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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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悄悄走到唐连身边,小声问他:“秦放歌不在这里?”

唐连摇摇头,没说话,眼睛却不离唐初楼左右。唐初楼正俯身与那老僧说话,面色温和,分毫没有一国之相的架子。泛香一动不动侍立他身旁,警惕地四下观望。往后两三步站着那年轻的武将和中年文士。

阿瑶忍不住问:“那二人是谁?”

唐连顺着她的目光瞟去一眼,道:“武将是洛邑守将岳朗,另外一位是岳州刺史沈平。”

阿瑶看出唐连有些心神不宁,多是因秦放歌的缘故。之前他同唐相说在文殊殿的人十有j□j便是指秦放歌,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人,比方说那位忽然间失了踪的小皇帝。而如今殿内除了个老和尚,便再无别人,这如何不叫他着急?

不过看这情形,秦放歌八成还在殿内没有走脱,只是不知藏匿在何处。因为江天成正带着杜汶在殿中四处查看,碧玉斋斋主最精机关奇巧之术,这类事情由他出马自是错不了。阿芙也在跟着他们到处乱转,这里拍拍,那里敲敲,恐也是想找秦放歌出来。

相较而言,唐初楼便显得镇定多了。他在蒲团上跪下,端端正正对着殿上的文殊菩萨叩了三首,取过香案上的签筒摇了摇,随手抽取一支,看完后微微皱眉,沉了沉,却将那签递给了老僧,道:“烦请大师指点一二。”

那老僧伸手接过看了看,道:“局中之火?局中之火为杀,所谓人有七杀,如抱虎而眠,施主近日只怕有杀劫……”

正说着,却忽听阿芙那边叫道:“找到了,相爷,这里有暗门。”

闻言众人都朝她那方看去。她却在文殊菩萨的金身之后,得需绕到后面去看才成。阿瑶见唐连走过去,便没挪脚,眼光朝唐初楼那边一瞥,却见坐在蒲团上的老和尚忽地一跃而起,目露凶光,自怀里拔出把亮晃晃的匕首便朝唐初楼刺了过去。

“相爷——”她只觉背上一寒,由不住惊呼出声。

那头泛香也已惊觉,电光石火间斜飞而起一脚踹去,堪堪踹在老和尚肩头,登时便将老和尚颇为肥胖的身躯踹飞了出去。

老和尚身手却是灵敏,半空中挫身在粗大的柱子上一蹬,借力反冲回来,指下一按,那柄匕首便成了长剑,仍朝着唐初楼方向扑去,口里叫道:“奸贼,今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泛香岂容他近唐相之身?举剑迎上前拦住,两下斗在一处。

唐连也赶了过来,与泛香一道对付那老僧。

唐初楼已退到了相对安全一点的地带。夙玉紧紧护在他身侧,全神戒备。阿瑶微微松了口气,只觉后背上一片冰凉,这才发觉自己竟被方才的突发之变,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还在为他担忧,这认知令她十分难堪。

大殿内一片混乱。

那老僧将手中长剑舞得如轮飞转,与泛香、唐连二人斗得正紧。

阿瑶想,这老僧应该不是佛门中人,看他的剑法路数诡异,竟看不出是何门派,说不好便是叶如诲派来的人。老僧明显是冲着唐初楼而来,几次想要冲过去,都被泛香、唐连拦住。

如此几番下来,老僧便急躁起来,忽地纵身跃起一剑斜劈,朝泛香头顶削落。这一招去势凌厉,泛香仰身退后半步,挥剑勉强挡住。却不想他却只是虚晃一招,半途撤剑,旋身朝着紧跟而来的唐连中盘挥剑便是一扫。

饶是唐连闪得快,身前半幅衣襟却也被削了下来。

阿瑶看他脚步踉跄,心里便是咯噔一声,知他多半是受了伤,只不知轻重如何。那老僧两招内逼退泛香、唐连,趁势飞身而起,又朝唐初楼扑去,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夙玉自不能让他得逞,半途迎上,身子微斜,避过寒气迫人的剑锋。铁掌如钩探出,一把捏住老僧手腕。谁知上手竟是绵软一片,似棉又非棉,只不见骨。他不由一愣,眼见老僧欲挣脱而去,便下死力地一扯。一扯之下,便听“嗤”地一响,竟活活将他半只手臂扯了下来。

