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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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下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司季夏见着乔小余已经拉着稳婆往屋里去了,他便急忙向冰刃道:“请恕在下现下不便招呼兄台,兄台自便便好。”

司季夏说完,转身就往冬暖故那屋走去,可他才到屋子门口,就被乔小余给拦住了,只听乔小余着急道:“公子你别进来,稳婆说破水了,公子快去准备剪子热水和干净的布巾,哦,干净的布巾在大侠背上背着的那只大包袱里有,我已经洗过晾晒过了的,干净的,公子去拿来就行。”

“可是……”司季夏不肯走,他担心冬暖故。

“哎呀,可什么是呀!”乔小余跺了跺脚,“我会照顾好阿暖姐姐的,只要公子还没有开始帮阿暖姐姐接生,稳婆说一切都好说。”

“好好,我这就去,我刚给姑娘煮了一碗糖水蛋,姑娘还未吃完,还劳姑娘替我喂姑娘吃完,若是姑娘不吃的话,怕是待会儿没有气力。”司季夏还是很紧张,“姑娘的模样好像很痛苦很难受,还劳烦姑娘……”

“公子你,你好啰嗦啊!”乔小余正在紧张要去看看稳婆还有什么交代的,奈何司季夏居然在这儿说个不停,她原来瞧着公子在对夫人之外的人都挺冷冰冰的,倒是不知道公子原来居然这么啰嗦。

不过怕是也只是因为夫人,公子才这么啰嗦的吧。

虽然公子不记得夫人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他依然很关心夫人,若不是他的一声又一声“姑娘”,只怕她都要以为公子其实还没有忘记夫人的。

乔小余这话音才落,司季夏便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剪子别忘了用热水烫一烫啊!”乔小余在关门前又向司季夏补充一句。

司季夏一转身,就瞧见冰刃不知何时就搬了一张长凳正翘着腿靠坐在门边,一脸鄙夷地看着司季夏,冷哼道:“别人媳妇儿生孩子,又不是你媳妇儿生孩子,你着急个什么劲儿,生出来也不是你的娃。”

“……”司季夏只是看了冰刃一眼,没有理会他,先到他房里找剪子去了,再出来时,发现冰刃将他背上背着的那只大包袱扔在了堂屋的桌上,本是被他提在手里的那两只鸡则是被他扔在了院子里,正扑扇这翅膀咕咕叫着,想来是饿了。

司季夏连忙站到桌边去解开那大包袱,看见包袱里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沓的大衣裳和小衣裳,还有一沓儿的干净棉巾,连忙将棉巾拿了出来先放在一旁,而后拿着剪子匆匆往厨房去了。

司季夏端着盛着温水的铜盆再回到堂屋来的时候,冰刃用鼻孔看他,随之又用力哼了一声,一脸的不悦。

夜越来越黑,司季夏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踱来踱去,时而走到门外去站站,时而又走到窗前去站站,总之是一刻也没有安安静静地停下来等待过。

堂屋里的灯火就快要熄了,司季夏也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他的心,完完全全都系在了冬暖故身上,他怕她疼,怕她难过,怕她害怕,怕她哭。

他……想到她身边去,可是他不能,因为他不是她的夫家。

这对年轻的夫妻待她如此之好,不惜走那么久的山路只为了将小孩的衣裳送来给姑娘,还特意为姑娘准备两只下蛋的母鸡,甚至还比他心细先请来稳婆以备万一,会不会……

会不会姑娘生了孩子之后,他们就要把姑娘接走了……!?

毕竟,毕竟住在水月县上要比住在这连人烟都没有的山上要好得很多很多,若真是这样的话,姑娘……可会跟他们走?

司季夏的心本来就因冬暖故生产已然很慌很乱,现下再这般想,他的心就更慌更乱了,致使他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得更频繁了。

冰刃早已从堂屋里坐到了院子里来,坐在平时里冬暖故惯坐着晒太阳的那张凳子上,背靠着厨房的墙壁,还是翘着腿,看着司季夏走来走去,他只觉晃眼得很,实在忍不住了,不由又骂他道:“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坐下来等着!?都说了不是你媳妇儿生娃,你在这着急个什么劲儿,还要不要脸了!?”

