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徐璐回答:“还好,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教,已懂得规矩了。”
“懂规矩就好,怕的就是不懂规矩,仗着朝廷御赐胡作非为,与你这个主母别苗头,可就麻烦了。”杨老夫人抓着徐璐的手,“唉,也生受你了,才进门不久,就遇上这种糟心事儿。不过你也不要灰心,峰儿再是仗义不过的。当年秀娘嫁给峰儿,就是秀娘怀孕,峰儿也不曾主动纳妾的。还是秀娘过意不去,特地给峰儿安排了两个通房。想来,峰儿断不会叫你失望就是了。”
徐璐望了凌峰一眼,发现他也瞧着自己,她抿唇一笑,温婉道:“老夫人说得极是,夫君对我是极好的,对先夫人,也是极为敬重的。先夫人在天之灵,也可告慰了。”算了,实在没必要与一个死人置气。徐璐也就忍下杨老夫人的挑唆离间。
杨老夫人又爽郎笑:“也亏得峰儿念及旧情,还肯叫我一声祖母,今日里我也托个大,你也叫我一声祖母吧。老夫人老夫人的叫着,怪见外的。”
大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徐璐面上依然叫得欢快,“老夫人抬举我了,那徐氏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老夫人高兴,笑得脸上皱纹可以夹死苍蝇,甚至还说:“好好好,今日又多了个孙女了。不过你这声祖母,可不是白叫的。来,这是给孙女的见面礼。”一对顶极羊脂玉手镯,雪白透亮,如凝脂般,质地细腻滋润晶莹洁白,少瑕疵,镯身细腻、光亮、温润。整个镯身,近乎无瑕,光泽正如凝炼的油脂。这是难得一见的极品羊脂玉。外头万金也是难买到的。就算能够买到,也绝对没有这般上好的成色。
杨老夫人送如此名贵的镯子,徐璐也有些吃惊,心想,这老太婆为了她的目的,还真是下足了血本了。
“如此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要的。就留给丽娘妹妹做嫁妆好了。”徐璐当然不可能要,万一要了,就是拿人手软了。
但杨老夫人说什么也要给徐璐,甚至连“可是看不起我这个祖母?”这种话都出口了,徐璐就没法子坚持了,忍不住看了凌峰一眼。
凌峰淡淡地道:“既是祖母送你的,就收下吧。”
徐璐只好收下,但心里越发提高了警戒。
见徐璐收下镯子,杨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然后就告辞离开,连饭都没有吃。
徐璐当然不可能诚意留饭,但人家送了这么贵重的镯子,心里不情愿,也得做做样子。但人家铁了心要走,也是没法的,只能把愕然装到心头,和凌峰一道把杨老夫人送出了门后,忍不住问凌峰,这是怎么回事?
凌峰淡淡一笑,“你那镯子,人家可不是白送的。”
“我当然知道,只是为何不趁机提出条件呢?”徐璐百思不得其解。
凌峰呵呵一笑,“所以,这就是杨太夫人的高明之处。”
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当着人家的面,恭敬叫祖母,背着就叫杨太夫人,显然,这人对杨老夫人的恭敬也只是装出来的罢了。
想到这里,徐璐又释怀了,管她是塞妾,还是给她添堵,她都接了。
徐璐料定,杨老夫人还会有后续动作,果然,第二天晚上,杨老夫人又携丽娘登门,一道随同的,还有一位身份贵重的人物。
这人身份还非同一般配,是凌峰的大姨母,徐夫人。
说起这位徐夫人,也是不简单的人家,出身老牌勋贵的郑国公府,又以嫡长女的身份,嫁入同是老牌勋贵的令国公府嫡子,如今已是堂堂国公府的当家夫人。
今日徐璐在家无事,又怕被人送请柬去喝所谓的赏花宴之类的,干脆借口去庙里上香为由,在庙里呆了半天,又去附近的名胜之地玩了一下午,回到家中,太阳已落山了。
“少夫人,这位姨夫人脾气可不大好,她等了也有小半天了,都快要发火了。若是给这位姨夫人留下不好的印像,要是回到京城在老夫人跟前歪一下嘴巴,可就不妙了。”墨香一心替徐璐着急,恨不得徐璐插上翅膀,立马飞到客厅里去见长辈。
“姨夫人可不是一个人来,还带了好两位奶奶的,看样子,似是来着不善。”
“还有,杨老夫人也带了那位小姐过来,杨老夫人与这位姨夫人关系还匪浅。”墨香以前只是府里的三等丫头,又性子活泼,没少被文妈妈收拾。后来被徐璐赏识,放到重要的位置不说,她活泼的性子也有了用武之地。在凌家混得如鱼似水。当然不愿瞧到自己的女主子吃丁点儿亏。
反正已经迟到了,徐璐也不着急,先回到后院来,换了一身衣裳,重新梳洗一番,这才款款来到前厅子。
前厅熙和轩偏门大门洞开,里头已坐着两位中年贵妇,一个是杨老夫人,一个是凌峰的大姨母徐夫人。下首还坐着两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奶奶。身后围着媳妇丫环,一派的华贵气派。
“见过大姨母,大姨母安好。唉呀,杨家祖母也来了。真不好意思,今儿去庙里上香了,弄到现在才回来,让长辈久等了,真是失礼。”徐璐款款施礼,轻声细语。
杨老夫人笑呵呵地道:“璐姐儿可千万别这么说,只要璐姐儿不怪我们不请自来就好了,璐姐儿,来,这位是你大姨母,这可是你嫡母的亲姨母呢,你们应该还没见过面吧?”
