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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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陈米都是跟里正家换的,里正积累了一仓三年以上的陈年稻谷,保存不当眼看要坏掉自家又吃不完,于是就拿出来同村子里交换,一斤去年的稻谷换三斤陈谷,说起来也是划算的,何家也凑热闹换了一些,这些日子就吃这些米了。

何生捧起碗就开吃,无论食物好吃不好吃,他也不会表示对媳妇的不满,因为心知若是家里食物丰盛,她肯定能弄好,也就没有好吃与否的区别了。

往女婿家借牛,为了不引起亲家的反感,说是借,也是要拿家里不少东西过去,何曾氏就给准备了一只公鸡,一篮子鸡蛋,另外再送一担木炭去。

何元元耗着还没起床,何曾氏去拍门,大声问:“怎的还不起来?你大哥要去你大姐婆家,昨儿你不是吵着要去吗?”

何生挑了一担木炭,就拿不了鸡和鸡蛋,所以何元元昨天就说要一起帮着拿东西。

何元元蒙住头,嘟嚷道:“我不去了,让嫂子去罢。”她想跟着去大姐家,不过就是为了那点吃的,可一想想大姐那几个惹人嫌的妯娌就心生不耐,干嘛要去看她们的眼色啊,算了算了,不去了。

近来小闺女已经很老实的待在家里,何曾氏并不过多逼迫她,四五天中偷一个懒觉是可行的。

因此,何曾氏道:“再睡一下就早些起来罢。”

小姑不肯去,张惜花得了个与丈夫一同往大姑子家去的机会,她还从未踏上门,与大姑何元慧接触更少,印象中大姑子的性子很利爽,一说起话来就眉眼带笑,张惜花新婚那天,何元慧还安慰她不用紧张,说什么嫁来家里就把自己当何家人就是。

公公婆婆教养出来的儿女,性子都像他们一般好相处。

☆、第28章

戴上斗笠,整理好需要带的物件,何生夫妻俩也不耽误,马上就启程。走在路上时,累了就停在遮阳的树下歇歇。张惜花挎着鸡蛋筐子,怕磕碰弄坏鸡蛋筐子里面垫了厚厚的一层松针加谷糠。

那只鸡笼子就提在另一只手上。这些并不重,在张惜花的承受范围内。难受的是闷热的空气,走一路就惹一身汗。

半途中,何生对妻子道:“等会就到了,我们在这里坐会儿。”

张惜花坐下来后,就听何生突然道:“大姐家人口比较多,待会儿你见了喊一声嫂子就是,若是那些人说些什么,不用太过理会。”

李家长期守在家门的,除了那李老太太,就那几房媳妇,而几个兄弟都干活呢,不到饭点也不会在家。

张惜花心想丈夫这是想告诉她那些人嘴巴不干净?便开口问道:“说来,我还不知道大姐家有些什么人呢。”

于是何生就给媳妇随意说了下李家的情况,上别人家门做客,礼貌些客气些就是,也别存了胆怯的心思,反正大家不是常住在一起的人,一年到头就年节时有交集,且到傍晚他们就回家。

听何生这么一说,张惜花心就定了。

再走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入了杏花村。杏花村顾名思义,村子里栽种了不少杏树,如今已过了果期,只剩下层叠的树叶挂在枝头上。一条小路通往了村里头,张惜花踏着这样的林荫小道,不由幻想了一遍春天时那漫天遍野的杏花海,该是有多漂亮呢。

女人家总有这些烂漫思想。张惜花摇头笑笑,跟着丈夫走过一座又一座房屋,最后才停驻在一栋县里那种老爷们才住得起的四合院大门口。

何生道:“这就是大姐婆家。”

张惜花讶然,院子竟然是用的青砖筑造,不说占地多宽阔,单看这扇用桐油漆刷得光亮的大门,就可以窥见李家这富农的名头做不得假。

况且听说李家有几十亩良田,大良镇上还开了一家铺子,卖些七七八八琐碎的民生货物,光每月进项都够好些人家用一年有余。

何生拍门的时候,张惜花回了神,脸上已经看不出多少惊叹之色。毕竟别人再是泼天的富贵,那也不是自家的。

开门的是个男孩,瞧着比张祈源大不了多少,见了何生立时就裂开了嘴,笑得很是灿烂,脆生生喊道:“舅舅!舅舅!”