冰刃这话说的,就好像他是主人家,而司季夏才是那个外来客一样。

这句话冰刃已是说了第二回,第一回说的时候司季夏只是瞟了他一眼没有反应没有说话,而这一回,司季夏也没有说话,但是他坐了下来,在厨房外边窗户下的那方小石磨上坐了下来,低垂着眼睑。

其实他说的很对,姑娘不是他的媳妇儿,他为何会这般紧张不安?

可就当司季夏堪堪坐下时,屋子里就传出了冬暖故的一声痛呼声,惊得他立刻蹦也一般从石磨上站了起来,即刻匆匆地去到屋门前,抬手就想敲门问问看发生了何事,可是他的手已经抬起了,却迟迟没有敲到门上去,反是又收了回来,一步三回头地又出了堂屋,回到了院子里。

冰刃又是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说出的话更是嫌弃不已,“紧张什么,女人生孩子不就是这样?难道你还指望女人生孩子还一声不吭的?你不是山野药农吗,多少不是该懂一些医理?居然连女人生孩子会像疯妇一样喊叫都不懂?”

“我知道,我,我只是有些紧张。”司季夏当然知道女人生孩子就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一样,自然是会疼会喊的,若是不疼不喊的,确实就不是生孩子了。

而从司季夏回来直到方才为止,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都没有听到冬暖故喊叫一声,是以冬暖故这突然一声痛呼自然就让他没来由的紧张了。

“啧啧,你这才是有点紧张?”冰刃嗤笑,“我看你这是紧张得不得了不像话了,岂止才是有点?”

“我……”就在这时,冬暖故又喊叫了起来,因为太疼,她本不想叫的,可她实在忍受不了了,而司季夏听到,下意识的反应又是要往屋子的方向冲,但是这一次他忍住了,没有再在冰刃面前失态。

冰刃沉默了。

冰刃沉默的时候,整个院子乃至整个深山似乎都回荡着冬暖故那痛苦的喊叫声,她本是一直忍着不叫,可自她方才忍不住叫出一声开始,她就再也忍不住不叫了。

她本是不想教司季夏太担心她的,可是她实在忍不了了,疼得她忍不了了。

小院里除了冬暖故的喊叫声外,就是稳婆和乔小余的声音,还有就是司季夏踱来踱去的脚步声。

冰刃觉得这种声音烦躁得要命,觉得司季夏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也晃得他头疼得要命,忽尔又听得他一声大吼道:“你别走了!赶紧地坐下来!本来就够烦的了,你还走来走去嫌不够烦!?”

司季夏停了下来,但他没有坐下,他只是站在院中,眼睛一直盯着冬暖故那屋看。

冰刃烦躁地挠了挠头,问司季夏道:“喂,你知道她是有夫家的吧?”

司季夏愣了愣,而后笑了笑,道:“当然。”

否则姑娘也不会大着肚子了。

“那你知道她夫家哪里去了?”冰刃又问。

司季夏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姑娘只说自己无亲无故,独自一人,其余的未提。”

“她夫家死了,她确实是无亲无故独自一人,她当然不愿提。”冰刃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瞬不瞬地盯着司季夏。

司季夏眸中微微的惊诧一闪而过,因为他早已就想到事实如此,若非如此的话,姑娘的夫家待她很好,若不是真的留不在她身边,又怎会留她独自一人在这世上。

只是真正听到这话时,司季夏还是觉得心疼,心疼那个可怜却又很坚强的姑娘。

司季夏没有接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才好。

冰刃还是定定看着他,就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开出花儿来一样。

“我觉得,待她生完孩子后还是把她接下山去住比较好,住在水月县里要什么有什么,比住在你这深山老林里的家要强上不知几倍。”冰刃的声音平平冷冷的,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可偏偏这件事情,能在司季夏心底掀起千层浪。

只见司季夏的面色有些发白了,冰刃还是在平平缓缓道:“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觉得你把她照顾得不好而已,还是让我媳妇儿照顾她比较妥当,哦,还有就是,我和她夫家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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