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未必忍得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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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冷离京,自然不可能有风有浪而不显,之所以看似风平浪静只是因为有人可以把风浪按下去,人不是神,真正大海里的浪潮没有人可以按的下去,那是神灵的天威,可是人有时候也会具备神力,比如陛下。

朝廷里的风浪再大,当陛下想要按下去的时候,手落在风浪上,便是风平浪静。

廷尉府。

皇帝迈步走进刑房,身后跟着大批廷尉,廷尉府皇帝来过几次,可是刑房皇帝第一次进。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叶流云和韩唤枝。

持真道人被钉在刑房墙壁上,这是廷尉府最基本的礼遇,韩唤枝教导他们说要公平,公平就不能厚此薄彼,总不能别人来了挂上你不挂上,那显得多不好。

也许连持真道人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再见到皇帝,所以怔了一下,然后苦笑起来。

“有人在乎真好。”

他说了六个字。

皇帝坐下来仔仔细细看了看持真道人那张脸,有些印象。

“你是甄轩辕的儿子?”

“陛下也知道家父的名字。”

“以前听说过,后来忘了。”

甄杀商一愣,苦笑更重:“是啊,陛下怎么会在乎呢?在江湖上名气再大的人,于陛下眼中与贩夫走卒无异,不久之前我还曾人提起过,江湖中人觉得自己再了不起,也要在朝廷重臣面前唯唯诺诺,其实何必是朝廷重臣,随随便便一个朝廷派出来的官员到任何一个江湖宗门,便是门主也要小心逢迎......所以我一直在想当年我爹的路走的也许错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

甄杀商继续说道:“我爹曾在甲子营中谋生,虽不过是个小小刀笔吏,可我想着以他的能力将来也必有所成就,总不至于死在长安内还要背上罪名。”

“你是想说他可怜?”

皇帝问。

甄杀商看着皇帝的眼睛:“难道不是?”

皇帝起身:“杀了。”

跟进来的千办聂野垂首:“陛下,这个人可以再问问,他父亲甄轩辕曾在京畿道甲子营中做事,也许能还能多查出来些什么。”

“不用。”

皇帝往外走:“以后涉及到沐昭桐的人,抓到一个杀一个,无需多审问什么,反正都是要死的。”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甄杀商:“朕没有兴趣听你父亲是为何犯错的,也没有兴趣知道一个人犯错之前的故事,朕更没有兴趣知道你是为什么犯错的以及你的故事,你若说可怜与否不要忘了因果,朕是大宁皇帝,但是朕也没有权利把原谅写进律法,死罪就是死罪,发生在死罪之前的任何事都影响不了你死罪的结局,况且你没什么值得原谅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皇帝迈步出门,隔壁另外一间刑房里还挂着个人,叫擎苍,被茶爷一剑断了四肢。

看着皇帝走出房门,甄杀商忽然就笑了起来,他觉得可真够讽刺的。

皇帝说,朕是大宁的皇帝,可朕也没有权利把原谅写进大宁律法。

甄杀商忍不住去想皇帝来看自己一眼是为什么?后来想明白,皇帝来看他一眼不是为了看他一眼,只是想看看伤了叶流云的人是什么样子,或者说是看看一个人应该怎么死。

甄杀商低下头,又喃喃自语了一句。

“有人在乎真好。”

隔壁刑房。

皇帝看了看已经连动都动不了的擎苍,对甄杀商他还说了两句话,可对擎苍没有任何了解的欲望。

“凌迟。”

说了两个字,皇帝迈步出门。

擎苍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眼神里的恐惧开始向眼睛之外弥漫。

凌迟!

甄杀商只是该死,而擎苍不仅仅是该死,他不是一人作恶,而是还影响了他下一代的人继续作恶,若甄杀商是杀头之罪,那他就是凌迟之罪。

京畿道,清县。

县城外三十里有个湖,不算小,泛舟半日不会觉得厌烦,湖水清澈,四周山景也不错,山中还有一道规模不大的瀑布,垂流而下颇有几分气势,都说这山中水清凉甘甜,行走于山中久了便会口渴,莫说山泉水,就算是自己带着的水喝一口也是清凉甘甜,这山名跳山,湖名於菟。

沐昭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垂钓,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身上披着蓑衣挡住落水迸溅的水花。

他并没有钓上来什么鱼,这地方水流有些急,鱼儿在这也觅不到什么吃的,落下的瀑布水流还可能会把它们冲的晕头转向,说水至清则无鱼不是鱼不来,是水至清则无食,鱼为什么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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