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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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谦之脑海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帝王怎会突然驾崩,这与太子颜是否有牵连?帝都的形式越来越紧张,早就有风雨欲来的气息,原以为是三皇子与太子的对峙,王谢两家的争斗,现在看来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敬文皇后才去了不到两年,怎么陛下也驾崩了呢,靖安她……”谢弘说不下去了,烦躁得坐立不安,东宫与三皇子比绝对示弱。

他的话却如同一声惊雷劈在谢谦之头上,两年,上一世也是敬文皇后去了不到两年,帝王就驾崩了。难道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定数,谁也逃不过?难道太子颜死后阿羲也不得善终吗?谢谦之因为这样的猜测而陷入某种热切与疯狂。

“二哥你要去哪?”谢弘扬声问道。

“回公主府!”谢谦之不信命,即便有所谓的命数,他也绝不会再放开靖安,王婉的凤命都能被靖安改了,那何况靖安呢,哪怕是拼却这条命,他也要与所谓的天命争上一争!看是它强还是我强!

“站住!”书房门大开,谢相厉声喝道。

谢谦之只躬身唤了声父亲,那模样竟是毫不在乎再忤逆一次谢相,甚至是公开站在政敌的那一边。不错,帝王死后,能与太子争夺龙椅的就只有三皇子了。毫无例外,太子、靖安、朱家以及站在太子一党的人都将成为三皇子与谢家的敌人。

“准备一下,众人随我入宫!”谢相望着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吩咐道,谢陵、谢弘以及谢家在朝为官的一干人等都躬身应了。

见谢谦之举步欲走,谢相这才拂袖怒道:“靖安公主已在宫中,陛下驾崩前,只有她一人侍奉身侧!”

这才是眼下最大的麻烦,因为帝王驾崩前只有她一人在乾元殿,陛下对靖安的荣宠又是天下皆知,所以她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没想到,我们都棋差一招!”以为禁卫军中有自己的人便万无一失,谁料想会被摆了一道,让靖安在公主府和乾元殿中出入自如。

谢谦之脸上这才有了几分讶然,偏偏是在昨夜,偏偏是他回了谢府之后,恐怕出了问题的不止禁卫军,连谢府都有帝王深埋的暗桩。

丧钟响的时候,三皇子府刚刚收到了消息。

朱初珍神情僵滞,旭儿尚不解事,见母亲不理他,含糊的唤了两声“娘”,却没有如平常般得到回应,委屈的去扯朱初珍的袖子。

香岚忙把旭儿抱过来,劝导道:“嬷嬷走前交待了,皇子妃现在可不能慌啊,府里已经忙起来,您也该准备入宫的事了。”

香岚说的是朱初珍的乳娘,也是她身边的主事姑姑,现下估计正在召集府上各处的管事仆妇交待事情。

朱初珍连忙起身,张口却问道:“殿下呢?”

香岚神色一黯,低声回禀道:“在后院小亭。”

初夏时节,绿荫渐长,在阳光下越显苍翠欲滴。

楚丰翻手将杯中酒洒入黄土,落在朱初珍眼中少见的有些落魄。望见妻子,他落寞一笑,招呼了声:“你来了。”

“殿下。”朱初珍上前,半揽着他肩膀,让自己成为他的依靠。

“我早知有这一日,生死有命,想父皇一世堪称明君,已无憾事。到今日不想我还是看不开。”楚丰半拥着妻子,父皇交待他一些事的时候,他就知道恐怕是到了垂危之际。

论恩宠,他虽不及靖安,却也是父皇手把手教过的。父皇确实不是母妃的良人,或许他最在意的只有靖安母女,但他对父皇始终抱着对父亲的敬仰与爱重,不只是因为他作为君主的魄力与能力,也因为他始终将自己所爱之人保护的好好的。

“还有我在,有旭儿,有母妃……”他的妻子絮絮的安慰着,楚丰的心奇迹般的平静下来,将朱初珍拥的越来越紧。

宫中四处都被禁卫军严密把守,铁甲与兵刃交接之声闹得人心惶惶,随着丧钟声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要变天了。

“母妃,父皇真的死了吗?”楚云哭得满脸泪水,呜咽着问道。

王贵妃伸手将楚云搂紧怀里,眼中含泪,心如油煎,却不敢显露出一丝焦虑与恐惧。她还有女儿必须要保护,她是王家女,绝不会这么轻易倒下。

“云儿不要怕,母妃在呢。”王贵妃咬牙道,心却像针扎一样痛,竟然就这么走了?甚至都不愿让她们见他最后一面,这也就算了,他心中在意的从来只有安宁宫那位,她认!谁让是她先动了心,她不怨!

可云儿呢?就只有靖安是他女儿吗,就只有那个女人生的才是他的骨肉吗?

王贵妃眼泪成串的往下掉,她怎么能不替女儿委屈,她怎能不向那对姐弟去争去夺?

“王贵妃娘娘?”紧封的殿门外忽然有人高声唤道。

宫人们一惊,王贵妃把楚云抱的更紧,不敢应声,殿外呼声更急,几个掌事姑姑强撑着上前应答。

王贵妃见状,一把扶住楚云的肩膀,嘱咐道:“云儿,这宫中如今已被太子与靖安困成铁桶,母妃先前与谢家那女人联手对付过靖安,还有教唆钱家纵火公主府的事,这账你父皇不算太子恐怕也是要找我算的。可你没有,你甚至还给她递过消息,靖安素来爱恨分明,是无论如何都会拦住太子的。云儿,你一定要记清楚,等你舅舅入宫他们就不敢动你了!”

王贵妃心中悔恨交加,若不是公主府纵火案牵连王家,王家也不至于收敛至此,以至于此时她和云儿连个依仗都没有,王贵妃心中又将王婉恨上千万遍。

“母妃!母妃我不要!靖安皇姐不会的,纵火的事跟你没关系!我去找她救你!”楚云惶急道。

“云儿!”王贵妃一把把她拉回来,死死困住。

“娘娘,说是吴总管有旨意送来。”打头的姑姑回禀道。

果然,王贵妃扶正钗环,重整仪态,再不管哭闹的楚云,正色道:“开殿门!请圣旨!”

吴总管大步入殿,宫人们战战兢兢的缩做一团,而王贵妃跪坐在正中,端庄持重。

“吴总管,请宣旨吧,是赐死还是废黜?”

楚云听王贵妃这么一说,更是满面凄惶,扯着王贵妃泣不成声。

吴总管叹了口气,把圣旨递给她,低声道:“娘娘自己看吧,老奴先告退了。”

王贵妃一怔,慢慢展开,望着那熟悉的字迹,心脏骤然紧缩,疼的难以自抑。

“陛下!陛下!”她终是忍不住失声痛哭!

那是赐婚六公主楚云与谢家次子谢弘的圣旨。

相较而言,三皇子将谢贵妃处保护的很好,而谢贵妃宫中所有的惶恐都来自那个失态的女人。

“陛下怎么会去了呢?姑姑,殿下春秋正茂怎么会就这么去了呢?一定是假的,是太子把陛下软禁了!”那仪态尽失的妇人哪里还有半点云淡风轻的样子,疾言厉色都掩饰不了她心中的惶恐。

尖利的指甲掐进肉里,她身边的大宫女强忍着痛色,向掌事姑姑投去求救的目光。

“娘娘您节哀吧,丧钟已响,通告九州,陛下他驾崩了!一会儿三殿下与皇子妃也要入宫,您就算不顾惜自己,也要顾惜三殿下啊!”掌事姑姑尽全力规劝道,帝王是她家姑娘的心头执念,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靠着这股执念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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