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入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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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野不敢在说什么,刚刚的话就不该说,只那几个字,韩唤枝就能办了他,若是这几个字传出去的话,国法也不容他。

许久之后韩唤枝吐出一口气:“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我们是臣。”

“是。”

聂野垂首:“属下知道了。”

又是一阵很长时间的沉默,马车在廷尉府门口停下来的时候韩唤枝才说话:“把散出去的兄弟们收回来,你和方白鹿分别带一队,我们的人不够用,只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必须保护好太子殿下的安全”

聂野道:“属下遵命,这就把人都撤回来。”

他走出去几步之后又停住,忽然想到,都廷尉大人这话里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他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向韩唤枝,韩唤枝人已经在廷尉府衙门里边了。

聂野又仔细想了想,然后笑起来。

东宫的构成很大很复杂,除了该配备的所有在职人员之外,还有为数不少的太子宾客,而这些人将来都是要为太子所用,有朝一日太子登基称帝,这些太子宾客都会摇身一变成为国之重臣。

一朝天子一朝臣,指的并不是一个朝代被另一个朝代替换才会有的事。

未央宫。

刚刚回到宫里的珍妃才把白麟剑放下来,有侍卫进来禀报,说是韩大人送来消息,红酥手的大当家云红袖失踪了,并且给珍妃送来一本书。

珍妃把书接过来看了看,封面上的三个字让她心里微微一动。

“醒心论?”

她看了茶爷一眼:“你先去陪陪孩子,我看看这书。”

茶爷应了一声,去找两个孩子,珍妃拿着书坐下来,靠着窗口位置看,这书并不厚,从头看到尾有半天的时间差不多也能看完,可是从书页折页的程度来看,这书,云红袖每一次读上二三十页就最多了,不是读起来艰难,应该是心境艰难。

“她承受不住。”

珍妃自言自语。

书看完,珍妃把书册合上,看窗外才知道已经天黑。

“一样的人。”

珍妃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原本的她喜欢坐在窗口看着外面云卷云舒,看着天空飞鸟划过,看着日月交替,看星辰变幻,那个时候的她心境和现在的云红袖应该有些相似之处,可她比云红袖要好些,因为陛下的心在她这边,她求而得之,云红袖求而不得。

那时候给珍妃压抑的是皇后,现在给云红袖压抑的是她自己。

皇后死了之后珍妃的心结也解开了大半,而云红袖的心结,可能一辈子也解不开了。

“她会去杀人。”

珍妃明白了韩唤枝把这本书送来给她的目的是什么,是需要珍妃来做一个证明,陛下从北疆回京的时候,珍妃会把这本书交给皇帝。

珍妃叹息一声:“女人啊......”

夜。

太子伴读林东亭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上次他约好了禁军之中的一位将军到远望乡酒楼谈事,可是还没到远望乡酒楼就得到消息,廷尉府的大队人马把远望乡酒楼抄了,掌柜的被生擒,苏启凡逃走下落不明,紧跟着就发生了百晓堂刺杀韩唤枝的事,此时的他体会到了什么叫风声鹤唳,走在大街上,看每个人都觉得可疑,都觉得是廷尉府的人在盯着他。

从东宫出来之后上了马车,他坐在车里看着外面路过的形形色色的人,总是会错觉,下一息就会有个人突然从袖口里抽出剑,隔着车厢一剑把他刺死。

从东宫回家的这一路上他都心神不宁,之前他和太子殿下告了假,打算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哪儿也不去了,什么人也不见。

他的父亲是内阁次辅林耀贤,地位极高,如果说内阁首辅大人元东芝是一个新老接替的过度者,他父亲也是,而且还没有退下来,还在为新老接替这四个字而付出,可是服气吗?

不服气啊。

元东芝熬了二十几年才把沐昭桐熬下去,做了几年的首辅大学士,虽然前阵子暴毙,可那也是做过了,据说廷尉府那边定了是暴病而死,可他不信,太子没和他说过什么,但他知道元东芝一定是太子的人所杀。

他父亲林耀贤也熬了二十几年,本以为熬到元东芝退下去之后也能做几年的首辅,可没想到陛下如此冷酷无情,直接让不管身份地位还是资历威望都远不如他父亲的赖成做首辅,他父亲怎么可能心里一点怨言都没有?

那是首辅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怕只能做上三五年首辅,也是一种不可替代的荣耀。

陛下是天下之君,而首辅就是执君权者。

一路上林东亭的心都静不下来,也不可能静得下来,太子做事已经越发没有顾忌,连杀元东芝都没有丝毫犹豫,如果他做的不能如太子意,太子杀他的时候会不会亦不会有丝毫犹豫?

然后他又不得不劝自己,元东芝被杀是因为他不愿意为太子所用,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自己作为太子殿下的亲信之人应该不会有事,这几年来,太子很多事都是他在忙前忙后,甚至包括说服他的父亲大学士林耀贤成为太子的支持者。

太子已经答应了他父亲,只要赖成一死,林耀贤立刻就是内阁首辅。

太子已经答应的事,还能反悔?如果反悔,如何取信于人?

马车在林府门口停下来,林东亭从正门下车,马车又绕去了后门进院,进门的时候林东亭问了一句:“父亲今日回来吗?”

他知道自己会一如既往的得到没有回来的答案,父亲在内阁,十天八天不回家也是常事。

“老爷刚刚回来不久,在书房,吩咐过若是少爷回来了就去书房。”

林东亭一怔:“父亲今日怎么回来了?”

可是谁能给他答案,大学士回自己家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不知道怎么了,林东亭心里突然就紧张起来,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父亲才回来的?一边走一边想着,若是父亲出了什么意外也就不会在书房等他了,想到这脚步放缓了些,苦笑一声,觉得自己这段日子真的是太累了,压力大的让自己都不能理智。

到了后院门口,两个下人俯身一拜:“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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