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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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道剑光能越过那七道黑影到达司季夏面前。

只见司季夏将怀里的冬暖故微微松了松,在扶稳她肩膀的同时迅速地转了个身,背对着冬暖故微微躬蹲下身,让冬暖故伏到了他背上,确定冬暖故在他背上伏稳后,他才慢慢直起身。

凌厉的剑气卷起了一地的腐叶枯枝,被削斩成细小的碎片又纷纷落下,危险四荡。

司季夏却像什么也未看到一般,背着冬暖故站起身后,看也不看眼前的情形一眼,微微转身后,就往他来时的方向走。

黑鹰瞪大了眼,想要拦住他,却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羿王爷还是没有出手,然他手中的剑却随时会出鞘。

他看着司季夏离开,低低冷冷道:“世子藏得很深。”

“不。”司季夏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出口的声音也不大,尽管剑刃交碰声不绝于耳,但他知道,羿王爷听得到,“我的秘密都在寂药,只不过王爷从不愿把目光放到寂药而已。”

下一刻,一道带着森森杀意的剑气朝司季夏疾削而来——

羿王爷手中的剑出鞘。

他不会让司季夏离开。

可他手中的剑也如那十二影卫一般,始终都近不了司季夏的身。

因为十二影卫有七杀挡着,而羿王爷,也有他的对手。

只不过,他的对手不是司季夏,而是一个如山石坚冰般冷硬的年轻男子。

挡住羿王爷的,是斩白,似没有感情一般一脸冷硬的斩白。

世人只知夜阁有阁主,有七杀,却不知夜阁还有一个斩白,一个身手绝不在夜阁阁主及七杀任何一人之下的夜阁第二把交椅。

利刃碰撞的声音愈发的尖锐。

司季夏自背着冬暖故转身后,就没有再转过身。

就像他就算不转身来看,也知道事情的结果一般。

“这个铁山,我要了。”

这是司季夏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再没有人上前来挡住他的去路,抑或说,谁也挡不住他。

西锤岭密林深处的天色本就不亮,在这一阵阵的剑风之中显得愈来愈暗沉。

暮色已在苍穹上。

没有人知道每一天的夜幕之后会发生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自己生命的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一样,就算是再好的计划打算又如何,随时都变数。

这天下间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人能说得定。

司季夏走得不慢,脚步也很轻,且他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稳当,因为他不想也不舍得让他背上的冬暖故觉得有丝毫的不适,尽管她在他背上就已然是不适。

司季夏走了整整一夜,冬暖故也就在他背上睡了整整一夜,他未将她放下过,她也未有醒来过。

在次日天微微明时,司季夏才走到西山东面山脚下——那在今日之前还是羿王爷的营地,现下看着依旧还是昨日的模样,却又不再是昨日的模样。

营地很安静,只闻巡游将士沉稳的脚步声有序地响起。

司季夏走进营地时,没有人上前拦他,非但没有人上前拦他,反是见到他的人,全都向他单膝跪下,然司季夏没有说话亦没有让他们起身,就像他的视线里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这些人一般。

就在司季夏才走进营地不过十来步时,一名面色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武将迈着大步朝他迎面走来,只见那脸膛黝黑的武将面上满是激动的笑意,就是连他的脚步都显得有些激动,才远远见到司季夏便激动地大声道:“公子!”

司季夏未应声,只是微微抬眸,冷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那武将便不再说话了,因为他注意到了司季夏背上背着的人,立刻敛了面上激动的大笑,而是颇为关切地问道:“公子,这位是……?”

“劳烦将军为在下腾一顶营帐。”司季夏看着已然来到他面前的武将,语气虽仍旧是冷冷淡淡,却是十分有礼。

“公子的营帐早已备好,公子请这边请。”像是清楚司季夏的脾性一般,司季夏只一句话而已,他便不再多说一句多问一句,只亲自将司季夏领到前边不远处一顶黑蓬营帐前,并亲自为他掀起帐帘,客气道,“公子,请。”

“还要劳烦将军着人端一盆热水来,多谢。”司季夏说完话后,微微弯腰,背着冬暖故进了营帐内。

“请公子稍等。”武将的神情及口吻依旧是客气的,还带着一股由衷的敬畏,而明明他才是这儿的将军。

武将将帐帘放下,往旁走开了几步后才招来近身的士兵,吩咐道:“快去准备热水,送来给公子。”

“是!将军!”士兵爽利应声,跑开了。

武将看了一眼司季夏的帐子,眼神深深,似在思考着什么。

营帐内,司季夏将冬暖故轻轻放到了铺着厚毡子的矮榻上,而后坐在床沿静静看着她。

只消一会儿,帐外便传来士兵的声音,道是热水端来了,司季夏淡淡应了一声,士兵将盛着热水的木盆捧进来放到司季夏身旁后,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木盆边上搭着一条干净的棉布巾,司季夏伸手试了试水温后才将盆边上的棉布巾浸到水里,稍稍拧干后将其轻轻抖开,而后将温热的棉布巾覆到冬暖故面上,轻柔地为她擦脸,额头、眼角、脸颊,再到下巴、脖子。

司季夏的动作很轻很轻,似乎生怕他的举动会弄醒冬暖故似的。

当司季夏为冬暖故轻轻擦拭着她白皙的脖子时,他注意到了她系在脖子上的一根双线扭成的、色泽有些陈旧了的红色系绳,只见那细绳往下延伸到她的衣襟里,在她交叠的衣襟处,微微露出一块深灰色棉布的小小一角。

司季夏定定看着那露在冬暖故衣襟外的棉布一角,片刻后,才见他将手缓缓移到冬暖故的衣襟处,来到那棉布一角前,又是一会儿,他才伸出手指,捏住那棉布一角,动作轻轻地将那系着在红色细绳另一头的东西从冬暖故的衣襟下拉了出来。

当司季夏看到被他拿在指间的东西时,他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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