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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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修面前,唐飞还是相当乖的,最起码能做到不隐瞒,光明磊落,唐修又看了一眼躲在自家夫君身后,表情有些无辜的静姐儿,这才负手离开了饭厅。

孙氏和唐修走了之后,静姐儿才敢呼出一口气,对唐飞问道:“相公,你早就知道大嫂发卖祭田的事吗?”

唐飞看着自家这个天真有余,手段不足的妻子,点了点头,回道:“早就知道了,是你长姐告诉我的。”

原来那日唐飞听了静姐儿说的话之后,第二天就去了卫国公府求见薛宸,薛宸见了他之后,才决定将这个计划告诉他知道,然后让他伺机配合,这才有了今天这事儿。当然了,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和静姐儿说,要她在今天饭桌上提一提当初嫁妆的事情,算是为引发后来的事做个引子,毕竟他们谁都知道,单就偷盗弟媳嫁妆一事,不足以让宋毓华得到该有的教训,但若是两罪齐发就可以了。

偷盗弟媳嫁妆和发卖祭田的事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的。

将事情简略的跟静姐儿说了一番后,唐飞就出门去了,再次来到卫国公府禀报情况,唐飞虽然知道自己来到卫国公府是高攀,但是他很清楚,这就是他的机会,他身为侯门次子,将来侯府的家业大半全都是大哥的,他没有爵位,没有产业,混到最后都未必能混上位,可是,若有了卫国公世子和世子夫人的支持,那么不管他今后做什么,总会事半功倍一些的。

因为他是外男,所以也不能经常求见薛宸,便只好以求见世子娄庆云的名义进了府,正好今天娄庆云休沐在家,听说武安伯次子求见他还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一想,他似乎是薛宸的继妹夫,这才见的他。

薛宸自然也随娄庆云一同前往,唐飞也不扭捏,干干脆脆的将府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知了薛宸知晓,没有丝毫隐瞒,因为,他是见识过静姐儿这长姐的本领的,她身边高手如云,就算自己不告诉她,她自己也能完全查出来就是了。更何况,唐飞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知道薛宸这回之所以这样帮他,其实也和静姐儿有很大的关系,他当初娶静姐儿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她的继姐会这样偏袒她,可是从这件事上,唐飞就能清楚的感觉出薛宸对静姐儿的爱护,因为这份爱护,所以,她才不辞劳苦的为他们算计了一番宋毓华,让她错手卖掉了祖上那份祭田,有这样一件事摆在那里,等到了封世子的时候,自然也会成为朝廷评估的重要因素,这一手,简直就是让他今后的前途增加了无限的可能性。

娄庆云听了唐飞说的这些之后才知道,原来他的亲亲媳妇儿这些天竟然又干了这么一大票,唐飞也是个干脆利落的,禀告完之后,就很识趣的离开了。

等到唐飞走了之后,娄庆云才把薛宸按坐在自己腿上问道:

“你这是想帮武安伯换个世子吗?”

薛宸动弹不得,干脆也不挣扎了,将全部的重量全都靠在娄庆云的身上,看着他形态优美的下颚说道:“我可没这么说,不过要是最后武安伯自己决定了,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娄庆云低头看了一眼自家媳妇儿娇花般的模样,伸手在她挺翘的鼻梁上捏了捏,说道:“你都算计人家卖祭田了,除非唐玉休了那个女人,要不然只要有那个女人在,那将来等到武安伯要跟朝廷请封世子的时候,唐玉就知道这件事情对他的严重性了。

夫妻俩都是聪明人,相视一笑,娄庆云恨不能把她吞进肚子里随时带着才好,在他的理想中,如今的生活才叫生活嘛,身边都是聪明人,不需要说太多,做太多,两人的思路都能在同一条线上,该做事的时候做事,该放松的时候放松,该缠绵的时候缠绵,这样的生活,就算两个人在一起不做什么,只是干坐着对看,也是开心满足的。

两日之后,唐家终于找到了张全,拿着宋毓华和张全签订的契约要求赎回那块地,张全自然坐地起价,他是以八千两的价格买的,现在他和唐家要求两万两才肯再次出售,唐家虽然也觉得这个价格有些高,但是那块地毕竟是祖上留下来,传了七八代的宝贝,别说是两万两,就是对方开价十万两,他们说什么也要筹集了钱赎回来才行。

张全捧着银子来跟薛宸汇报,除去那八千两的本钱之外,薛宸还净赚一万两千两,这也不过就是几天的功夫,姚大等一干知晓此事的人,无不对自家夫人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所臣服。

张全问薛宸城北大道的三间铺面还买不买,薛宸只让他在京城多留两天,她自有另外的计较。

静姐儿被偷的三千两银子嫁妆,由孙氏亲自拿着,带静姐儿一同回了薛家找萧氏说明情况,萧氏稍稍表示了一番震惊和愤怒之后,也对孙氏表现出了理解和体贴,并且不收回这三千两银子,说便当是她给静姐儿的添妆,静姐儿是唐家的媳妇,得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孙氏自然是高兴的,只说了一些客套话之后,便让静姐儿将银子收起来。

