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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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決谢过她,七妞则多瞧了两眼白苏,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她还有自己的分内事要忙。

食盘上的饭菜还冒着热腾腾的气,白決垂眉望着,虽是饿了,却提不起任何食欲。

出神的当口,只听得白苏低喃了几声,像是梦到了什么。

白決靠近了些,试图听得更清楚些。

“云华——”

还是这两个字,白決又坐正了身子,打算靠后一些。哪知这时候,白苏突然伸出手来,轻轻将他的手腕握了住。

白決大惊,他望着白苏依旧紧闭的双眼,一时间不知所措了。

“不要走——”

白苏的两靥泛着红晕,衬得她的皮肤十分剔透,白決不禁看得怔了。他只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清秀柔嘉的女子,一个脆弱悲伤的女子。迷茫间,他甚至忘记了抽手,任由着白苏握着他。

睡梦中的白苏,仿佛回到了离家出走的那个雨夜,而慕云华就坐在她身边。彼时她不知道他是谁,也无从答谢,现在她知道了,她就不能放他走。她握住了他的手腕,她觉得幸福极了,口中喃喃着他的名字“云华——”。

不知为何,白決心中竟然腾起了一种莫名的滋味。他好想知道这个云华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可以让白苏急火攻心至此。他为白苏也做了不少事了,两人感情已如兄弟,真不知道他若出了什么事情,白苏会不会也如此担心。然而,有了这个想法后,白決猛然哆嗦了一下,这种感觉莫非就是醋意?

白決慌忙甩开了白苏的手,两个男人你拉着我我拉着你,这成何体统!自己怎么就放任这种事情发生了!若是叫别人看了去,名声何存?!白決啊白決,你何时竟这般糊涂了!

七妞正在井边打水,哪知一个人影笔直地冲了上来,夺过了她手中的水桶。

“白決?”七妞愣了一下,方才他不还好好照顾白苏呢么。突然一下,七妞明白了过来,她瞬间飞红了脸,不禁偷偷打量起白決。白決不如白苏长的清秀,他的脸庞更有棱角一些,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俊男子。如果他对自己有意,那随了他也不错,哪个女人不享受着男人们的你抢我夺呢。

七妞正害臊地扭捏着,却见白決一个用力,已是将水桶举至高处。

“你做什么呢?”七妞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了。

下一刻,满满的一桶冷水就顺着白決的发冠流淌了下来,哗啦一声,也溅到了七妞的身上。

七妞看着白決鬓角处不断滴水的碎发,大吃一惊,尖叫出来:“你疯了?!疯子!!!”

寒风吹过,打透了白決的衣衫,白決抖着身子,却从未觉得如此清醒。他不能误了白家的前程,更不能辱了家族的名声。不管他对白苏兄弟的感情是什么,他都不能任由其发展下去了。他怕自己看不透自己,怕自己朝着自己最怕的那种人发展下去。

☆、第117章 遥远守护

当晚,沈济生回到自家府上的时候,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他走到饭桌前,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在桌前坐定,手边摆着碗筷,还未曾动过。

“乾儿,你回来了。”沈济生脱下外袍,交到了小厮的手中。

沈乾听到父亲的话音,立刻起身行礼,“父亲。”

沈济生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自己也跟着坐在了旁边。

“你娘呢?”沈济生见桌上只摆了两副碗筷,遂问道。

沈乾神色黯淡下来,“娘的病又犯了,现下在屋里歇养着。”

沈乾的母亲身子一直不好,沈济生为此十分忧愁,他也请了很多太医院的同僚帮忙看病,大家都没开出个彻底根治的法子。这病说起来也有三四年了,反反复复,却并不构成威胁,沈济生也习惯了。

“爹,按您的吩咐,今天我去了惠民司,见到白決了。”沈乾说起了正事。其实他跟白苏说的那番解释都是谎言,他并不是无缘无故就来了惠民司,而是在沈济生的安排下有意为之。

沈济生抬起筷子,夹了一口菜,“说说,他在那儿怎么样了。”

“惠民司里的人都游手好闲。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白決想有所作为,恐怕也十分困难。”沈乾为白決担忧起来。

沈济生默然着点了点头,半晌后才道,“现下是秦老看管着惠民司,我想他会帮助白決的,咱们不急,慢慢等就是了。”

“秦老是何许人?爹不是说薛家有意陷害白決,如今太医院里还有谁人能胜得过薛家势力?”

“也并非是他有多大能耐。”沈济生叹道,“秦老如今年过七旬。自白家老爷子走后,他就是太医院里还活着的人中,年纪最大的长者了。当年白決的大伯父入太医院外教习的时候,就是这位秦老做的教习管勾。”

“这么说,秦老算是白家的人?”沈乾一直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对太医院一应的事情也有所了解。他早就听说白決有位伯父,医术十分高超,所以他也大概领会了秦老的能耐。

“秦老是与白家有些渊源了,只不过这位老先生近些年一直消极避世,不插手太医院的事情,偏安在惠民司,无所作为。我也不知道他是否会为白決制造回太医院的机会。”沈济生锁起眉头,呷了一口温酒。

沈乾见父亲鬓角花白,又一脸忧思,忍不住安慰道,“爹,您一直为白家着想,也该顾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操劳。”

沈济生笑道,“没有白家,哪来的我。做人须得报恩,乾儿不必为我担心,我还硬朗着。接下来的日子,你不时去惠民司看看,我这里也想想办法。”

沈乾答应了下来,不过他又一想,为难道,“爹,我倒是想再去看看,可是有个极认真的兄弟,不肯让我们这些官兵再去惠民司呢。”

“哦?怎讲?”沈济生突然有了兴趣,他搁下酒盅,饶是认真地听了起来。

“是一个叫白苏的兄弟,我在外头驻军的时候认识了他。那时候我们军营中好多人都病倒了,随军郎中都束手无策,却叫他一下子解决了。今儿我去惠民司,他说这些官兵经常去惠民司不太妥当,说惠民司是为百姓计的地方。还让我向上头反映一下。”沈乾一五一十地把有关白苏的事情都交代给了沈济生。

沈济生边点着头边听完,他捋了捋胡须,忍不住朗笑出来,“想不到这孩子是这样的性子,难得难得啊。”

“爹,你知道他?”

沈济生点了点头,转而道,“既然他这么说了,你便向上头反映一下官兵擅去惠民司一事吧。这惠民司消沉了将近二十年,也该来个人整顿它一下了。”

沈济生满意地眯起双眼,眼尾的褶皱也随之加深。他回想起他还年轻的时候,还帮助过白璟整顿过惠民司。那时候惠民司总算有点起色,却因为白璟的流配,又停滞了下来。想不到,世事真有轮回,一个白璟离开了,还会有和他性子想象的人出现,继续他未竟的事情。

沈乾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见父亲如此反应,便利索答应了下来。父子俩继续聊着,直到晚饭结束,还有些意犹未尽。

于此同时,赵府里,赵策也用好了晚饭。刻薄的余氏对着饭菜也挑挑拣拣了一番,听得赵策实在倦了。他打心里头希望赵宁千万别继承了她娘亲的啰嗦。

余氏霸道的很,每晚进餐她都必要陪着赵策,府上的另外两位妾室根本就别指望能上饭桌。她啰里啰嗦地说话,也说得累了,恰逢有小厮进来通传,说有人求见老爷,她便告退回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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