。一旁的王全痛心疾首般的闭上了眼睛,秦贵嫔主子,这算是完了。

秦宓听到了不一样的动静抬起头看过来,然后突然厉声大喊着:“知鹊是我害死的,知鹊是我害死的,知鹊是我害死的......”

这话从一早上秦宓就一直在说,玲珑急了也顾不上身份的问题一把捂住了秦宓的嘴。

方浣回过神来,也记得秦宓身边那个叫知鹊的宫女。杏眸扫过殿中众人,确实是没有那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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