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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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然镜顿时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板着脸,“他是你哥哥!你怎么能去招惹他!”

“错!是奶哥哥!我们只是在不同的时间,含过一个人的奶*头而已,不过——。”幽闲托腮沉思,“石榴街炸臭豆腐的顾念九越发帅气了,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嗯唔

然镜一记笨拙且突兀的亲吻切断了幽闲的无限遐想。

“你——你愿意从了我?”幽闲只觉得呼吸一紧,竟然慌张一把将然镜推开。

幽闲很享受调戏的过程,却从未想到要有什么结果啊!如果说非要有什么结果,她只是想过然镜说拒绝的结果,从未想过然镜会有点头的一天。

然镜也没料到会被幽闲推开,他有些尴尬的点点头,“我愿意的,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啊,幽闲愣愣的看着然镜,嬉戏之色全消,嘴角艰难的勾起一抹浅笑,“欢迎来到地狱。”

双唇相接,品酌着彼此的味道,熟悉而又陌生,幽闲喜好发酵的红茶,再兑上蜂蜜或者糖,而然镜茶壶里永远都是淡淡绿茶,或者是一片竹叶。

这晚,这两种茶香在唇齿间几番磨合交融,和着越来越高的温度,酿成一种微醺迷醉的滋味来,令人沉沦而不自知。

她和他,原本只是一罐酱油的缘分。

多年的沉淀,今晚居然变成了一起滚床单的缘分。

十几年前一个寒冬腊月的清晨,刚刚在红叶寺剃度出家,七岁的小和尚然镜起了个大早,背着空空如也的陶罐下山去打酱油。

蜿蜒的山道堆满了积雪,沿路只见几只觅食的麻雀在林间穿梭。行了一半路程,然镜隐约听到几声诡异的笑声。

循声而去,在枯败的枫叶林里转了一圈,那笑声却再也没出现过,待他以为是幻觉,欲转身离去时,那笑声居然从他脚底下传出来!

大白天,还是佛门净地,不会这么倒霉遇到鬼吧。然镜口中念佛,强忍住恐惧,抚开地面上的积雪和枯枝落叶,赫然看见一个满是棉花的竹筐被浅埋在地下,中间还有一个襁褓之中的奶娃娃对着他嘿嘿傻笑!

就这样,本该下山打酱油的然镜半路折返,酱油罐被舍弃在枫叶林里,手里抱着个胖娃娃回寺庙了。

那个时候,然镜自己才刚刚脱离奶娘的照顾,肯定没法去养只会吃喝拉撒的肉团,于是他把这个肉团抛给了师傅十方和尚——红叶寺的主持。

十方和尚欣然接受,无奈这个肉团与他不投缘,刚刚被转手就嚎哭不止,十方拿着灌在葫芦里的米汤喂都不管用。

焦头烂额之时,一个曾经做过父亲的弟子提议,“孩子嚎哭,不一定是饿了,问题可能出在下面。”

十方解开襁褓,果然如此!但是眉头也紧跟着皱起来:

是那个腿短的干的?明明西面就有个尼姑庵,为何将孩子丢弃在红叶寺?

这里是和尚庙,如何能收容一个女娃娃?

解铃还须系铃人,十方当机立断,将襁褓裹在棉衣里,带着然镜小和尚去了西面的红叶痷。

师徒二人在路上巧遇刚刚云游归来的庵堂主持无疏师太,无疏师太骑着毛驴,对着他们遥遥行礼,却一步都没停下,径直往庵堂方向而去。

十方加上然镜,一共也是四条腿,不过速度明显不敌毛驴的四条腿。

当他们追到庵堂时,无疏师太已经换下雪衣,在红泥小炉前烹茶读经了。

十方道明来意,无疏师太婉言拒绝,“十方,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红叶痷庙小,香客也少,每年的香油钱只够十七个尼姑勉强生活下去,小孩子每日的开销我们实在负担不起。况且,这孩子还不懂事,啼哭不休,定会被俗人猜疑,招人闲话,庵堂清誉不保。”

“这个——。”十方和尚是个老实人,还未考虑过这些。

“不如这样吧,这女孩子红叶痷帮你养着,我会在山下找个奶娘照看,待她三岁时接回庵堂教习佛法,只是所有花费都由你们红叶寺承担。”无疏师太打开铜壶上的盖子,蒸汽上涌,看不清她的表情。

“阿弥陀佛,如此甚好。”十方大悦,连连道谢。

当晚,下山寻奶娘的无寐师太到主持禅房复命,无疏听说找了个屠夫家的娘子做奶娘,便面露不悦,“屠门杀生,如何能养佛门弟子?”

无寐师太连忙解释,“山下红叶镇是个小地方,我打听了一下午,只有三家娘子是有奶水的,第一家娘子太不讲究,五个孩子在屋子里乱滚乱爬,家教不严,如果小幽闲被她养到三岁,等她到了红叶痷就是整天惹祸的小猴子了。第二家是卖蔬菜的,干净利索的一个女人,只是她自己的孩子才半岁,万一奶水不够,饿肚子的肯定是小幽闲。第三家武家娘子虽然生在屠门,但是模样整洁,性格爽直,她只有一子,如今都快六岁了,还没断奶呢,武家娘子很喜欢幽闲,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现在她打发儿子喝米粥,只喂幽闲一个。”

事实证明,买猪肉的武家娘子的确把幽闲当做自己女儿养,不过武家强悍嗜血的血统也转化成奶水,传到了幽闲身上。

三岁那年,同龄的孩子顶多能上街打酱油,而幽闲已经开始踩着高脚凳,当街卖猪头了,手起刀落,精准无误,主顾要半斤,她绝对不会割六两,堪称屠门奇葩!

无疏师太应约下山去寻幽闲回红叶庵修行,望着肉铺里挥舞着剔骨刀的小幽闲,顿时无语问苍天!

听说要去红叶山修行,小幽闲抱着一扇猪肉死活都不肯走,她还不懂去庵堂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知道那个地方没有肉吃。

无疏倒也豁达,并没有强求,只是把这个难题抛给了红叶寺主持十方,十方是个老实人——一个擅长踢皮球的老实人。

所以他拍拍然镜的肩膀,“解铃还须系铃人,三年前是你抱着她上山,你们有缘啊,有缘人渡有缘人。”

然镜觉得有理,便去石榴街武家肉铺去“点化”幽闲,谁知他在肉铺前面还没开口,蹲在高脚凳上的幽闲以猛虎下山之势高高跃起,一连跃过案板上两扇猪肉,直扑过去,双手牢牢圈住然镜的脖子,尖叫道:

“好漂亮的哥哥!你吃过饭没有哇?你家是哪里的?有没有媳妇?有也不要紧,我把她赶走,我最喜欢吃红烧猪蹄,你爱吃什么?什么?你不吃肉啊,没关系,我会陪你一起吃素的……。”

当时十岁的然镜,圆溜溜的眼睛夸张的占了面颊的四分之一,修长的睫毛违背了地心吸引力顽强的往上翘着,比幽闲任何一个布娃娃都漂亮百倍,而且——他是活物啊!

幽闲抱着然镜死活不让他走,既然他必须要走,那我就跟你走。

对“新娃娃”的宠爱驱使着幽闲去了红叶山。

幽闲的奶哥哥武信玄吸着鼻涕警告,“山上不能吃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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