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1 / 2)
所以当白玫又问“师兄说什么什么,真的么?”的时候,她笑笑的反问她,“你师兄说过的事姑娘都要再问一遍,是完全不相信你师兄吗?”
白玫连连摇头,客气道:“不是不是,只是很喜欢听姜姑娘讲嘛。姑娘讲得跟师兄不一样,听着非常有趣。”
是吗?她没觉得哪里有趣啊,“那,姑娘是觉得你师兄讲话很无趣么?”
白玫又忙摆手,“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同一件事姑娘的说法总和师兄说的不同,所以有趣。”
“你觉得你师兄不会选有趣的角度来讲是吗?”
“不是不是,哎呀……师兄,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嘛……”白玫有点儿着急,又去摇柳水云衣袖。
柳水云也一直在听武梁说话,就如白玫说的那样,每个人讲述的点儿不同,同样的景致事物,描述的话就完全不同了。他喜欢听她讲那些开心的事,她记得那么清,他也默默回忆一番。
如今被白玫摇着,便侧了□子躲开,皱着眉头问白玫,“你问够了没有?”
也许他说的只是话的本意,只是语气不大好,倒显出些厌烦来。白玫也不生气,相反还心情不错的样子,一脸娇羞道:“问得也差不多了。不过呢,还有几句女儿家私房话想和姜姑娘聊一聊,只是当着师兄却不好意思讲出来……师兄,要不然你暂避一下?我跟姜姑娘说几句话就好。”
柳水云狐疑地看看她,眉宇间的不耐明显,再看武梁低眉饮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起身去了。
等柳水云走开,白玫瞧着他的背景,开口便相当的直接,“姜姑娘,我喜欢我家师兄。”
武梁“噢”了一声。
“我师兄很不容易,我想在他身边照顾他。姜姑娘也应该明白,你们既然已经分开了,就不要再多有来往纠缠不清之类的,这样对大家都好。”
“嗯。”她说得很对。不过谁纠缠了?
嗯就完了,白玫看着武梁脸色,也辩不清她说的真心还是敷衍,只管道:“姑娘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实际上,我知道我师兄原本是心思不在我身上的,以前呢,我也只能在他身边默默看着他,不敢多想。不过呢,现在我却是有依仗的。姑娘知道么,上次是程侯爷派人送我和武师兄去往林州的呢。”
“噢?”
“你不问问程侯爷都说了什么?”
“你不是正要说?”
白玫笑了笑,聪明,有个性,不过那又怎样。“程侯爷怎么交待武师兄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侯爷是让我陪在师兄身边,劝告师兄再回戏园,以及伺机贴身服侍……侯爷答应我,事成,会替我作主,让我跟师兄在一起……”
武梁竟然不惊讶,派这么两个人去,能有什么好事儿不成,没准交待那武师兄的话也一样呢。
“所以你算是成功了吗?”
“虽然师兄回京不是我的功劳,但我想程侯爷是乐意看到师兄早娶他人的,我的机会很大不是么?”反正总归不能是你。
武梁点点头,“那你加油……噢,对了,你师兄今天是否脸色不好,所以才化妆掩饰?”
“我师兄脸色很好,只是他习惯化妆,我们这行当就是这样。”白玫道,很不赞同的样子,“姜姑娘似乎忘了,你不该再注意师兄的,那只会给他招来麻烦。不管他脸色好不好,都不管你事不该你问的。”
被教训了,武梁怔了一下,就点点头,道:“听你的。”
……
柳水云回来,就对白玫说了同样的话,“你聊完了就先回去,我有事要询问姜姑娘。”
白玫不情愿,“我保证不打扰师兄,真的,我一句话都不说。”
“你不说话就行了,你当什么都是你该听的?”柳水云冷着脸斥道。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武梁从未见过他这般严厉。很担心这姑娘受不住,只好打圆场,“不知你是想问什么?”
柳水云道:“关于林州的事。”
武梁不吱声了,那事儿吧,的确不见得适合白玫听。
白玫见柳水云真有事儿,便没再坚持,守在了外面。
对于柳水云,武梁心里是很内疚的。
她其实知道怎么样能和他在一起,过与世无争的小日子。
比如,她放低姿态去求那两个高大上的男人们的放过与庇佑。
那些高傲尊贵的男人们其实很好求,她只需让自己低贱以尘埃里,露尽丑态,让他们对她心生反感与不屑,他们便不会再多搭理她。她还得想法让他们对她还稍有惜怜不忍,以求得个小小庇佑,让她在民间乡里安然度日无人来惹……
不管能不能成,至少她该朝那个方向去努力的。
可是终归放弃自由去避世隐居,以及真正放低身段去求男人,都不是她愿意干的,她阉割不掉自己的那点儿自尊。
她犹豫犹豫的时候,他却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了,于是她也没尽力拦着。
甚至在他走后,她等他回去的时候也在对自己说,如果他回来,自己就去求那两个男人吧。
实际上说到底,他没回来,她也不过是多了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而已:看吧,是他不回来。
记得那时她跟柳水云说,那些人忽然欺上头来很可疑,或许是她招惹来的人也不一定。
柳水云说他俩谁招惹来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能力自保,一个小火星都能让他们焚身。
所以武梁觉得他不是不冷静,相反他很明白,他足够理性,所以他才走了。
只是说着问她林州事情的人,却在白玫走开后,沉默良久,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看你这里乱乱糟糟,忙忙张张的,倒是一派过日子的热闹景象……你总是能够,寻得自在。”
武梁不是很明白他啥意思,只笑了笑不接话。
于是柳水云便说起了从前。他说第一次见到她,在程府的后台。那时候她看起来低俗狼狈,却镇定得很,在那里默默观察那群婆子,观察那群客人,观察他们戏班。
他说那时候他就觉得,她不管是什么身份,她的心都游刃有余。她似乎不属于这里,这里的一切,高贵的或低贱的,大家都不过是在合演一场戏,而她才是看客。
他说他演戏演累了,也想做超然局外的看客。所以他对她,印象深刻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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