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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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良敏带着哭音劝道:“娘,您都吃了三碗了,夜里头吃那么多东西,不好。”

“活该!”周以晴暗骂一声后,脸色随之一变,心道:这帮畜牲,又不给苏苏吃的。

周以晴去狱中探视周玉苏时,为了了解周玉苏在牢里的情况,在她体内下了双生蛊,她原本计划着,离开牢狱,就将另一只蛊偷偷埋进丫鬟向雪的体内,那,只要知道向雪的情况,就能知道周玉苏在牢里是否能撑住。

谁知道,后来意外频频发生。

谢家夜宴那晚,她从死牢中逃脱出来,本想看看自己养的另一只双生蛊是否无恙,以确定周玉苏是否真的死去。

谁知道地上只余一堆六棱妆的妆匣碎片,那蛊虫不知下落。

随后,周以晴不着痕迹地开始调查,那晚究竟是谁混进了她的寝房中,很快,谢良敏的夜宴中所穿所佩的的衣服饰品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悄悄问了丫鬟婆子,从她们的描述中,断定了,她寝房中的东西确实是被蔡氏拿走。

她依旧不动声色,不过是几件衣服和首饰,不值得与蔡氏这种妇人较真,她怀疑的是,那蛊虫,很可能进入了蔡氏的身体。

果然,没过几天,蔡氏原本发福的身子开始暴瘦,可听她寝房里侍候的丫鬟说,蔡氏吃的并不见少。

所谓双生蛊,就是被植入的两人,双生双死,疼痛一样,感知一样,既便隔了千里,身体五腑如同相连。

尽管蔡氏一天一天地消瘦下来,但于周以晴而言,只要她妹妹活着,就够了。

待刘氏的事一了,接着,她会开始明里对付谢老夫人,暗中却是避开兰天赐的暗卫,设下阱陷围剿谢良媛,以此让兰天赐交出周玉苏。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郦海瑶坐在妆台前,听到外头传来丫鬟冬雪的传报说周郡主来了,便应了声,“进来吧!”

周以晴瞧了一眼门口看护的护院,进门,满室的浓香,郦海瑶梳着芙蓉髻,着妖娆舞衣,转首时,朝着她勾唇轻笑,“我美么?”眉眼间尽是千万种风情,鬼魅般妖娆。

周以晴心中了解,聪明如郦海瑶大抵也知道她明日是逃不过,还好,谢老夫人念着她的身份,没有直接把她关进柴房,只派护院看门,防止她逃跑。

周以晴冷笑,谢家还真是多此一举,有兰天赐的暗卫守着,她和郦海瑶能逃到哪?

“很美。”这是周以晴由衷的话,如果郦海瑶的脸没有毁于大火,凭刘氏那江南小家碧玉的模样,抵不过郦海瑶半根手指。

“我死后,你把我带回扬州,就把我葬在我郦家的祖坟上,算是我们朋友一场,你最后帮我做的一件事,可好?”纵然是东越著名的女商,但在西凌,她就是一个内宅小妾,谢老夫人手上但凡有一丝证据,哪怕是模凌两可,也可以轻轻松松将她杖毙。

郦海瑶挑唇默然一笑,忆起今晚,谢老夫人看了那些画后,看向她的眼神中,只含了一个字:杀!

这是她临刑前的最后一夜,她不想哭,她想美美地死去,所以,在妆台前,她化了一个时辰的美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紧握的双拳在残袖下不住的颤抖……。她不想死!

可环顾四周,她知道没有活路!

周以晴不语,郦海瑶忽而一笑,满目戏谑,“你来,是不是担心,我明日一时受不住刑,把刘氏的下落给道出了?”也不待周以晴回答,郦海瑶已悠悠地笑开,“刘氏死了,我虽然不甘心,但想想,我这辈子也算是完了,丽人妆毁了,我的脸皮也被人掀了,你说,这世上,哪还有我这怪物容身之处?所以,你放心,我没想过,明天到死,也拉你下水,你只要记得,一,帮我收尸,二,帮我报仇!”