宋毓华被唐家送回了长宁候府,唐修亲自上门与长宁候说了宋毓华的事,长宁候对宋毓华又是一番管教打骂,然后将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郁氏也给拘了起来,并且让她掏出了在这件事上获利的所有银两,将之交还给了唐家,并额外给了三千两作为赔偿,长宁候是唐修的顶头上司,所以在休弃宋毓华这件事上,唐修提出来了,可是长宁候百般相求,他也不好做的太绝,只说让宋毓华在娘家多留些时日,让长宁候亲自管教,管教好了之后,再把她送回唐家,长宁候虽然觉得这样的处理方法实在有损颜面,奈何自己的嫡长女做出此等让夫家厌弃之事来,着实是她咎由自取,长宁候被这对母女气得当即就病了下去,好几日卧床不起。

郁氏日夜伺候在他的病床前,却还是成日里啰嗦:

“我辛辛苦苦的替你操持家务,你倒好,一出手就是三千两,凭什么我们给唐家三千两银子?那是他们唐家自己的事情,一块破地,要不是我给他们找买主,他们哪里能知道那块地的价值?还不是一直荒废着。就是欺负我们华姐儿老实,什么屎盆子全都往她头上扣,她按个丈夫唐玉也不是个东西,我当初就说他没出息,是你非要把咱们华姐儿嫁给他,如今好了,咱们华姐儿给人欺负了,唐家是什么人,他还敢把人给咱们送回来,还要侯爷您亲自管教,管教好了再给他们送回去!我呸!要我说,他们要休就让他们休好了,凭咱家的门第,华姐儿就是要再找个好人家哪里就找不到了呢?说不定找的还比唐家的门第高,比唐玉有出息,到时候,就让唐家后悔去吧。”

长宁候懒得听她说这些歪理,病的实在没什么力气和她争辩,背过身子希望郁氏自觉停了唠叨,可事与愿违,郁氏根本就是不个知道‘自觉’两个字怎么写的人,见长宁候背过身去后,还继续说道:

“你倒是说话呀!咱们华姐儿这就是明晃晃给人欺负了。他们还说她偷盗弟媳的嫁妆,笑话,咱们家是什么门第,华姐儿犯得着去偷盗别人的嫁妆吗?这就是看咱们都老实,才想着冤枉我们,好弄点好处回去。那唐家我算是看透了,唐修那个老不死的,看着在侯爷您面前低三下四,可骨子里根本没把您房子啊眼里,还有他那个夫人孙氏,也是个没脸没皮的,不过就是看着小二媳妇的嫁妆多了些,就敢给咱们华姐儿脸色看,什么东西!等侯爷您病好了,真该好好的教训教训唐家!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您总是这么忍让他们,他们把您的客气当福气,今后还指不定要怎么骑到您头上撒野呢。”

长宁候终于忍无可忍掀了被子怒道:

“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给我滚出去!你长了一张嘴就知道说别人,可你有没有看见自己的女儿给你教成什么样了?她有今天还不都是你害的?你也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门第,是少你吃喝了还是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买?你犯得着经常去跟华姐儿拿钱吗?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自己想想,你给她的那些嫁妆,如今被你搜刮的还剩什么了?你把她逼上了绝路,不就是让她去铤而走险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你还好意思生气,你凭什么?人家的祭田你也敢拿出去卖!你是真的想让唐家把华姐儿休了回来,让她死都没个葬身之地吗?”

郁氏没想到长宁候会突然对她发难,说了这些重话,当场愣了好半晌,然后才反应过来,将手里的药碗往桌上一放,不管不顾的对长宁候叫道:

“你干嘛这么大声的吼我?你自己没用,给人欺负到了头上,你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倒是要把脾气发到我身上来了?我怎么逼华姐儿了?我跟她拿钱又怎么样?她是我生的,她的所有东西全都是我的,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拿了她的钱,以后不会给她呢?我既然跟她拿钱,那就说明我自有我用的地方,唐家那块田,我都不稀得说,就那山石成片的破地,也就是我能卖出那个价钱来,不卖的时候,谁都瞧不上,现在卖出去了,他们倒紧张起来了,哼,两万两赎回去,唐修说这些你也信,不过就是想讹你那三千两银子罢了,你老糊涂,以为我和你一样老糊涂吗?他们骗的了你这个傻瓜,可骗不了我!”

