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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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沾血,脸上流泪,此时的她像一个浴血佛陀,念出最慈悲的经文。

她从来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杀生……

她从来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用带血的手向佛致礼……

可当有一天我的亲人正遭受劫难,我能有别的选择吗,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淡淡的光芒浮在画中君身体四周,但他始终没有醒过来。

小黑狗的魂体飘在自己的尸体旁边,歪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挺奇怪这个小伙伴怎么睡在这里,还浑身是血,它伸出前爪触了触,并用舌头舔了下,然后汪汪叫了一声,奔入那片薄光中。

变相君低声道:“他受伤太重,恐怕……”

“不!”夏初菡倔强道,“不!”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围拢在画中君周身的柔光隐去,画中君的身体消弭在一片虚无之中。

“画中君!”她肝胆俱裂,合身扑到那个地方,双手像一个瞎子一样急切地四处乱摸,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画中君!画中君!”

变相君的眼中不自禁地浮上一层泪水,他说:“你先不要着急,我去看看,你放心,我会找到他,并尽量照顾好他。”

说完消失。

她或许听见,或许没有,仍然像一个惶然无助的孩子一样急切地四处寻觅,“画中君,画中君……”

江含征终于从一连串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半跪在她身边,扶住她,含泪道:“娉娉,父亲他,已经去了……”

夏初菡浑身颤抖着,神情已经有些不大正常了,只一味道念叨着:“不,他不会离开我......画中君......他不会离开我......”

江含征流着泪把她揽在怀中。

杨老太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扶着丫鬟的手,一步一步走到江含征面前,指着她怀中的人儿道:“我不管她是谁,我不管你有多护她,从现在起,你必须把她赶出府,我们家不能留这样凶残的恶女人,你现在就把她送走!”

江含征还未发作,夏初菡腾地从江含征怀中站起身,撕心裂肺的悲痛化为滔天的愤恨,她紧紧地逼视着杨老太,周身是汹涌激荡的戾气,寒声:“恶女人?杨梦娇你这样的女人怎么还有脸称别人为恶女人?”

杨老太惊怒:“你、你竟敢——”

“竟敢直接称呼你的名讳是吗?”女子一步步逼近她,浑身浴血,目光如刀,如来自地狱的复仇天使,“杨梦娇,你还记得杨执这个人吗?”

杨老太身体剧震,惊怔着双眼,如见恶鬼。

夏初菡:“他就藏在你的镜子里,你没有感觉到吗?

你背着自己一任又一任丈夫与他私通的事情,他都事无巨细地告诉我了,你不贞不洁,寡廉鲜耻,你怎么还有脸侮辱别人?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江含征蓦然大叫一声:“娉娉!”

夏初菡身体不禁一震,她缓缓回过头来看他,却看到他哀伤乞求的脸。

她心中骤然一痛,泪意弥漫:“为什么她是你母亲?”她说,“为什么她是你母亲?

你是知道的对吗,她和下人的那点事情?可你不知道的是,她亲手杀了你的父亲,你的亲生父亲,她还杀了我的父亲,你和我的父亲!”

杨梦娇哆哆嗦嗦:“你、你血口——”

夏初菡指着她,目光锋锐,气势凌厉,滔天的愤怒早已让她忘记温和的弧度,直一刀一刀地劈向对方的胸口:“不想承认是吗?我告诉你,这个世上如果还有第三个知道你们之间那些肮脏的勾当,那个人就是我!

你勾引杨执,让他一次次地为你办事,你嫉妒鲍廷玺的小妾,就让杨执设计把已经怀孕的小妾除去。

那是一个孕妇啊,当那个人一尸两命横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就不怕做噩梦吗?

你怨恨鲍廷玺对你不忠,便让杨执设计陷害他,害他染上花柳病,然后在他病重的时候,针刺水分穴,害死了他。杨梦娇,杨大小姐,这些你都还记得吧?”

杨梦娇喉中咯咯直响,她惊恐地看着夏初菡,身体不自觉地往下颓,然后尖叫一声:“扣儿!”

扣儿......在最危难的时候,还不忘让这个扣儿来挡一挡......

江含征抬起头,表情一片空白,他看着夏初菡,淡声道:“如果,这话是你听杨执说的......”

夏初菡微微摇头,目光凄楚:“江大人,你的继父好吗?”

江含征怔住,喉结微微滑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初菡:“你为自己选择了一个好继父,可你知道给别人带来多大灾难吗?”

她一指杨梦娇,字字含泪带血:“她心心念念要嫁表哥,结果嫁了,她仍然守不住自己那点德性,她背着丈夫和人偷情,后来不小心被继女撞破。

女孩当时几岁,四岁,五岁?小女孩心里只想着和哥哥捉迷藏,对你们之间的那些龌龊事又懂得什么?你们就一次次地对她下杀手,把她推入湖中,把她睡的房子放火,最后一次,竟引诱一个仆人把她拐走,扔在乱市——

如果不是因为我师傅,江大人,你要找的人只怕早已是别人脚下的一捧黄土了!”

当她说起“哥哥”二字时,江含征身体不禁一颤,当她说起后面的真相时,他脸上的血色尽退,他看向自己的母亲,惊骇,难以置信,陌生,最后只化为一片死灰般的沉寂。

夏初菡:“这还不算,为了一直偷下去,她还纵容杨执用同样的方法,把你的继父……我的......亲生父亲也杀死……”

她泪水如雨,看着杨梦娇,话语犀利:“你为什么还活着?你身心污秽,手上染满鲜血,你让你的父母为你蒙羞,让你的丈夫为你蒙羞,让你的儿子们为你蒙羞,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好好活着?”

杨梦娇全身如筛糠一样颤抖着,眼神浑浊混乱,嘴巴张开,像是要说话,又像是要喘息,在对方咄咄逼视的目光下,终于两眼一翻,又厥了过去。

这时,却没有一个人敢扶她了,就那么任她瘫倒在地上。

夏初菡冷冷地看着她,冷冷道:“既然晕了,就不要再醒过来,免得让别人为难。”

说完脚步趔趄地离去。

江含征依旧跪在那里,低垂着头,嘴唇紧抿,浓浓的阴影落在他的身上,使他跪着的姿态,像一尊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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