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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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峰打断他的话,“梁管事,不是本官不给你面子,而是刚才你也瞧到了,张家无故欧打良民,偷税逃税达八千两银子之多,已严重触犯我大庆律法。若是不处置张家,本官威严何在?官府颜面何存?安王即要管这事儿,本官也不好不给安王面子。那就这样吧,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本官就不再干涉此事。刘大人。”

“下官在。”

“你立即禀奏朝廷,把张家的事儿上书刑部和宗人府,若是刑部宗人府作不得主,就呈书御前,请圣上裁夺。”

刘向东不愧为刘向东,立马大声道:“下官领命。下官即日回衙门,上书朝廷。请朝廷定夺。”

凌峰威严地点头,冲梁大管事颔首致意,“本官还有要事在身,恕本官先行一步。请梁大管事代本官向安王爷问个好。”

“凌大人慢走,凌大人慢走。”梁大管事赶紧拦下凌峰,架子也不敢再摆了,一脸谄笑,“凌大人,凡事好商量嘛。多大点的事,何必惊动上面呢?”

梁大管事心里恨死了凌峰,若这事儿真要惊动上头,安王少不得要受一顿申饬。安王已经让凌峰给欺压得一肚子邪火了,这近年来,在福建的威信已大不如前。若再让圣上申饬,安王的颜面更是荡然无存。将来在福建地界,更不会被人当回事了。而他本人,也要因办事不利,被安王往死里收拾才是。

于是,尽管梁大管事心里一肚子邪火,还得对凌峰赔上笑脸的原因了。

凌峰说:“是呀,多大点的事呀,居然连王爷也给惊动了,本官也惭愧的很呀。”

梁管事板起脸来,“这事儿都是张家惹出来的,凌大人,要不这样吧,就让张家按律补上所漏税赋,这事儿就此作罢,大人以为何?”

“梁管事,本官说过,看在王爷的面上,本官便不再管这事儿。”

梁大管事心里一个咯噔,这姓凌的不肯善罢甘休呀,于是又不得不赔着小心,加了筹码,“那,再罚交三倍税款?”

补齐漏掉的税,再交三倍罚款?不就要三万多两银子?陈氏双眼一黑,差点就要站立不稳。

丁氏嚷嚷道:“凌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呀。您就算不给我们面子,好歹也要给安王面子吧?我们张家做生意,横竖也是替安王打理的。”

隔壁的徐璐愣了下,不知该说无知者无畏,还是该说这丁氏蠢笨至极?

果然,梁大管事和凌峰同时斥责丁氏来。

“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我们王爷清贵无比,如何会做那种下贱营生?”

凌峰则挑了挑眉说:“真是如此?”

丁氏被梁大管事这么一喝斥,心里也打鼓。但见凌峰脸色似乎有所松动,以为他被吓住了,于是又说:“那还有假?我们做的一切营生,都是安王授意的。实际上,张家所有营生,幕后都是安王枯作主。”说到最后,丁氏已经近乎挑衅地盯着凌峰了。

安王名下的产业营生,你一个地方官也要过问治罪,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梁大管事正要喝斥,但转念一想,对呀,张家确实犯了事儿,落到凌峰手上,不死也要脱层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口张家产业乃安王产业不就得了?量这姓凌的也不好意思再上书朝廷吧?

刘向东心下也犯了难,涉及潘王,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就能处置的。

凌峰也不言语,深深看了丁氏一眼,“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证明张家的产业是安王的。”

丁氏滞了滞,他们确实无法拿出证据来,不过却有张家每年供奉安王府的茶叶,丝稠,米粮,珠饰,海外舶来品的清单。于是丁氏又赶紧让自己婆婆陈氏拿出每月送给安王府的礼品清单,表示这些清单,全是上交的利润。若不是安王的产业,他们何苦上邀这么多红利上去?

凌峰把那份清单捏在手头,交给刘向东,“仔细收好。这可是安王勾结商贩的呈堂供证。”

“啊……”张家人和梁大管事傻眼了,也糊涂了,勾结商贩,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们不甚明白,但心里也有些打鼓,似乎,他们递了个致命的把柄出去。

刘向东也回过神了,对呀,身为潘王,朝廷可是明文禁止,不得经商,不得做任何营生。安王擅做营生。可就是犯了朝廷律令了。若是把证据呈上去,朝廷哪会坐视不管的,少不得要申饬警告一番的。

☆、第96章 查账

凌峰也不与张家人理论,也不理会梁大管事,直接就去了隔壁。

徐璐瞧到凌峰的身影,赶紧起身,福了身子,“爷。”她双手互绞,有些不安。今日这事儿也是因她而起。也不知他会不会怪罪她给他惹事。

凌峰面上毫无表情,只是对她说:“庄子上的事都处理完了?”

“除了张家的事外,别的倒没什么事儿。”

凌峰大声道,“张家的事儿已超出我的处置范围。我会上书朝廷,请皇上圣裁。”

徐璐眨眨眼,一时不明白这句话的涵义。

凌峰也不解释,只是携了徐璐离去。

梁大管事和张家人从里头冲了出来,“凌大人请留步,有事好好商量……”最终被数名侍卫拦下,无法近身。

徐璐正要回头,凌峰却按着她的肩膀,低声道:“上车。”

徐璐心里也忐忑着,果然不敢回头,任由凌峰扶着她上了马车。

这时候天色已黑透,护卫们高举着火把,一路急驰,只见长长的火龙弯涎在乡道间。

徐璐坐到马车里头,掀了窗帘看着骑在马上的凌峰,心下有些不安,今日之事儿已超出她的承受范围,安王护短,张家张狂跋扈,明明只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件事,却升级为凌峰与安王耗上,她心里也忐忑着。

凌峰对她说:“外头风大,把帘子关上。”

徐璐依言放下车帘,心里却微微舒了心思,他还顾得上关切自己,应该没有生自己的气才是。

回到凌府,徐璐从车上下来,凌峰已在车外侯着她了,亲手执起她的手,扶她下了马车,就着中门外通明的灯火,她抬头看着她,头发被吹得有些散乱,却依然不掩其英姿。他看自己的神色柔和而温暖,她脚下踩了个不知明的物体,身子就要往一旁歪去,他强而有力的臂膀立时拉住她,

她抬头冲他羞涩一笑,凌峰伸出手来,据着她柔嫩的小手。

衡芜院内,这时候也灯火通明,丫头们上了热茶,徐璐也亲自上前解下凌峰肩上的麒麟纹藏青缎面披风,“爷,今日之事,我是不是鲁莽了。”等丫头们收拾得差不多后,徐璐这才轻声道。

凌峰讶异,“怎会,今日的事你做的很好。”又喝了口热茶,把茶放到几子上,起身说:“今日的事,你做得很好。我现在已有了万全的主意对付安王了。你不要多想,自个睡吧,不要等我了。我去外书房与幕僚们商议些事。”说着就要离去。

徐璐这时候也顾不得发问,赶紧拿了挂在衣架上的披风,“外头风大,爷把这个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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