徐璐羞涩地道:“是,还真没见过的。”
大姨母徐夫人面上搽了厚厚一层粉,双唇涂得红通通,身材庸肿,这是上了年岁容易发福的身子,但在满身的华贵打扮之下,一派贵妇人形像。
徐夫人冷冷盯着徐璐,把她从头打量到脚,好半晌才道:“峰儿媳妇好大的架子,我来了半天,都没个人影。到底是侯府世子夫人了,能见上一面,可真不容易。”
徐璐看着两旁各坐的妇人,一个个都坐在梨木官帽脚踏椅上,从容不迫地喝着茶,暗自猜着这些人的身份,细声细气地答道:“大姨母恕罪,今儿天气挺好,就去了庙里替远在京城的公婆请愿,希望公婆身子健康,长命百岁。大姨母远道而来,若是事先通知我,我肯定在家恭候姨母大驾的。”
徐夫人侧头对坐在左侧下首的一个少妇道:“听听,你这个表嫂年纪虽轻,嘴巴可利索的很呢。问她一句,就有八句十句等着我。你可要多向你这表嫂学学,别成日当个锯嘴的葫芦。”
徐璐惊讶地望着这妇人一眼,凌峰今年都二十有六了,这人居然比凌峰还要小,她还以为这人三十岁了呢。
这妇人叫徐梦兰,徐夫人的次女,凌峰的表妹。按辈份,确实要叫徐璐一声表嫂的。尽管徐璐年纪不大。
徐梦兰看了徐璐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娘自小就教女儿,女子不以诡辩为德。长辈的话,哪能驳斥呢?这分明是目无长辈的表现。女儿是万万不敢顶撞长辈的。”
滚你奶奶个蛋!
徐璐真要爆粗口了,女子确实不能顶撞长辈,但被人盖大帽子扣屎盆子,还一声不吭,那不是品德,而是蠢猪了。
不过,基于来者不善的道理,徐璐没有再开口。就纯当放屁好了。
徐夫人很满意女儿的话,却发现徐璐并不辩驳,只低头看自己的绣鞋,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用她特有的冰冷的,尊贵的,居高临下的目光,挑衅地打量着徐璐。
徐夫人不说话,她长年浸淫内宅,威严已是入骨,对付自家不听话的奴才,通常就是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一直盯,没有人能够在她的目光下不腿软心虚的。
但让她失算的是,徐璐并不是她的奴才,她在泉州也几乎是横着走的人物,再则,嫁给凌峰这么久,多少也研究了凌峰的亲戚关系,知道这个徐夫人就是凌峰嫡母武氏的嫡姐,但双方关系应该不怎么好,因为去年过年送礼入京的礼单中,并没有这个所谓的大姨母。想来关系也不怎样,所以她才不怕她呢。
于是,徐璐非常淡定地坐到徐夫人下首左测的位置,坐稳后,在两边的目光下,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我才嫁到凌家不久,对亲戚还不怎么认识,请问这位是?”她看着另外一位妇人。
徐夫人板着脸道,“这是你大表嫂,成氏。”
“原来是大表嫂,失敬失敬。”徐璐起身,正儿八经地福了身子。头上的赤金点翠凤钗垂下的南珠,却是不摇不晃。
成氏也从座位上起身,还了礼,“弟妹好,叨扰之处,还请海涵。”
“大表嫂说笑了,都是亲戚,相互走动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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