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2 / 2)
旁边苏景华站着,目光灼热的盯着祁阳王手中的宝剑,脸上满是向往之色,眸光更是震惊之情。他何曾见过这样厉害的神器,那宝剑寒光令人惊惧却又让人神往痴迷,这样的宝剑,苏景华想若然能拥有一柄也不枉活一回了,秦严竟然还有比此剑更厉害的神兵利器,真不能想象那寒光剑又是何等风采了。
秦严不动声色地瞧了眼苏景华,本便是有心将这小子叫过来,一举收复了他,省的以后这小子碍手碍脚的阻拦自己和璎珞的情事。
此刻祁阳王有请,秦严自然顺手推舟便应了下来,道:“如此宝剑,自然是要试试的。”
祁阳王抬手做了请的姿态,两人便移步到了院子中,祁阳王是武将,郡王府本就建造的极为宣阔,书房前不像是旁的府邸,修建小桥流水,假山花木,而是平整出了一大块宽阔的练武场,一览无余,唯练武场的外围才种着花木,堆着假山。
秦严下了台阶,在练武场中站定,祁阳王已沉声道:“景衡接剑!”
说话间将寒剑自鞘中抽出竟是手臂灌了内力,直直将剑对着秦严刺了出去,趋势如雷电,寒芒闪若流光,与其说是递剑,倒不若说是刺剑。
苏景华见站在场中的秦严此刻还背对着书房,似正打量着书房前院的环境,祁阳王分明是出其不意地刺出了这一剑,且他瞧的清楚,祖父是剑都丢了出去,才马后炮的叫了那么一声。
眼见那剑携带雷霆之势飞了出去,直逼秦严的后脑,苏景华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吓得闭住了眼睛。
可他到底又不放心,硬撑着又睁开了一条缝,寒剑逼近,他却瞧见站在院中的秦严竟然像是后脑勺生出了眼睛一般,身姿瞧着不紧不慢地偏了一下,侧身偏头,那剑便擦过他的侧脸飞了过去,接着他一个抬手,那剑便轻轻松松地被握在了掌心中。
他的动作是极快的,偏又给人一种从容舒缓之感,苏景华惊异一声,瞪大了眼睛,连方才捂在脸上的手都忘了放下来。
而那边秦严已经剑走游龙的挥动了起来,其实他平日用剑并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他使剑都是为了杀人,每刺出一剑便必要达到伤人之效,干净利落,剑姿却并不好看,只有懂行的人才能瞧的出一刺一挑间的杀气。
可今日他根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就是刻意在苏景华面前显摆的,苏景华就是个没入行没眼力见的二愣子,秦严还像平时练剑那样,那才是扮俏给瞎子看呢。
故此那剑在他手中是舞动的寒芒如流光,剑花炫彩唰唰唰地好不漂亮,动作间宛若飞龙腾空,身影飘逸变幻,当真是极尽华彩,动作漂亮的令人眼花缭乱,可是却真没啥攻击性。
苏景华却瞧的双眼放光,满脸崇拜狂热,连连叫好,恨不能直接给跪了。
一旁祁阳王有些目瞪口呆地瞧着,半响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一旁脸色激动的通红,不断拍掌,手心都鼓的通红的傻孙子,再看了看舞的愈发起劲的秦严,祁阳王只觉惨不忍睹,嘴角直抽抽,暗道这可真是糟蹋了他的宝剑。
璎珞此刻却带着妙哥,也远远站在书院外的石径路上瞧着院中的情景,说实话,她也是个外行,还真没瞧出秦严是在卖弄,只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绝世武功。
眼见秦严执剑不断挥动着手腕,那剑便上下翻飞着,在他手中竟然宛若蛟龙飞升,舞动件带动了衣袍随着身影飘飞,翩若游龙,多了平日里没有的飘逸潇洒,璎珞不由瞧的入迷,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秦严自然听到了脚步声,回转间见璎珞站在不远处目光专注异常地瞧着这边,愈发心生得意,见手中宝剑舞动的流光溢彩,当真是剑花璨璨,好不耀眼。
“奴婢见过盛大少爷练剑,可没世子爷舞的这么好看,不过太夫人却说盛大少爷是难得的用剑高手,剑招虽平淡无奇,可却招招杀机,伤人无形。可奴婢瞧着盛大少爷舞剑还没瑶姑娘舞的好看呢,可太夫人却说剑使的好不好,不是看好看与否的,如今世子爷这剑却舞的比瑶姑娘不知好看多少,就是不知道这样是厉害还是不厉害了。”
身边妙哥到底比璎珞见多识广,以前在振威将军府时也曾经多次见过盛承义和王雪瑶练剑舞剑,倒是比璎珞回神要快的多,见璎珞看的出神,不觉出声道。
璎珞这才被惊醒,只觉方才自己的反应实在有些花痴,脸上一红,却道:“我却瞧着舞成这样厉害的很,那剑瞧着像是生在了身上一般,怎么如何甩弄都伤不到自己呢!这样还不厉害,怎么才厉害!?不过瑶姐姐竟然还会舞剑的吗?我都不知道呢,改日可得央了瑶姐姐舞给我看才好。”
