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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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想不明白陈献这样的大人物,到底被什么事情给逼得狗急跳墙,不得不对一个半大孩子说出这番委实不符合他身份的话来,但苏淳风可是一点儿都不想同情他,当即站起身来冷笑道:“三姥爷,你虽然身居高位手握重权,但你对于一些领域还是不够了解啊!我当你是长辈今天对你坦诚相见,你却恶言相向……”说到这里,苏淳风双手按在圆几上,探着身子凑到陈献面前,咧开嘴笑嘻嘻地说道:“我也只好再坦诚点儿告诉您一些,您的官威、官气,固然能够护持己身,但也不是万能的!您千不该万不该,这时候对我说这些话,现在可是在您的家里啊,所以我不得不稍稍做点儿手脚,以防万一。如果您言而无信把我的事情透露出去,那我也只有拼死一搏,动用秘术报复了。”

“放肆,你吓唬我?”陈献怒道。

“别生气。”苏淳风笑道:“信不信由你,也许正如老话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您官威赫赫,如果真的心中无愧,那又何惧之有呢?”

言罢,苏淳风面带微笑,转身大模大样地走到门前,拉开门走了出去。

阳台上,陈献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看着敞开的书房门——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在他的盛威之下不但没有丝毫惧怕,反而气势凌人地给予了凶悍强势的反击,威胁、恐吓他!

是年少气盛?

还是他艺高人胆大?

纵然是历经军旅、宦海争斗多年都游刃有余无往而不利的陈献,此时也陷入了迷茫,秀兰家的这个孩子,很不一般啊。

等等……

陈献豁然起身,他想到了刚才苏淳风所说“现在可是在您的家里啊,所以我不得不稍稍做点儿手脚,以防万一。”还有最后那句“如果真的心中无愧,那又何惧之有呢?”

他能做什么?

陈献大步往外走去,但脸上的神情却迅速恢复了平静,还带着些许和蔼的笑容,走到外面客厅里施施然坐下,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般,道:“秀兰,苏成啊,你们可是养了个好儿子,淳风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您老太夸奖他了,能不给家里闯祸,我们就知足了。”苏成谦逊道。

难得自家这位一向目中无人的高官叔叔,会流露出这般亲和的态度,陈秀兰开心之余,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您可别夸他,这孩子就好骄傲。”

苏淳风坐在沙发上一副憨憨的模样,白净的小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哟哟,这孩子还害羞呢!”姜茹英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儿,似乎特别喜欢苏淳风的样子。事实上,她只是察觉到丈夫今天对于这一家人有些不同寻常,所以才会很自然地流露出热情的态度来。

在姜茹英的带动下,客厅里很快便欢声笑语不断。

只是待在卧室里看书的陈羽芳,心里格外别扭——爸妈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老家来的穷酸亲戚嘛,至于这么热情招待?竟然还留他们吃午饭!

午饭很丰盛,是外面饭店直接做好给送来的,五个菜一个汤,还有米饭。

陈献还特意开了瓶茅台酒,让苏成喝了点儿。

而对于苏成两口子来说,就有些受宠若惊了,被高官厚禄的叔叔如此罕有地热情招待,能不高兴激动吗?

苏淳雨年龄小并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只要能吃好喝好,大人不给脸色看,他就很开心了。而苏淳风更是早已习惯了脸谱化自己,一副憨厚老实的好孩子模样,大人问一句就老老实实还有点儿脸红地回一句。

看着这一家四口受宠若惊没见过世面般的拘束激动模样,陈羽芳愈发厌恶,饭吃了没一半,她就板着脸起身回到卧室穿衣打扮一番,蹬蹬蹬地出去了。

饭后,苏成一家不好意思再多叨扰,稍坐片刻后就起身道别。

陈献和姜茹英客气地挽留了两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这次,姜茹英却是跟随着丈夫陈献,不惧寒冷地一直送亲戚下楼,站在楼道外还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别:“以后有时间常来啊……”

待这一家四口走远之后,陈献又忍不住追上去把苏淳风叫到一旁:“你在我家里做了什么?”

“姥爷,我们家不会求您帮衬什么,所以您尽管放心。”苏淳风笑呵呵地说道:“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另外,好心提醒您一句,只要您一身正气堂堂正正,自然能邪不侵体,逢凶化吉。”

言罢,苏淳风转身而去。

第048章 病急乱投医

陈献一而再的连番异常举动,让苏成和陈秀兰感到格外诧异,坐上公交车后就忍不住问苏淳风:“三姥爷都跟你说啥了啊?”

苏淳风开心地回答道:“三姥爷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如果将来能考上大学顺利毕业了,就让我到市里上班。”

“哦……”

两口子半信半疑地点头,并且极为喜悦地在心里想着:淳风这孩子打小聪明,就是块学习的料啊,瞧瞧现在,就连他三姥爷陈献这样六亲不认铁面无私两袖清风的大官儿,都格外喜欢并关照他啊。

而此时回到家中的姜茹英,亦是满脸疑惑地问道:“老陈,你对秀兰这家人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还有那个叫淳风的孩子,你好像很关注他啊。”

“嗯,这孩子不一般。”陈献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脱去厚厚的外套挂到衣架上,转身去了书房。

姜茹英坐在客厅里纳闷儿:苏淳风不一般?那又如何?这世上聪明的孩子有的是,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何至于让丈夫如此关注,并且因为这个孩子,今天忽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格外关照这一家人?

书房中。

陈献静静地坐在阳台上的圆几前,点燃了一支烟,仰靠着藤椅弹性极为舒适的椅背,微阖双目思忖感慨着:“流年不利啊……”

最近半年多来,他的烦心事够多了。

女儿离婚,原本仕途上的强强联手、亲家,因此而变成了对手。又恰逢当前国家政治、经济形势的急剧变化,从中央政策的针对性改革计划,到省、市地方的转变,都对地方派系之间的权势之争带来了极大的影响。正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曾经仕途平坦的陈献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当中。

一些曾经不起眼,或者说足以被他的谋略权势压制住的小问题,渐渐在人为的操纵下浮出水面。

陈献甚至能想象到,不久之后他就可能会狼狈倒台。

而且,必然会成为派系之间最后用于妥协而扔出去的一颗可怜的棋子!

紧张、惶恐、无奈、绝望……所有的负面情绪纠结着,让他半年多来几乎都难以入眠。于是不由得就会时常回忆起年轻时那个火红色的年代,充满着热血、激情、混乱的时期,让天性具有极强政治意识的他借势腾云而起。

记得那一年大串联,陈献到达外省市,会同当地革命战友共同批斗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老人时,他只是与那位老人对视了几眼,就莫名其妙地开始可怜同情那位老人,然后与当天晚上偷偷放走了那个老人。

当时那位老人出于感激他的缘由,为他卜算了一卦,然后赠予他一首晦涩难懂的颂曰诗,隐晦地给他指出了将来的人生道路:“群魔乱舞非人道,世态灼灼勿自高;有朝一日乌云散,金戈铁马把身保。三十年苍茫萧萧,正气铁甲驱虎豹;莫以私心纳污垢,可得终生仕途遥。”

那天晚上,陈献就像是着了魔似的要拜老人为师,但却被老人拒绝。

老人告诉他:“你不适合走上这条道路,你的将来,也切忌与奇门中人有接触,更不要存仰仗秘术行事之心,大道三千,唯一力而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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