长宁候看着不思悔改的郁氏,想继续骂她,可一下子就牵动了气管,不停地咳嗽起来,郁氏见他咳的唾沫星子都喷在自己新做的衣服上,顿时就站了起来,嫌弃的看着他,往外头喊了一声,让长宁候的两个妾侍进来伺候他汤药了,自己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长宁侯爷的病房。

哼,不让她卖,她就偏要卖!反正她手上还有三间店铺的地契,自家相公不懂事还穷大方,对唐家一出手就是三千两银子,她是管着中馈的,这银子还不是要从府里的账面上支取嘛,那也就是从她的手里拿出去,连带卖地分的四千两,她一下子就损失了七千两,这么多钱,怎么说也要从别的地方贴补回来才是。

反正城北大道上的铺子是闺女的,闺女嫁了人,东西就是唐家的了,凭什么她要给唐家占这个便宜?休想!干脆直接卖了,一了百了,省得惹旁人惦记!

☆、第135章

老太君寇氏得了些御赐的头面,喊薛宸过去挑几件,公主是与老太君一同入的宫,说就不来凑热闹了,薛宸去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都到了寇氏那里,二夫人韩氏,四夫人包氏,还有二房的嫡小姐娄映春,二小姐露映婉,已经到了,满座一堂,正说着话,寇氏让薛宸坐到她身边去,薛宸解了披风就过去了,没多会儿,三房的嫡小姐娄映熏,四房的娄映清,相携来到,然后便是娄映寒和娄映柔,两个姑娘见着薛宸就凑了过去,喜滋滋的围着她坐下了。

等到人来齐了,寇氏才将那十几盘的首饰给拿了出来,金光闪闪的,看手艺就知道出身不凡,有簪子,有钗,有箍,有耳饰,花饰,金银锻造,垒丝,点翠,各种花样应有尽有,顿时就吸引了姑娘们的目光,丫鬟们拖着盘送到韩氏和包氏面前,让她们先挑,两位夫人均摆摆手,说先让孩子们挑选,然后丫鬟们就接着送到了薛宸面前,薛宸对这些也不是特别热衷,随手就去拿了一支新鲜的茉莉花饰,就要让丫鬟传下去,却被寇氏喊住了,寇氏在首饰里扫了一圈,挑了一副凤钗小步摇交到了薛宸手中,薛宸见状,赶忙摇手笑道:

“老太君折煞我,这是诰命夫人戴的,如何能给我呢。还是老太君自己留着吧。”娄家的几位夫人都是诰命出身,但薛宸却没有说给她们,全因这凤钗步摇是二品以上诰命才能佩戴的规格,韩氏是三品诰命,包氏是四名诰命,皆不能戴此饰物,而薛宸的婆母是公主,本身就尊贵不凡,无需这些点缀,唯有老太君是一品诰命,更适合这些。

寇氏但笑不语,拿起那根凤钗步摇就戴在了薛宸的元宝髻上,给她戴上之后,还摸了摸薛宸的头,说道:“嗯,漂亮,今后就戴着吧。”

薛宸摸了摸头上那做工精细的凤钗,总觉得老太君话中有话,韩氏这时说道:“庆哥儿媳妇戴这个真好看,瞧那凤眼上还有两颗通透的红珠,倒是和我那儿一对红珠手钏挺配的,待会儿我让人给你拿过来。”

包氏也跟着点头,说道:“庆哥儿媳妇儿模样生的俊,戴什么都好看呢。”

薛宸有些为难,老太君就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让你戴着就戴着,不会逾制的。”

寇氏说完之后,还对薛宸偷偷的眨了眨眼,薛宸见状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不过,长辈们都这么说了,她现在要是硬拿下来,就实在太不懂事了,等回去之后再拿下来,放在柜子里就算是长者赐的东西,不戴就没事了。

姑娘们对这些东西都没有免疫,全都围上去挑自己喜欢的,从姑娘们挑东西的样子就能看出一些好好玩的事情来,这些姑娘中,三房的娄映熏比较强势些,四房的娄映清次之,二房的娄映春、露映婉和大房的娄映寒,娄映柔都比较含蓄,每人只拿了两件就各自坐回了位置。

分好了东西之后,姑娘们也就对老太君谢了赏,各自回院子去了。

薛宸回房后,就立刻将那一副金钗步摇给卸了下来,让衾凤妥善收拢起来,衾凤还觉得奇怪,对薛宸问道:“夫人这金钗多好看啊,收起来怪可惜的。”

薛宸让枕鸳宠幸给她梳了梳发髻,听衾凤在内间这般说,不禁笑道:“好看也得分人戴,但凡这些带着凤啊雀的钗,都要留几个心眼儿,这些东西规制严着呢,若是戴错了,给有心人抓到了把柄,那可是会捅大篓子的。”

衾凤不懂这些,收好东西后,从内间走出,来到薛宸身旁说道:“可这个不是老太君赏的吗?那能有什么规制呀!若是夫人不能戴的话,老太君赏了干嘛呢。”

薛宸看了一眼衾凤,心里也是纳闷,老太君无缘无故的送一根这逾制的金钗给她做什么呢?并且二夫人和四夫人也都好像一副没看出来的样子,真是奇怪。

梳完了发,正要去书房看会儿书,就听门房来传说姚大和张全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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