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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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汝玉的腹部有个血洞,血水汩汩而出,豆大汗珠湿透了他身上的中衣,他将宝珠放在她手中,面无血色,“你的东西,你自己收好。”

“傅哥哥,为何,”元妍绝美的小脸上泪水婆娑,扑在床边,哭得梨花带雨,“为何你不肯接受我的好意,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

被唤而来的御医们看到这血淋淋的现场,一个个都吓得汗毛直竖,巫祝大人果然不是凡人,竟然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两个御医迅速地为傅汝玉包扎好伤口。

他似乎不知道疼痛一样,眉眼平和,“她若知道我接受了其他女人的恩惠,一定会不开心。”他宁可死去,也不要欠下别的女人的债。

“她?”元妍哽咽不成声,“她……她是谁。”

傅汝玉没有回答她,只是慢慢合上眼,他很累,累得就像这样睡过去。

一夜噩梦。

第二日早晨,阳光熹微,风卷花香,卧房中,傅汝玉怀抱着一只木盒子,望着墙上的消寒图,拳头攥得紧紧的,他咬牙切齿着,“顾太乙,你好……你还真是好样的。你以为你跑得了么。五湖四海,九州*,我总会找到你,抓住你,锁紧你,教给你什么叫做命债肉偿。”话音方落,一时间地面阵阵颤动,桌子,书架,房子随着一起抖动,紧接着一阵大风平地而起,茶杯花瓶尽数衰落在地。

唯有墙上的消寒图岿然不动。

他不知站了多久,最后手一松,徒然道:“幸好……我还没有特别喜欢你。”

……

神魔大战后三百年,即太古纪三十万七千七百七十七年,一向内敛稳重,又在神魔大战中战绩颇丰的东天帝君凤冉接任天帝之位,清波宫神女容江被封天后执掌凤阙并司*五谷。

次年,大周巫祝傅汝玉逝于春祭大典,元妍帝姬跳墓殉情,步天宫外门弟子顾太乙私释妖魔,叛出师门,逃亡途中陷于哀牢山,师前自刎,天狼星晦,太古纪结束。

同年,天帝天后诞下第一位帝姬,帝后爱之重之,封号新元,四海升平,八方宁靖,九霄同庆。

……

“师父,听说东皇钟要么不响,响起就要九十九声,为什么呢?”

“因为……九九归一吧。”

“九九归一?”

“绕得再远最后也要走回原点,有些时候,是结束也是开始。”

……

☆、第15章 困水龙

太白山,步天宫。

“小姑娘你就回去吧,我们掌门已经不问世事三百余年,他老人家是不会见你,更不会随你下山的。”紫衣青年看着跪在山脚的少女无奈地说,她已经在这里跪了三日三夜了。

灰衣少女纤弱的身躯晃了晃,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条长方形盒子,“您把这个给叶掌门,他看到了一定会见我的。”

青年本想叫她离开,但少女水濛濛的大眼睛又让他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只好接过盒子,御剑而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又返回来带着少女一同进了山。

阿狸家在南楚鹤川,对于九州第一修仙门派步天宫,她只听说过其如何如何雄伟壮观,浩气荡荡。但百闻不如一见,宫殿在山间岚烟间,飘忽不定,若不是有步天宫弟子接引,她根本就只能望门兴叹。城墙高高低低的依山势绵延,云雾缭绕,青烟袅袅,一眼望不到头,真真是应了那句话,水上有仙山,缥缈云海间。

她随着紫衣青年来到一处院落,穿廊过桥,七拐八拐,阿狸觉得诡异的是,望不到头的宅院,不见人迹。

“师父,人带到了。”待到一处竹楼之前,青年垂手在门口毕恭毕敬道。

虽然是白日,空气中也浮着一层薄雾,曲水流香,清澈的水面上浮着红红白白的花瓣,淡淡的幽香,让人沉醉。

“进来吧。”花香迷醉中,有男子之声从竹楼传出。这声音不缓不急,不高不低,不重不轻,刚刚是一个恰到好处,然后也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听得阿狸心跳慢了半拍,她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说话声,就算是被誉为鹤川第一美人儿的家姐也没有如此迤逦的声音。

话音方落,竹楼门无人自开。

紫衣青年在前,阿狸跟着进了竹楼,上了三层,拐过屏风,是一处小室,小室中垂着鲛纱帷幔,帷幔之后恍惚间有两个个人影,一高一矮。

二人站定之后,她很快听到了方才同样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时荷,”她低头看着鞋尖,心中砰砰直跳间兀然想起姐夫的叮嘱,连忙补道,“家里人叫我阿狸。”

她又听对方一笑,旋即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浓厚的甜香铺天盖地而来。再看帷幔,只剩下一个身影,那身影对她道:“你从何而来,这把剑你又从何处得来?”

阿狸扑通跪倒在地,“我家在南楚鹤川,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姐姐,姐姐名作时莲,后嫁了南楚首富阴凤歌为妻,现在我同姐姐姐夫同住在鹤川长生府。”

幔帐中人轻咦了一声,“长生府?距乱世烟火七百里,距人间红尘七百里,饮玉长生府?”

六界之中有两处互通之处,葵山和长生府,葵山是凡魔两界的连接处,而长生府则连接着仙凡两界,同时和长生府相关的还有一个美丽凄美的神凡之恋。

太古真神饮玉和凡间女子惊天地泣鬼神,令天地动容,山川变色,海水倒流的神凡之恋。

少女低声道:“并非那个传说中的长生府,是姐夫为娶姐姐营造的大宅。姐姐她七年之前忽生大病,被一位神医从鬼门关抢了回来,四年来,一直时好时坏,三个月之前病情大重,神医也说无能为力。姐夫给了我这把剑,说是掌门看到它就会救我姐姐。”

她一口气说完,片刻静默之后,那人又道:“阴凤歌又是从何处得到此剑的?”

少女摇摇头,“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甚清楚。”

良久。

风箫声动,她先看到了一只手,硬净修长,一瞧就给人一种温暖宽厚的感觉,那手的主人挑起帷幔。

那一瞬间,整个屋内的光芒都汇成一束,斜斜地照下来照在他身上,似乎是披了一层水色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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