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她与梁帝交涉一久,别的事没弄明白,只有一件事,是再清楚不过的的,梁帝没有放她的意思。
她不是没想过逃走,门口四周的守卫层层叠叠的,就算她跑出了这一宫,也出不了戒备森严的皇城。
窗外的日头还好,离天黑还有一段距离,透过格子窗隐约可见一群大雁在天空飞行,秋意渐浓,倦鸟南归,可是,她,是不是再也回不去她的家了。
处面有些吵,似乎是禁军在争执着些什么。
她侧耳听着,有人要闯进来,正在和禁军交锋。
渐渐的,外面来的人占了上风。
她瞧着门口,不久,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个身着锦襦霞帔锦绶蔽膝的美妇进来了。
那美妇进来后,盯着她看了半晌,眼中的神情又是惊讶又是错愕。
“她就是皇上从江东换回来的?“
那美妇问的是伺侯任桃华两个宫女。
那两个宫女见那美女进来时已是跪拜在地,听得询问连忙回应,”是的,娘娘。“
任桃华愣愣的站着,那美妇身后的宫婢却已在喝叱她,“大胆,见了郭娘娘还不跪下?”
任桃华反应过来,跪了下来,“参见娘娘。”
那郭娘娘淡淡地道,“起罢。”
郭娘娘并没有逗留多久,面色和蔼地问了她几句话,大概是她平凡的长相大大出乎意料之外,所以面色始终带着疑惑,不多时就又前呼后拥地走了。
梁帝每日都来报到,倒是规规矩矩的,也没有动手动脚,就是和她唠家常,东一句西一句的,陈芝麻烂谷子的,都是关于她的琐碎事,这一国之君有这种闲工夫,也难怪下臣总是吃败仗。
梁帝偶尔也会说一些国事,骂那个南海王刘岩是寡廉鲜耻的小人,已经是清海、建武节度使兼中书令,还不满足,着刚娶了楚王的女儿,居然上表求封南越国王,他不允,那刘岩就翻脸了。
梁帝冷笑道,“说什么,今中国纷纷,孰为天子?安能跋涉万里,远事伪朝乎!哼,他口出狂言,有召一日,朕必一一收拾这帮狂妄之徒。”
任桃华默,你先收拾了晋王再说吧。
她不胜其烦,又得虚与委蛇。
她也躲不开,梁帝虽然礼遇任桃华,可是也绝不允许她走出她所居的陈砂宫一步。
她百无聊赖,便把以前做官家小姐的日常拾起来,每天除去抚琴练字,大部分时间就是摆棋谱,其实她从前并不爱
下棋,更别说研习古谱了,她嫌废脑子,本来她就不善于算计运筹,只不过崔准喜欢,她天天这样,就仿佛能离他近一些,尽管天隔一方,可是他们在做着相同的事,感觉就象有了丝联系。
时间久了,术业有专精,她的棋艺竟是突飞猛进,梁帝来了,她不想听他东拉西扯便邀他手谈,她开始一直都是输,后来也是输,不过输的子是越来越少,梁帝开始只是敷衍了事陪着她玩,后来便多了几分认真。
☆、第9章 女壮士
第九章
气温骤降,第一场雪降临汴梁,覆盖了梁宫。
她只能从窗子看到外面的茫茫雪色,想起这一年余的颠沛与幸福,五味杂陈,如今身在牢笼,不知何日才能解脱。
母亲不知如何了?
崔准他们发现自已不见了,会有些着急吧。
她一直眼巴巴地盼望着能和崔准一起过这个新年,现在眼看着就化为泡影了。
几天以后,梁宫敲响了丧钟,梁帝的妃子德妃重病辞世。
那天晚上,梁宫突然骚动起来,有刺客潜在梁帝寝殿欲弑他,不过并未得逞,反为梁帝所擒,不过梁帝也受了伤,她心里刹那清风朗月,大约这几天是见不着他了。
翌日上午,她一边摆棋谱,听那两个宫女讲话。
原来昨日的刺客招供是康王朱友敬所派,今日一早梁帝令朱友敬进宫,埋伏人手借机伏诛了他。
她打了个寒战,帝王家的骨肉亲情什么都是不存在的,朱氏一家尤为翘楚。她好象记得梁太祖朱温就是死在亲儿子朱友圭之手,后来朱友圭登基不久,又被朱友贞以忤逆的罪名弑杀,现在朱友贞又杀了另一位兄弟。
又摆了一会儿棋,却听得外面一阵大乱。
她跑到宫门口,却只见外面的侍卫已不见了大半,地上还有一些尸体,到处是乱跑的宫人和太监。
侍侯她的两个宫女跑出来拦她,见到外面的情景也是惊呆了,她趁机拔脚就跑,那两个宫女在后面追,她直往骚乱之处跑去。
梁宫的禁卫军和一群也穿着梁国官兵服饰的人在混战,杀况惨烈,满地都是尸首,血流成溪,不断有人倒下。
她拎起死人手中的刀,满眼杀气地砍向追来的两个宫女,她心慈手软,可是这回却下了狠心,若这两个宫女敢来阻止她,她真的会杀了她们。
那两个小宫女看见她目露凶光地向她们霍霍劈来,那刀上还滴着血迹,吓得呀的一声抱头鼠窜。
她意气风发,转过头来看着战场想了一想,便挥刀站到了禁卫军的对立方。
那群孤军备战的梁官兵见突然钻进来一个雄纠纠持血刀的小姑娘也是一愣,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道,“你是康王的人?”
她含糊的应了声。
那头领又道,“可是康王有口信?”
任桃华脑中转过许多念头,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不想终老梁宫。
“康王有命,令我们辙离梁宫。”
那头领愣了下,康王临入宫时曾说他若一个时辰不出梁宫,便教他们杀入宫中救他,如今怎么朝令夕改,不过他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胆敢骗他,而且禁卫军源源不绝地涌上来,若不辙退,怕是要这些精锐就要全军覆没了,这也许也是康王让他们保存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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