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1 / 2)
“那个,奴婢原想着,要不要劝小姐不要进京,谁知道,也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天就……”
正在吃药的徐璐听到豆绿忽然倒吸气的声音,就知道,这个嘴上没个把门的,又让人听了壁角了。
“爷,爷……”豆绿脸都白了,说坏话被当场捉包,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起即将被拉出去杖毙的画面。
凌峰脸色确实难看,不过倒也不曾动怒,只是斜睨了这对心虚的主仆二人,“是不是爷再板一天的脸,你们主仆是不是就要离我而去?”
豆绿惶然跪了下来,“没,没有的事……”
徐璐垂头,虽然她很想不承认的,可这男人太精明了,还是坦白从宽吧。
“爷息怒,也只是心头想想而已。”她懦懦地说。
凌峰冷哼一声,轻踹了豆绿一脚,“你这个主子倒比你识时务多了。”
踹在身上的力道也只是微微痛了下,豆绿松了口气,这才犹如活回来般,对凌峰谄媚地道:“爷英明神武,奴婢这么点小心思,在您面前哪够瞧呀?”
“滚吧,别在这儿碍我的眼。”凌峰轻哼。
豆绿爬得飞快,滚得也飞快。
屋子里清静下来,徐璐依然不敢抬头,小心思被揭穿了,总归会尴尬的。
凌峰也不说话,就只背着双手,立在床前不远处,盯着她。他看到她低垂着头,一副知错认错的好宝宝模样,可唇角处的毋庸置疑的顽皮笑意,却出卖了她的内心。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她,无论他对她有多好,她依然随时随地给自己找好退路。
那天晚上与她吵了一场不算架的架后,尽管仍然气她的没心没肺,可早上她却拉着自己的衣袖,低声道:“你自小就锦衣玉食,哪能体会我这种自小就要靠着算计才能过下去的心态?”她仰着素白的苹果脸,以往黑白分明像极了无辜的婴儿的眸子,却聚积了一汪无耐心酸,“我存私房,不过是从小穷怕了。留下那处庄子,也只是单纯的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
当时他一句话都没说,冷冷地拔开她的手,一个人离去。尽管已勉强原谅她,但该有的教训还是要给的。于是他又连续冷落了她两天。
原以为她会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向自己认错道歉,可她没有,依然我行我素,甚至顶风作案,居然又跑去买了间铺面。并明张目胆告诉他,一点都不知道遮掩。
明明该生气的,可偏偏在她理直气壮的目光下,狼狈的反倒是自己。
昨晚明明想质问她一番的,可她对自己秘密的维护,又让他柔软起来。当时看着她难得娇嗔一回的面容,他居然奇异地怒气全消。然后的然后,他投降了。
来到她面前,看着她依然不敢抬头的模样,他叹口气,娶了这么个一心只想找后路的妻子,还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看到她掀被子下床的动作,凌峰赶紧上前,“躺着,大夫说要你多加休息。”看着她眼底下的青影及不怎么光泽的素面,凌峰又愧疚起来,昨晚不应该那么疯狂的。
“我要如厕。”徐璐嘟着唇说。
“那也要披件衣裳。”现在已经九月底了,天气已转凉。昨晚就是因为太过享受,而忘了她既畏寒又怕热的体质。
亲自找了件朱红色织锦姜黄团花缎的短披肩披在她肩上,瞧她穿个鞋子半天都穿不上,干脆蹲下来,亲自给她穿鞋。
“那个,我自己能穿的。”凌峰的动作可把徐璐吓坏了,飞快地把脚缩了回去。
凌峰也没勉强她,徐璐就寝的布鞋也很好穿,只需把脚后跟扯上就是。如厕后,再一次被按在床上,徐璐无耐,举着双手,“那个,还得洗手。”
凌峰目光又横了过来。
徐璐赶紧说:“我祖母自小就教我,如厕后要净手。”一副“我是乖孩子我很爱干净”的自豪模样。
凌峰不想在这方面与她理论,只得依了她,从洗脸架上取了半干的毛巾。
徐璐一看,赶紧说:“这是洗脸的毛巾啦,哪能用这个来拭手的。”
“就你事儿多。”凌峰把毛巾重新晾在洗脸架上,又取了另一条帕子,走了没两步,又丢进铜盆里,打湿了水,捏干,这才递给她。
徐璐接过湿毛巾,一双青葱十指,在毛巾上仔细地拭了又拭,然后又递给他。
凌峰接过,直接扔在盆子里。徐璐说:“这可不成的,必须要拧干了凉起来的。”
“不是有丫头吗?”他才不屑去做这些小事呢。
“今儿丫头们可忙了,反正爷也没事嘛。”徐璐鼓起勇气驳斥他,不明白他忽如其来的好脾气,究竟是受了刺激,还是忽然想明白了,她得试探一下才成。
凌峰又横她一眼,虽然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但依然去了洗脸架边,把盆子里的毛巾拧干,重新凉好。
看着他笨拙粗鲜的动作,徐璐又道:“这个是净手用的,可不能和洗脸的混了,我一般都让丫头放左边的。这样方便取。”
凌峰又把毛巾分别换了位置,然后回到床前,拍了拍手,“好了,夫人还有何吩咐?”
徐璐摇了摇头,“爷……今儿心情很好?”
凌峰唇角微弯,以往冷峻的面容不复存在,只剩下柔和的孤度,“你倒是擅察颜观色。”语气讽刺,但唇角却含笑。徐璐就知道,真的真的雨过天晴了。
吃了一剂药,徐璐的风寒便去了大半,可也不好拂了凌峰对她的关心,只能继续躺在床上数羊。一些管事们已陆续让人递话进来,有些重要的事儿需要凌峰拍板作主。徐璐赶紧说:“爷去处理吧,不必管我,让丫鬟服侍我就是了。”
凌峰看了她一眼,说:“没说什么大事儿,交代下去也能办好。”
“可是,那些重要的房产地契,爷不该自己收着么?”刚才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事关重要财产,哪能让下人就作主的。
“都已收着了。”凌峰说,“凌家在福建的产业早已处理妥当。现在就剩下你的了。”
她哪来的产业呀,不过就是那块不到一千亩的小庄子,以及在商业街那儿新买不久的几间铺面。除此之外,就是她存在钱庄里的银票,及一些锁在柜子里的珠宝头面。和凌峰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我的好处理,只需交代下去就成了。”徐璐心头犯了难,庄子里的事儿早已处交代妥当,可她新买的两间铺面还没有弄妥呀。昨日都与对方说好了的,今天去办过户交接手续,偏今日出不去。
凌峰今日难得的温柔,也是建立在他昨晚让自己着凉的愧疚上。她也满享受他这份愧疚,说什么也不想去破坏。这男人的脾气有时候好得没话说,可有的时候,又坏的不得了。马上就要进京了,日后在京中过得是好是歹,还得靠他的颜面。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实在不愿节外生枝。
她就算不亲自出去一趟,好歹也得交代豆绿去跑跑腿呀。
可她现在连交代豆绿的机会都没了。
想了无数个借口想把凌峰支出去,但无一例外,全让凌峰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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