璎珞说着提步往院中走,见她靠近,秦严身影陡然一转,剑影唰唰唰地几下便扫向了院落旁边的那一片开的正好的瓜叶菊,剑光闪过,剑气便带起了一片花朵,随着秦严舞动着的剑花,那花朵也被带动起来,他微用了些内力,灌输在掌中,一剑挥出,那满天卷荡的瓜叶菊便像落雨一般笼罩向了璎珞。
璎珞只觉铺面一股劲风而来,卷荡的身上的斗篷飞扬而起,她本能地眯了眯眼,接着便有漫天的落花从天而降,飘飘扬扬飞舞在身边。
瓜叶菊色彩艳丽,宝蓝的,明紫的,淡粉的,像是天上下起了花雨,飘飘洒洒,花香袭人。
大抵但凡是个女人都无法抗拒这种突来的花雨攻势,更拒绝不了男人这种突来的浪漫讨好。
璎珞只觉瞬间心神失守,魂飞天外,一时有些不知道身在何处,只能凭着本能放松地展开手臂,伸出手指,一面仰头望着纷纷落下的花朵,一面由着花瓣亲吻过额头鬓角,她轻快地在原地转了个圈,任由花瓣飘落脖颈,抚过胸前,痒痒的掠过掌心指缝,发出清脆宛若银铃的喜悦笑声。
难得的露出了这个年纪少女该有的娇俏纯真,活泼清甜来。
沐浴在花雨中笑容甜美,笑靥如花的绝丽佳人,那种夺人心魄的美丽简直令这一方小院陡然一亮,秦严顿时便怔在了当场,只目光灼热的瞧着璎珞,再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而站在屋檐下本来目光崇拜地盯着秦严的苏景华,这会子自然也瞧见了站在月洞门处裙裾飞扬,舞转在花朵中的璎珞,他亦被惊艳了一下。
不过他到底年纪还小,璎珞又是姐姐,自然不会像秦严一样竟能看的痴然了过去。在他眼中舞动在花朵中的姐姐虽美丽的让人惊艳,可自然是万万比不上舞剑的秦严来的惊才绝艳了。
故此苏景华只惊艳了那么一瞬,回过神来,倒是更多的注意到了姐姐的神情。印象中,他似乎从来就没有见过姐姐笑的如此开心畅快,轻松自在,如此灿烂愉悦过。
而这些却都是他以为不会疼惜姐姐的靖王世子带来的,苏景华觉得兴许自己之前想错了,靖王世子这么厉害,武功这么好,一定能保护好姐姐,而且姐姐和靖王世子相处的好似也很好,兴许靖王世子比迟大哥更适合姐姐呢。
苏景华并不知道,当一个人满心满眼崇拜着另一个人时,瞧着心目中的偶像,那当然是哪里都是好的了,先前看不上的缺点都能瞬间变成缺点。
这会子秦严打个嗝,指不定苏景华都能平白品出气势来。
再看秦严和璎珞,自然和之前的想法便有了不同。
而祁阳王站在廊下,眼瞧着自己珍而藏之,自得到一天不知擦拭多少遍的那把明晃晃的寒剑,此刻剑身上沾满了花花绿绿的花汁,而自己好好的庭院,一片开的绚烂的瓜叶菊瞬间便成了秃子,顿时有种欲哭无泪之感。
惨不忍睹,最后索性不再目睹,摇头转身进了书房,将这片天地彻底留给了年轻人。
花雨落尽,璎珞才笑着停下旋转的脚步笑意盈盈地凝视着秦严,嗔道:“瞧你干的好事,当真是辣手摧花,你以为大冬天的花房养出这么一大片开的正好的瓜叶菊容易吗?一准是为了过年才特意搬出来的,这下好,全都毁了呢。等过年来了客人,难道就给人看你削剪过的叶子吗?”
璎珞话虽满是怪责,可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带着不尽的爱娇,妩媚的双眸中似盛开一汪春水,晶晶盈盈,满是笑意。
秦严几步走到璎珞近前,抬手将挂在她鬓角的一朵宝蓝色瓜叶菊摘了下来,不知怎么想的,竟是放到鼻端轻闻了下,接着便轻轻吻了下那朵花,动作轻柔而爱怜,目光始终锁着璎珞。
璎珞哪里想到他会有此举动,他那样子凭添了平日没有的风流多情,似轻浮狂狼调戏女子的浪荡子。尤其是当着苏景华和妙哥的面,他这样简直就不像话!
这种感觉甚至比他直接亲自己一下还要令人难为情和心神震荡,璎珞脸颊顿时红若艳霞,瞧着秦严的目光又是嗔恼,又是娇羞,当真无限风情尽在盈盈双瞳间。
秦严瞧的心神一荡,恨不能立刻将璎珞拉进怀中,狠狠揉弄一番才好,到底还不曾失去理智,还知道苏景华这个未来小舅子在盯着,勉强握紧了双手按捺住了冲动,声音微哑地道:“这些花能博你一笑便不枉开这一场了,至于过年,回府我让人再送些花木来便是。”
璎珞失笑,佯怒道:“油嘴滑舌!”
站在台阶上的苏景华已是跑了过来,道:“姐,你怎么来了?”
璎珞这才将视线从秦严身上移开,回头指了指妙哥挽着的食盒,道:“祖父一早便进宫了,祖母怕祖父这会子饿了,便叫我送些糕点来先给祖父垫垫饥,免得一会子开饭时,用的太急反倒不好。”
苏景华点了点头,秦严便转身瞧向苏景华,道:“郡王怎么进屋了,这剑你拿回去收进剑鞘吧。”
苏景华这会子哪里还想得到秦严干嘛不自己进屋送剑,哪里又想得到这点事儿何需他代劳,眼睛里心里只剩下那把递到手边儿的剑了,什么姐姐,便是祖宗,这会子也统忘到脑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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