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而现在,华夏终于燃起了一股要重回龙头冠军的狂热之火。
李云疏慢慢的勾唇轻笑,眸子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这一次,他伸手将茶海上早已准备好的茶叶罐拿走、收了起来,反倒是拿起了自己刚刚才炒制出来的那罐龙井,郑重肃穆地换了上去。
“老李,李云疏他居然……没有用你炒制的那罐碧螺春?!”杜主席惊讶地问道。
其实评审团上的华夏三位大师早就将目光聚集在了李云疏那块地方,如今见着李云疏居然将李远光亲自给他准备好的特一级碧螺春收了回去,反而放上了他自己刚刚炒制的龙井,这怎能不让人惊然?
不同于杜琪峰主席的诧异,李老终究是更了解自己的外孙多一点,他点点头,道:“这罐碧螺春是我用了今年明前刚摘下的嫩茶,亲手炒制出来的。为了获得更好的茶叶,给小云的这罐是第三罐特一级的成品,大概……也是我今年能炒制出来的最好一份。”顿了顿,他又说道:“但是老杜,你也不用担心,小云他不是个冲动的人,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杜大师却是微微蹙了眉头,不再说话。
拿自己炒制的茶叶来换全世界碧螺春第一人特意炒制的茶叶,这种选择……真的很让人不明白。而在这样庄重正式的比赛中,任何一点小错误都可能会导致满盘皆输。
见着杜老一脸怀疑的模样,高大师却是轻轻笑了起来:“老杜啊,你被华夏茶道协会的事情缠得太多了,是不是很久没有自己亲手泡过一杯茶了啊?”
杜老惊讶地看向高秋鸣:“你这高老头,怎么知道?”
高大师神秘地一笑:“我当然知道了。因为,如果不是你长时间的不与茶道接触,你是断然不会忘记了……茶叶与茶者本身的心灵感应。这罐碧螺春好是好,也超过了小云的那些龙井的水平,但是,这是老李炒出来的,不是小云啊。”
李老笑着接话:“我给小云那罐碧螺春,是希望他能够用最好的东西来获取一份比赛的优势。而如今,他既然有了更好的替代品,那自然是选择最好的才对。”顿了顿,他又说道:“小云他与龙井心有灵犀,我自然要让道喽。你就看着吧,我的外孙……注定是这次世界茶道水晶杯最耀眼的存在了。”
杜老微微一怔,不再说话了,只是转首看向了那个其实早就是全场瞩目焦点的青年,心中暗自想到:他年纪也大了,是不是……应该辞去华夏茶道协会主席的职务了……?
茶道,讲究的是清净悠然,被太多的俗事缠身,自然不得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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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第一医院,顶层单人病房。
李抚榛在与病床上沉睡的人说了几句话后,便先行离开,去了隔壁看看自己的母亲和小妹。宽敞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了监护仪滴答响起的声音,一下下地打破沉寂。
大概在一个月前,徐昱卿的病情就暂时稳定下来,也从icu病房转移到了普通监护病房。
在医生的讲说下,李家人和霍家人大概了解了,徐昱卿的脑部受到了剧烈的撞击,出现了颅内出血的状况,这是造成目前昏迷的主要原因。但是现在并没有办法检测,徐昱卿到底是陷入了深度昏迷中,还是成为了植物人。
前者和后者,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后者,是永远不可能醒来的。这些年来在华夏的新闻报道中醒来的植物人,其实都是深度昏迷者。
当然医生也说了,按照徐昱卿目前的情况,他是深度昏迷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让病人家属要有信心,每天来唤醒病人。一般的方法无非就是在他的耳边说一些他过去的事情,讲一些他感兴趣的话,以此让病人混乱的脑电波慢慢平和恢复。
因此,霍少泽每天的一个重大任务就是要陪他家老徐唠嗑。
“老徐,今天是世界茶道水晶杯呢,你居然没参加,可让我生气了。你是没看到啊,你曾经说过的那什么田中任野,今年也参赛了呢!他长得又黑又瘦,哪儿有你说的什么天才的感觉啊,完全是个黑炭啊!”
“刚才伯母说,老大他获得了制茶环节的第一名呢,好厉害啊,全场的灯光都打在他的身上,真让我感到高兴。不过……如果你也在现场,会是什么样呢?你说你的制茶手艺是超过了那个田中任野的,那么……你和老大比比呢?”
“我昨天上课的时候,有个女生来找我表白了。这是我上了大学以来第一次收到情书啊,那女生是隔壁班的班花,长得特别好看,就是我喜欢的锥子脸大眼睛的那种。不过我可严肃地拒绝她了,我告诉她——‘对不起同学,我有男朋友了’。哈哈,你知道她当时的表情嘛……”
“好吧,你不知道……她居然一脸惊喜的问我,我的男朋友是不是老大!!!”
“她有没有搞错啊,老大那是我大嫂啊,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和老大有关系啊!”
……
“老徐,这几天我没有再睡在医院了,你一个人……是不是很孤独啊?”
“……不过我想,无论在哪儿,我的心都是和你在一起的。哎呀妈呀,这也太肉麻了!”
……
安静的房间里,少年清亮好听的声音如同最美丽的小提琴,轻轻地响起。霍少泽就这么一直说呀说呀,而床上的男人却永远地沉睡着。
戴着一副呼吸机,徐昱卿的胸脯平稳地起伏着,可是除了稳定的心跳外,似乎永远不能睁开眼,似乎……也永远无法回答少年的问题。
不知一个人说了多久,霍少泽仿佛已经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
直到最后,他慢慢地低下了头,长时间没有去剪的头发一下子遮住了眼睛,沉闷低哑的声音也忽然响起:“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有句话……我也一直没有问你。”
“老徐,你在离开b市前打的那通电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去顾虑,我也知道……你有很多责任要去担负。如果不是……不是遇到了这场车祸,你说,我还有可能拉着你的手,说现在的这些话吗?”
“我很想装傻,装作没听到你的那通电话……”
“但是老徐,我真的很想问你,你车祸前给我的那通电话,让我赶紧到华夏茶道协会、你有话和我说的那通电话,你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我原本有想过,你是想要离开了……所以我不想去提,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死缠烂打,你说我是二傻,可是……这些东西,我还是懂的。老徐,你当初……真的是想和我……”
“分手吗?”
话音落下,一滴眼泪也随之落在了霍少泽和徐昱卿紧握的手上。
良久,霍少泽抬起一只手用力地擦了擦眼眶中的眼泪,说:“我想多了吧,老徐……你都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连续重复了三遍,霍少泽才终于将那句话说完:“你怎么可能……想要抛弃我呢?”
回应他的,终究只能是监护仪一成不变的滴答声。
又说了几句话,霍少泽便起身离开,在离开前,他扶着病房的门回身看着屋内那紧闭着双眼的男人,还是留下了一句话:“老徐,现在李伯母、徐伯父,还有你的外公外婆,我的爷爷、父亲、母亲……他们都不会再阻止我们在一起了,你就放心吧。我真的不想知道你当初到底是想说什么,你也千万不要告诉我……那个答案,我不想听……”
“老徐,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原谅……”
“任何事情……”
霍少泽离开之后,病房内又归于了永恒凝滞的平静。
没有人发现,在那个带着泪痕的少年离开后不久,病床上的人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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