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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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和曾玉兰对面而坐,不似从车站回来的活跃气氛。曾玉兰直直看着他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曾岑的真实身份?”

“一年半前。”秦易平静坦言。

“果然如此。”曾玉兰凄楚笑笑,“傅程鹏做事滴水不漏,私生女这样的事你从哪里得知?”

傅程鹏,商界泰斗,私生女这样隐秘的事当然得他自己说出来秦易才会知道。秦易有幸与傅程鹏交过手,傅程鹏一眼就相中他。他还记得傅程鹏的原话,“秦家和傅家结成亲家,秦家的事自然就是我傅程鹏的事,我从不强迫人,曾岑不能以傅家女儿出嫁,必以傅家嫁女儿规格陪嫁。”

傅程鹏的确没有强迫他,秦易只是不该被他选中。这世上,你要得到任何东西,就得有付出,所以秦易娶了曾岑。

傅程鹏以为自己给了女儿最好的弥补,到头来,好好的姻缘变成了怨偶。

“整件事曾岑一点也不知情,我希望,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秦易避开问题。

“你当初也是被迫娶曾岑的吧。如果曾岑没有怀孕,你还会这样挽回她吗?”曾玉兰尖锐问他。

秦易沉默。

“我知道了。”曾玉兰起身径直上楼收拾行李。

秦易一个人怔怔坐在那里,他也问自己,如果曾岑没有怀孕,他会这样挽回她吗?

没有答案。因为他答不出假设性的问题。

曾玉兰跟曾岑回天井房。踏进那条逼仄巷子,曾玉兰脸色一点一点惨白起来,仿佛回到以前住的老胡同,骂声羞辱声不绝于耳,狐狸精、破鞋、贱货!

曾玉兰突然扔掉箱子紧紧捂住耳朵。

“妈?”曾岑停下脚步扶她,“你怎么了?”

曾玉兰慢慢平静下来,甩开她的手重新拎起箱子大步走出巷子。

冯冉冉见到曾玉兰的时候吓了一跳,曾岑和她母亲的关系冯冉冉最清楚不过。

“她……”

“我妈会在这儿住下,别问为什么。你也别在这儿陪我了,早点回家。”曾岑一口气说完。

“不是。”冯冉冉拉过她,压低声音,“我不能走,我……不放心你。”

曾岑无力笑笑,“没事。”

“可是……”

“曾岑,你进来,妈有话跟你说。”曾玉兰在房间叫她。曾岑拍拍冯冉冉,“要麻烦你跑一趟超市买些日用品回。”

“好。你……自己小心。”冯冉冉一脸担心。

曾岑进去房间,曾玉兰坐在床边手里抚弄床上的婴儿衣服,“你真的准备拖个孩子下半生就在这种地方熬着过?”

“我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好。”曾岑平静回答。

“曾岑你能不能不要再犯傻了,女人的青春很短暂的,你真的要都浪费在这个本就不该出生的孩子身上?”

曾岑以为伤口好了就不会疼,原来重新揭开,痛苦加倍。

“所以,你厌恶我,甚至恨我,因为我也是不该出生的,因为我浪费了你所有青春,对吗?”

曾玉兰脸上的表情僵住,“妈妈只是用经验告诫你,不要犯傻。”曾玉兰仿佛已经看到女儿走自己的老路,养不活孩子,不得不依附男人,然后被男人玩腻了一脚踹开。每天胆战心惊生活在贫穷、鄙视、谩骂中。

“难道你就没有怨恨过妈妈?怨恨妈妈不该生下你!”

曾岑呼吸加重,握紧拳,“我的孩子一定会比我幸福。因为我不会像你那样只会依附男人,我有双手,我可以养活自己的孩子,可以给他正常的生活。”

曾玉兰脸色煞白,“这么说,你铁了心要生下这个孩子?”

“是。”

曾玉兰霍然从床上起来冲到她面前,曾岑抚紧小腹后退几步,曾玉兰在她面前站定,“你一定会后悔!”她眼中带着某种绝然的坚定。

曾岑心里有些发毛,却不相信妈妈真的会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她想妈妈最多就是‘恨铁不成钢’。

接下来一周时间里,曾玉兰好似变了一个人,研究菜谱变着花样煲汤给她喝,陪她散步。这么突然的转变倒是让曾岑有些不适应。但成效有目共睹,眼看着曾岑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下次去孕检应该各项指标都会正常了。

冯冉冉没有回家,每晚窝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将就一宿。

一直围着曾岑转的方峤也不出现了,偶尔发个短信问一下她近况。其实曾岑觉得这样保持距离的朋友挺好,这样相处起来更轻松。

最忙的人要属秦易,一方面要时刻监控狙击方达集团,一方面还要时刻关注冯冉冉的朋友圈。

现在冯冉冉学聪明了,把她和曾岑的日常拍下来时不时发发朋友圈,秦易自然就能了解曾岑的近况。

今天发的是一道清淡鸡汤,金亮黄油鸡汤用白瓷碗盛着,看上去卖相不错。只是鸡汤上飘的点点红色花丝是什么东西。

秦易看了又看,总觉得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红色的花丝……有什么调料是红色的花丝形状?红色……红花!秦易直直起身,他看过书还专门咨询过医生,孕妇要注意什么特别是有什么忌口,他记得医生提到过红花。现在很多中成药里含有红花成分,大概是受近来电视剧影响什么红花流产致不孕,所以前来咨询的人对这个特别关心。医生告诉过他,红花不会像电视里说的那样厉害,但它是活血化瘀的药,孕妇大量食用会引起宫缩导致流产要特别注意。

秦易想都没想,攥紧车钥匙往楼下跑,希望是他看错,一是他看错了!

“好香,怎么感觉今天的鸡汤特别香啊!”冯冉冉闻着香味都馋得要流口水,“今天这汤里加了什么调料?”她突然问曾玉兰。

曾玉兰替曾岑盛汤烫到手碗都差点掉了,曾岑赶紧接过,“妈,怎么了,烫着了吗?”

“没事没事,手上有油滑了一下。”曾玉兰擦擦手,重新替她盛了满满一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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