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第二日,萧嬅被几个同父异母的姊妹们一起拉着去见萧妙音。
这些姊妹,除去已经被定下为王妃的大娘之外,其余的几个多少都有点去看笑话的意思。儿女们都是跟着生母一同生活,性情如何自然受生母影响,生母当着儿女的面嘴上毫无顾忌,孩子们自然也就去看看萧妙音如今如何落魄。
萧嬅不太想和这么一群人搀和在一起,结果还是被拉走了。
到了常氏的院子里,只见着院子内打扫的干干净净,进了门只见着萧妙音含笑坐在床上,她今日着天水碧的料子,一张小脸上白里透红,见着妹妹们来了,从床上下来,“妹妹们来了?快坐。”
说着,不但让侍女摆上几张坐床上来,而且还摆出十分精致的点心来。
看得一群小女孩儿眼都直了。
庖厨底下的人都是人精,对于妾侍们每餐有荤有素,可是美味和菜肴多寡是否,那得看人是不是得宠,常氏经常能够得到好的。正餐不必说,平日里吃着好玩的点心都是要用心许多。
萧妙音哪里看不出来一群小女娃们的用心,看一眼就知道她们想要做什么了,不过小孩子嘛,也好容易对付,几盘子点心端上来,直接就溃不成军。
萧妙音笑看一众小女孩吃着点心叽叽喳喳,几乎忘记了来干甚么了。
她抬头看到四娘,对于这个妹妹她从来没什么好感,但也没什么讨厌,笑笑就转过头去了。
萧嬅瞧着那边不知道在看什么的萧妙音,嘴角扯了扯。
将点心打包送给来的小妹妹们,萧妙音就准备出门了。
她今天是打算出去走走的,趁着平城天气还好的时候赶紧出去溜达溜达,到时候大雪把路上给堵了,再出去就难了。
这次去的还是以前萧佻带她去的道观。
那家道观建了有百来年,传说有得道之人在那里羽化升天。至于是真是假,谁又知道?
不过那里幽静,的确算是个好去处。寺庙里的和尚肥头大耳一个个,看着她就不舒服。
带上仆妇家人几十人出发,到了山上,萧妙音下了犊车,才入山门见到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道士站在那里。
小道士手持一只扫帚在清扫地上的落叶。
他姿容出众,哪怕只是一身粗布道袍,也穿出一份清隽秀丽来。
萧妙音站在那里,瞧着这个小道士觉得有几分眼熟,自己应当见过他的吧?
小道士这会听到人的脚步声,停了洁扫抬头去看,看到面前的萧妙音,他一手拿着扫帚,手掐阴阳诀,“无量天尊。”
☆、第43章 前路
“……”萧妙音看着面前的这个小道士,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哪一个了。她应该在这座道观里遇见过他。
“请问女客是哪家小娘子。”小道士长得眉清目秀,说话也是彬彬有礼。人都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萧妙音也不例外。
“儿是萧家女。”萧妙音答道,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是萧太傅的萧家。”
小道士一听面上露出恍然大悟之感,“原来是萧娘子,请随贫道来。”
清则对萧妙音有那么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他记性不差,但一个人两年不见面,多少还是会忘记一些。
听到萧妙音自报家门,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小娘子的阿兄不就是经常找师父玄谈的那位郎君么?
清则对萧佻记得很清楚,他平常每隔那么几日,就会带着人来道观里谈玄,观主见到这位有南朝名士之风的郎君,当真是头大如斗,偏偏这个郎君又是权贵子弟,轻易得罪不得。清则可没少看自家师父被骚扰,自然是记忆深刻。
“……”萧妙音瞧着清则领着自己往里头走,“师傅记得我?”
“萧郎君时常来观中。”清则笑道。
不过那笑落到萧妙音眼睛里就格外的意味深长。她上回跟着萧佻来过一次,自然知道萧佻把人家观主烦到什么程度。她想到这个有些不好意思的手虚握成拳,放在唇上轻轻咳嗽一下,“观主可好?”
“师父身体安康。”清则答道。“今日诸多杂事离身,也终于能够入定参道。”
好像她在家听说这段时间因为准备着入中书学的缘故,萧佻老实了好一阵子,也没出去胡闹了。
观主也是因为这个才能够松口气,好好的做自己的事吧?
清则是观主的徒弟,萧妙音想起头一次来道观的时候,似乎这位小道长也是在扫地,观中是照着辈分来定等级,可是观主的徒弟到底是比平常弟子高上不知一星半点,不可能道观里没有其他的小徒弟吧?
清则将人待到一处供客人休息的房舍中,他对萧妙音行一礼就要退出去,结果萧妙音眼疾口快的叫住他,“小道长如果没有要紧事的话,可以留下来陪我说两句话吗?”
小道士看上去和拓跋演差不多的年纪,可能也就大上那么一丁点而已,还是个孩子,萧妙音撑死也就只有八岁,两个豆丁凑一堆都没有甚好绯闻传的。而且东宫娘家的流言传出去,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耐不耐得住刀锋。
“……”清则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屋内的火盆已经生好。此时的平城外面已经开始刮冷风了,再过些时日,恐怕就要下雪粒子了。外面冷的很,屋内暖和,清则点了点头,“蒙小娘子不弃。”
这话若是换个人来说,说不定就能说出一股子猥琐气息来,偏偏这句话清则说的光风霁月,不过年纪摆在那里,又是在道观中长大的,说话的口吻自然和山下人不同。
说是说话,并不是就清则和萧妙音两个人坐在屋子里头,近身服侍的侍女就有十来人站着,一排侍立着。
“……”萧妙音这些天心情也不太好,她有些担心宫里的小皇帝怎么样了。东宫生性多疑,而且下手无情。谁也不知道东宫会做出什么事来,尤其还有先帝那么个例子在,要是东宫再狠点,说不定一杯毒酒就送过去了。
萧妙音虽然只是见过那位姑母几次,但是她从来不怀疑东宫会没有这样的胆子。杀父亲是杀,杀儿子也是杀,既然如此,又有何不同?
她在宫中的时候,小皇帝对她颇为照顾,甚至还会讨她欢心。其中不管真心还是假意,终究她是受过他的好处。萧妙音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坏,尤其小皇帝虚岁才十二,那么一个小孩子,她难免不忍心。
“小道长,我……有件事,想说出来,不知道小道长是否愿意听?”萧妙音迟疑一下对清则说道。
清则在另外一张朴素的木床上坐下,听到萧妙音这么一句,点了点头,“小娘子请说。”
“我认识一家人,他阿爷早逝,大母将他养大……”萧妙音斟酌着,结果才开了个头,觉得就算把皇室那一家子给掐头去尾,她说出来还是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如今大母和他不合……,那人似乎有性命之忧。”
“若是祖孙之间,小娘子倒不必担忧。”清则在道观长大,虽没有亲人,但上有师父师叔,也知道伦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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