何生伸出手摸了下他的头,从自己怀里摸索了一下就掏出一张木制的弹弓,“远哥拿着,上次舅舅答应送你的。”

远哥接过,还不及仔细瞧呢,光是拿着脸上的笑容便止不住。

何生对远哥道:“这是你舅妈,快喊一声呀。”

虽然之前见过一面,可那会儿张惜花是新嫁娘,脸上的妆厚重瞧不出摸样,小孩忘性大,远哥已经不认识她了,还是立时抬头,冲着张惜花甜甜的喊了一声:“舅妈……”

“哎……”张惜花有些羞涩,垂低头从筐子里拿出用布包裹好的几块米糕,柔声笑道:“舅妈没啥送你,这个拿去与东哥一道吃。”

早上时,婆婆就告诉了她,两个小外甥喜欢吃的是蒸出来的米糕,在昨夜时就磨出了米粉,今早蒸上了。

远哥兴奋的接过,迫不及待用小手捻了一块进嘴巴里,边吃边问:“是姥姥做的吗?好吃呢。”

乖巧的孩子总是容易让人心生怜爱,张惜花被激起了潜藏的慈母情怀,面上更柔和了,笑道:“是你姥姥告诉舅妈做的呢。”

“啊?难怪比姥姥做的还好吃呢。”远哥直言道,他是个孩童,还不会说谎的年纪呢,这话可真是立时踩了姥姥,捧了舅妈。

何生夫妻俩忍不住都笑了。张惜花心想,姥姥知道可是要生气的,到时候可就不给你准备好吃的米糕了。

远哥小碎步走在前面,领着他们进了李家门。李家的四合院由正院,东、西厢房组成,中间是宽阔的厅,在日头下晒了不少香菇、辣椒子等干货。

“远哥,瞧清楚是谁在外面了吗?”院子里传来何元慧的声音。

远哥大声道:“娘,是我舅舅、舅妈来了呢。”

何元慧马上就抱着小儿东哥从东厢房里走出来,何生与张惜花分别喊了大姐。何元慧笑道:“快进里面来,外面热得很。”

何元慧接过弟媳手里的东西,让何生把木炭直接摆在了道儿上,之所以不立刻放进柴房,也是想让某些人瞧见,她娘家可不是如某些人的娘家那般整天光着手过来打秋风。

当然,何元慧的小心思,何生夫妻猜测不到,也不会过多去深想。

何生洗干净手,拿了帕子擦了脸上脖子处的汗珠,立刻就把一旁好奇瞧着他的东哥给抱了个满怀。

东哥才两岁多一点,话都说不圆,整个人就像个糯米团子白胖得可爱。

东哥被何生高高的举起来,发出一串串咯吱咯吱的欢笑。甥舅两人孩子气的玩闹了好一会儿,何生竟又从怀里掏出了两只木雕刻的小兔子,刻得还挺形象的。

张惜花前面看到丈夫从怀里拿出弹弓时,瞧着是新做的,当时并不觉出奇,毕竟哪个男人小时没玩过弹弓,弟弟祈升和祈源现今还玩呢,男孩子的兴趣在这些,当然也会学着自己做。

可这木制的小玩具就奇怪了,张惜花心里不由纳闷,他这是啥时候背着自己做好的呢?平日里也没见他会做这些啊。

还有他那衣裳是今早自己准备的,竟弄得跟个百宝箱似的。啥时候藏下了这么些东西她怎么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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