周以晴确实担心郦海瑶明日经不起刑,把刘氏的事招出来。

只要秘室门一打开,刘氏的尸体一暴露,首当其冲的就是周玉苏。

她甚至无法想象,谢良媛会不会对周玉苏鞭尸。

所以,郦海瑶的嘴她必需设法堵住,甚至,死,也要死得其所,给谢家再添一把乱,让她手上有凭仗,换回周玉苏。

尽管周以睛的心思被一语道中,却依然惊不起她眉间的一丝波澜,“海瑶,你放心!”说着,手指沾了一下酒水,飞快地写下:“我救你离开!”又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指了指窗外,示意她噤声。

郦海瑶心头如“咚”地几声猛跳,嘴里即随口拉了一句,“如果你愿意,每年可能帮我上一次香。”

手指,却沾了一旁的酒水,在地板下写下,“真的?你有办法?”

如果能活着离开,谁想悄无生息地死在后院之中?

周以晴心道;这可真是个聪明人,可惜了!

周以晴对着郦海瑶慎重颔首后,写下:“我需要你的信任!”周以晴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打开后,一只黑色的蠕虫惟乎感应到光线,缓缓地探出头来。

那小小脑袋上碧悠悠的双眼,看得郦海瑶差点惊叫出声,好在周以晴反应快,猛地掩住了她的嘴。

待郦海瑶缓过气后,她方在地上慢慢写下:这是蛊,可让你处于假死状态的蛊,但这蛊得在你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植入。你“死”后七天,我便来谢家领你的“尸”,相信谢家也不会准备将你的葬在谢家的公坟上。所以,我可以把你平平安安地带走,不过,不是带你回东越,而是带你去南皓,你想报仇,只有走祭司之路,才有机会与兰天赐抗衡。

郦海瑶脸上的疑虑一点一点的褪却,眼敛突突急跳,她突然有一种预感,周以晴所说的都是事实,到听到最后一句,周以晴建议她走祭司之路时,她脑海里不期然地浮起郦家大火海中,那个眉间一竖殷红的白衣女子。

于是,她问了一句:你也是南皓祭司,是不是?

周以晴缓缓颔首,揭开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真颜……。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枕边的人早已离去。

谢良媛隐隐记得,他走进,曾在她耳畔留了一句:辰时,接她入宫。

谢良媛伸手将帝王躺过的枕头,抱在怀中,轻轻一嗅,心中尽是满足。

梳妆台前,青荷给她梳了个象征吉利的百合髻,一旁的三喜则在加油添醋地说着今晨去伙房打热水听到的最新消息。

“郦姨娘把寝房翻了个底朝天,硬是骂身边的丫鬟手脚不干净,弄得小苑里鸡飞狗跳的,可又不说究竟丢了什么。后来,老夫人房里的绿莺来了,传了老夫人的话,让她去内堂候着,这才消停了下来。没多久,郦姨娘终于从寝房里出来,听丫鬟们说,蒙着个面纱呢,连走路也是蔫蔫的,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郦姨娘去了多久?”

“有大半个时辰了,老夫人今儿起得早,奴婢卯时三刻起来当差时,就看到老夫人外寝的丫鬟在伙食打热水,还吩咐厨房,说老夫人这几天胃口不佳,让她们多煮点稀粥。奴婢猜,必定是郦姨娘这会又犯事了,惹了老夫人生气。”

谢良媛站起身,添了件厚披风步出碧慧阁,今日是郦海瑶的死期,内堂必定充满血腥,这种场合,她连瞧门缝的机会也没有,所以,她准备乖乖地陪伴在她娘亲的身侧,等着听郦海瑶的死讯。

到了谢老夫人的内寝,百合红肿着双眼迎了上来,帮着她脱了披风,低声道:“二夫人昨夜有醒过来一小会,玉翅守夜,喂了二夫人喝点甜汤。二小姐,这会二夫人睡得很香甜。”

百合声音哑得厉害,谢良媛听出百合语气中带着故意的轻松,默默地垂首,闷闷地开口:“我就瞧几眼。”

谢良媛进了内寝,双脚如灌了铅,沉重至极,也没敢挨得太近,怕看了,管不住自己的眼泪,一会入宫,要是双眼红肿被兰天赐见到,准又得训她明知身体不好,还放任自己的情绪。

“六小姐,青荷说你今晨没吃什么,这是给二夫人熬的甜汤,您也吃一点。”绿莺掀了帘子进来,将托盘放在一边的桌上,走到谢良媛身边,看了床上昏迷不醒的刘氏,叹道:“六小姐您放心,二夫人有我们照顾,很快就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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