众人皆是大惊,而那老僧却是分毫无碍,自夙玉手里脱身刹那,足尖疾点,转瞬即已至唐初楼面前,长剑如电直刺他咽喉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唐初楼已腾身而起,双足连环踢出,先一脚踢中老僧手腕,震飞他手里长剑,跟着一脚扫中他脖颈,紧接着又是几脚,正正踢在老僧胸口之上。这几脚劲力极大,登时便将老僧踢飞了出去。

老僧肥胖的身体重重撞在墙上,而后随着剥脱的墙皮烂泥般跌落在地。

唐初楼飘然落地,轻轻抖了下披风上的灰尘,眼风往门边一瞟,道:“关门!”

大殿前后大门立时关闭。

泛香、唐连二人过去将那老僧拖了过来。夙玉手上那半只手臂确切来说只算是人皮手套。如此看来,这老僧定是易容过的。唐初楼向他看看,伸手将人皮手套接过来瞧了一阵,缓步走至老僧面前,俯身对着那张脸琢磨了片刻,忽伸手在他耳根前摸了摸,就手捏着脸皮往上一扯,顿时便将那老僧的脸皮连带头皮一起整个撕了下来。

这是张做工极精妙的人皮面具。

只是唐初楼并没心思研究它,他更感兴趣的是面具下那张脸。随着面具的扯落,一头黑漆漆的头发散落而下。根本不是什么肥丑的老和尚,这副?

☆、第31章 逃亡路(1)

一切皆在瞬息之间。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秦放歌与唐庭已到了大殿廊庑外的石阶之下。好在夙玉早在前面那座菩提殿之后布置了守兵。众兵士见势不对,立刻操起兵器一涌而上,将两人团团围住。

兵士们的武艺虽不济,但胜在人多,层层叠叠围拢来,秦放歌、“唐庭”一时竟也脱身不得。

这刻的功夫,岳朗与夙玉已赶了过来。二人正待上前与之短兵相接,苦斗一场,却忽听菩提殿前有阵阵喊杀声传来。随着喊杀声,就见一军士从大殿侧门直奔而上。

岳朗眼尖,认出那是他安置在宏光寺外围候命的一名参军。心里直觉不妙,忙问:“何事?”

那参军满面急色,禀道:“将军,大事不妙,寺外忽然来了大队镇北王的人马,跟咱们的人干起来了。”

说着话便听喊杀声愈近,刀剑撞击声中,两拨人马从菩提殿两翼侧门打了进来。其中一拨着黑色戎装,是他从洛邑带来的精兵,而另一拨却着红色铠甲,这应该便是镇北王叶衡的人马了。

如今这势态,他的兵士显见不敌,是边打边退着进来的。

此时此刻,岳朗哪里还顾得上秦放歌那边,一把揪住那名参军的衣领,吼道:“来了多少人马?”

“说不清楚,只怕有千把来人。”

岳朗大怒,骂道:“混账,为何早不来报?”

那参军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夙玉在旁将岳朗一拉,低声道:“只怕咱们是着了沈平的道了,那些事原是他在料理。”

岳朗恨恨咬牙道:“沈平这王八羔子,原来早跟那姓叶的搭上了。”

夙玉道:“多说无益,先叫你的人死守住这里,我即刻去禀报相爷。”一头说一头转身快步朝文殊殿走。

唐初楼正负手站于大殿门口,殿外的混战尽收于他眼底。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知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处变不惊已成他本色,眼见夙玉急匆匆走过来,只是微皱了下眉头,道:“如何?”

夙玉忙把方才的事及自己的猜测说了等他示下。

唐初楼却是久久无声,静静朝殿外看了半晌,才道:“你说他们有千把来人?依我看,恐怕还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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