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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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眉生心事沉浮,悄步走到他面前。栾亦然浅笑看着她,“去跳舞,好不好?”

栾亦然驾车载她去了一间私人会所。进去时,栾亦然从侍应手里拿了两个面具,“单纯跳舞未免单调,我们跳圆舞。时限一个小时,看看我们谁能先找到对方。”

一旁,侍应递给顾眉生一条轻纱舞裙,她换了衣服出来,才发现全场大约两三百人,男人穿的都是黑色衣服,女人身上穿的裙子也与她的全然相同。

顾眉生在人潮间走着,一眼望去,皆不是她熟悉的眸眼。

她是对的,栾亦然并不在人群中,他坐在走廊最深处的雪茄吧里,手里拿着电话,正在吩咐殷实一些事宜。

“替我打电话给兰陵苑的物业,切了董秀雅他们一家人的水电煤气,还有,找待曼的律师看一看张伟南的劳动合同,随便寻个错处,让其他人顶他现在的职位。”

殷实在电话那头听得一愣一愣的,问:“老板,这家人怎么你了?要这样把人家赶尽杀绝啊。”

栾亦然已经挂断了电话。他轻抿了一口杯中红酒,又拿起电话,打给蒋梨。

他拒绝了蒋梨之前的提议,但却向蒋梨推荐了彭青。

蒋梨在电话里直接拒绝,“我虽然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彭青杀了我儿子,但彭青这个人野心太大,心事又重。我是绝不可能重用他的。”

栾亦然在电话里笑得很温和。他对蒋梨说:“是我用词不当,我不该用推荐二字,我该说交换。”

“白太太,几年前顾希颜的死,您还有印象吧。”

蒋梨的心随着栾亦然的话瞬间一颤,她强忍着心里的不安,问:“你要交换什么?”

“你将手中的股份以相同条件转让给彭青,让他帮你打理白氏。我替你找个待罪羊,帮你彻底解决顾希颜的那件事情。”

栾亦然刚刚挂断电话,就看到顾眉生穿着舞裙走进来,她取下脸上面具,看着栾亦然,“我都听到了,你打算找谁替蒋梨顶罪啊?”

栾亦然朝着她伸出手。

顾眉生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在男人的双腿间。栾亦然用脸摩挲着她的鼻子,淡淡红酒香在她的鼻翼间弥漫开来。

她轻笑出声,双手环着男人的脖子,轻啄了他的薄唇。

栾先生被她取悦,低头深深吻住了女孩的唇,答:“张晨。”

☆、往事太重:生已不如死

世道艰难,一个名门之家若要从贫瘠到兴盛,可能需要花上百年时光磨砺和几代人的辛苦经营。

若要败,却只在朝夕之间。

人也一样。光鲜圆满的人生,需要花上毕生的时间费心经营,但凡有一日堕落,磨尽自己去与旁人置气,最后耗损的,又何止是别人的人生。

周末刚过,张伟南如往常那般走进办公室,却没料到竟会从上司手中得到一张劝退通知书。

上司与张伟南年纪相仿,两人共事多年,虽然谈不上知己深交,总也曾经一起经历过风雨。他将劝退书双手递到张伟南面前,“对不起,我尝试过替你求情。希望你能理解,我实在人微言轻。”

张伟南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片,头颅像是有千金重,压得他完全抬不起来。转身走出办公室,三月荣城,已经是春燕衔巢而归的美丽季节。

然,张伟南一眼望去,世界却尽是黑白色。

一家生计,被一纸文书斩断。张伟南轻抿了抿微显干涸的唇,那阵苦涩滋味是从心底蔓延出来的。

职场残酷。这样的一幕,张伟南曾经亲眼目睹过许多回。现代社会,人们饱读诗书,太擅长佯装和平文明。

哪怕杀人砍头之前,也会与你打个招呼:“对不起,张先生,我要砍下你聪明的头颅。”

“对不起,张先生,社会险恶,我需自保,只得推你入地狱。”

难的不是重找一份新的工作。难的是他已经人到中年,却还要像一块悬挂在菜市场的咸鱼,毫无尊严地任人挑捡。

张伟南暂时不想面对董秀雅的刻薄言语,驾车回了张家。

书房里,郑温娟戴着老花镜,正坐在电脑前做账,见张伟南这个时间来,她摘了眼镜起身,“今天休息?”

张伟南摇头,“您在做什么?”

郑温娟微笑,“闲着没事,就帮别人做做账。”

张伟南有些意外,“您都已经退休这么多年,怎么又替人做起账来了?什么账?”

张伟南也是会计,他走到电脑前只粗略浏览了一下,却已经看明白,“这是眉生的账户?她年纪轻轻,居然已经有这么多钱。”

郑温娟伸手关了显示屏,母子俩走到客厅坐下,她说:“眉生学的金融,又在银行做事,金钱于她而言,有时不过就是起起落落的数字。”

张伟南想起往事,到底是意难平,轻埋怨了一句:“当初阿爸要是肯收下顾鸿华的钱,我现在早已经是一间极具规模的会计师事务所的老板。”

郑温娟皱眉看他一眼,“老把以前的事挂在嘴边做什么?这些年,小曼贴补你们一家的还少吗?”

张伟南心中实在有诸多不满,“你与阿爸从小就偏心小曼,才把她宠爱成了现在的性子。浑浑噩噩地活了半辈子,她自己累,身边的人也跟着她遭罪。”

“幸亏我生的是个儿子,若是个女儿,我也打死不准她去学什么中文古学,诗词歌赋。倒生生教出个心高气傲的林黛玉来。”

张伟南对着郑温娟发泄完心中怨气,径直摔门而去。

郑温娟听到重重的关门声,心不由颤了颤,却似已经习惯,没多久便平静起身,重新回到了电脑前。

墙上时钟滴答滴答,走得笃然而从容。郑温娟重新戴上老花镜,眼前,那些熟悉的数字像是会说话,提醒着她往事历历。

她怅然叹息,低声自语,“当年,我若不为了赚取家用去鸿云集团做事,小曼和阿南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千错万错,都错在顾鸿华当年对张小曼的见色起意。

两日后,栾亦然从澳洲出差回来。回华庭一号的路上,殷实对他说:“老板,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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