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千里烟波,断谁死生(2 / 2)
刀断,刀斩入肩膀。
握刀的手,伤口处,白骨再被鲜血染红,鲜血溢出伤口,滴答滴答浸了一地。
顷刻红血黑如石墨。
面具落去一半,王凝脸上显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来。
钢铁摩擦的声音再度响起,嵌入肩膀的刀锋一偏,朝他脖子横切而来。咯牙的声音里,王凝左手持刀,横刀一竖,格挡……
噗……一口浓血喷出,身影急飞而去,狠狠砸在护栏上,如一堆烂肉,瘫软在地,耳流黑血,眼泛血丝。
却无愤恨,倒似是解脱。
“看来你是条不听话的狗。”
大汉提刀而立,心中并无同情,却多几分感慨。
若非遭人暗算,眼前之人当不差自己,虽不是正统的某家武学,却招招见血,招招噬命。
大汉朝王凝走了过去,“说出背后之人,某或可留你一命。”
“江山楼杀人,只为乐趣!”声音沙哑艰涩,难听刺耳。
大汉哼了一声,阔刀往身前一插,“某有的是时间,看你受折磨而死。”大汉眼神透着几分诚恳,“你若说出主谋,某给你个痛快。”说罢不屑的扫了一圈,“现在的你,自杀都没机会!”
王凝已经懒得去想这些了,抬眼看着大汉,玩味的笑着,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再不进去,那位秦大人想是活不成了。”
大汉目色骤凝,眉头锁了川字,一脚踢在王凝身上,面具脱落,却已经看不出本人模样。
王凝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双眼渐渐空洞下去。身体剧烈的起伏着,咳嗽声里,黑血裹着脏腑的碎肉不停的吐了出来。
林金武趴在地上,浑身伤口,铜面人抬脚踩在他的脸上,直接崩掉了他两颗门牙,血水口水一股脑的淌了出来。
“你……根本就……就……不是铜面……”
铜面人深沉的声音自面具背后传了出来,“杀秦弼怎么可能只派几个青铜杀手。”
“何况此行还有铲除那个混蛋的任务。”
铜面人自顾自说着,似乎对一切都尽在把握,面对将死之人他也变得善良起来。
“外面那个家伙本身也不止银面,此次若非事先做了手脚,岂会那么容易杀死他。他既然要死,那么杀秦弼的事当然要有人做。”
“刚好……我挺喜欢看到那个人死……”
提刀,刀光一闪,竟是刺穿了林金武的头盖骨,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林金武奋力扬起的头重重砸在木板上。
刀出,血如泉涌。
铜面人惯常的擦了擦刀身的血,推门而入。
秦弼已经在等他了,或者说是在等死。他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又怎害怕区区杀手。
“秦大人可真是好学,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看书。”铜面人似在嘲笑。
秦弼翻到新的一页,道:“老夫唯一所憾,不外乎眼下这般光景,人之将死,书未读完。”
“嘿,我可没时间等你把书读完。”
语落,船身骤然摇晃起来。
风过,烛灭,嗤的一声,刀斩而来。
“逆贼,安敢害我老父。”
声如滚雷,一道硕影闯了进来,带起一阵狂风。
“秦瑞清?”黑暗中铜面人一声惊呼,“你不是在宁武营?怎会在此?”
“哼,既知老子来了,还不快滚。”
“哼,休要猖狂。”铜面人嘴上再硬,心里已经没了底气。
当然根本的原因还是外面传来的几声巨响,那该是水城营迎击海盗的新武器。
来之前他可没想过秦瑞清会出现,更没料到水城营会出现在此。
铜面人愤懑的哼了一声,散在了黑暗里。
烛光再起,秦瑞清跪到父亲身前,“孩儿来晚了。”
秦弼温和的笑了笑,示意儿子起来,继而问了相同的问题:“你怎会在此?”
“有人几日前给儿子报了信,事关父亲,孩儿就八百里加急赶来了。”
护着父亲到了甲板上,雾已散开,看着眼前的残肢断臂,鲜血淋漓,老人隐有不忍。
“唉,都是老夫的罪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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