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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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昙笑了笑,“您别这么说,我可不是为了您好。当年我外祖母不幸离世的时候,舅舅才只有两岁,我娘刚刚出生,一个两岁的孩子,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真是毫无抵抗能力,任人搓圆揉扁。多年以来,萧澜便是利用我娘去激怒舅舅,再利用舅舅来打压诋毁我娘,让至亲兄妹自相残杀。舅舅,您是萧澜手中一件利器啊,若是萧澜拿您当前锋向我林家挑衅,我们不能被动挨打,却也不便无情还击,左右为难。所以,为了避免以后陷入两难境地,我还是先让您明白萧澜到底是什么人,您也就不走弯路了。舅舅,我这是为了林家,为了我自己。”

罗简脸上未免有些挂不住,“你这孩子,有必要把话说得这般直白么?就不知道含蓄一点。”

林昙微笑,“你这些年来听到的谎话实在太多,真话实在太少,我是一片好心,这便给你补补,哪怕残酷无情,让你听到的全是真实。”

“补补。”林沁仰起小脸甜甜笑,“舅舅,补补。”

她反正也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可“补补”她知道是好的,便鹦鹉学舌般的学给罗简听。

她一脸甜蜜笑容,纯真无邪,要冲这样的孩子发脾气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罗简本来一肚子气,这会儿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阿沁,还是你对舅舅好。”罗简蹲下身子,对林沁说道。

林沁点头,“那当然了,舅舅是归我说的嘛,大白和小灰也是归我说的。”

罗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声哀叹,双手抱头。

这日子没法过了,大外甥女言语如刀,小外甥女倒是甜甜蜜蜜的,可她总是拿舅舅和一只鹅、一头驴相提并论!

罗简从琳琅轩出来的时候,弯着腰,垂头丧气,简直连路也走不好了。

一个小丫头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着,见罗简从琳琅轩出来,飞快的回荣安堂报信去了。

萧氏命人把罗简叫了去。

罗简失神的坐在椅子上,“罗纾这几个儿女,两个大的本事大,眼睛长到了头顶上,看不起我这没用的舅舅;小儿子是个小夫子,正经八百的,觉着我这做舅舅的不学无术;只有小女儿最好,甜甜蜜蜜,聪明可爱,舅舅长舅舅短的叫着,很亲热……”

罗简喜欢罗纾的小女儿?萧氏眉尖跳了跳。

那可不行,罗简不能喜欢罗纾的儿女,不能和罗纾过从甚密,尽释前嫌。

“那岂不是很好?”萧氏柔声说道。

“好什么呀。”罗简少气无力的摇头,“这小丫头她……她……在她眼里,我和大白和小灰是一样的……”

“大白和小灰是谁?”萧氏纳闷。

罗简哀嚎,伸手掩面,“大白是一只鹅,小灰是一头驴啊,拿舅舅跟驴比啊。”站起身,哈着腰,失魂落魄的走了。

过门槛的时候,扶了下门。

出去到院子里,时不时的要扶下树。

他已经走路都走不稳了。

萧氏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快意的、胜利的笑容。

☆、第055章

罗纾的儿女个个和罗简不对付,最小的女儿还把罗简气成了这样么?甚好,甚好。

次日天气睛朗,有几个素日和罗简来往密切的中年纨绔约了罗简一起到郊外打猎。他向有花花公子之名,要和朋友一起打猎也是常事,萧氏便也没有放在心上,还慈爱交待了他几句,“阿简,不可杀生,最好捉活的;不过,猎物到底是小事,你自己万事小心,这是至为要紧的。”罗简从小习惯了她这样,漫不经心的答应过后,呼朋唤友、气势昂扬的从晋江侯府出发了。

他虽然属于很没用的那一类人,但是毕竟生长在晋江侯府,身上流着罗家的血,来往的又全是贵族子弟,经常会一起打猎、打马球、比赛射箭等,所以骑射功夫还是过得去的。到了郊外之后,射到了不少野鸡野鸭子兔子之类的猎物,意气风发。

“罗世子好臂力!好准头!”同行的几个中年纨绔笑着为他叫好。

罗简得意洋洋。

正得意着,他眼前浮现出浮现出林昙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庞、含着讥讽的眼眸,想起正经事了,便笑着招呼众人,“秦世子,苏兄,赵兄,梁兄,再往前便是十里堡了,听说这里有家小店,野味烧制的极妙,咱们过去歇息片刻如何?正好试试这家的手艺。”凉国公府的世子秦密大喜,“咱们不是猎了许多野味么?让店家现杀现烧,岂不新鲜得很?”众人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便约齐了人,一起往十里堡方向去了。

十里堡地处偏僻,来往行人极少,和郊处其他地方相比,显得格外安静。

路边有家孤零零的小店,店前挂着“酒”字招牌,一行人到了店门前下马,登时这小店便热闹起来了。店主是位五旬老者,见有这么多贵客上门,战战兢兢的出来招呼,罗简命小厮把野鸡等猎物抛给他,“现杀现烧,若味道好,重重有赏。”店主听到重重有赏四个字,眼睛亮了,殷勤点着头,“是,是!”和两个童儿拿起野味,下厨收拾去了。

这店很小,只有罗简和秦密等人进去了,还有几个贴身服侍的,另外的仆从都在外头等着,连口水也喝不上。

有两个小厮闲着无聊,知道主人这会儿也用不着他们,东西、马匹也不用他们看守,便溜溜达达的,在附近闲逛。

林昙身着男装,和林开、良栋隐藏在山坡后,向下张望。

“他们会在这里动手么?”良栋心存疑问。

“会。”林昙笃定道:“从庄子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上,这里是最好的设埋伏之处。良叔,黄云寨那拨匪徒若袭击大队人马,往往会挑选这样的地形,先埋伏在暗处用箭射杀,然后骑着马,挥着长刀逐一砍杀,相当残暴。”

良栋目光冷厉,“这样的匪徒,实在该千刀万剐!”

林昙却道:“匪徒固然凶残,背后主使之人,更是该死。”

林开握住了妹妹的手,“阿昙。”林昙面色倔强。

良栋知她这是想起往事了,不由的叹了口气,“可惜当时我不在,要不然也不至于……唉,侯爷也是心痛,才会奔袭数百里一口气将匪徒全歼,又把我留在了林家。”林昙转过了头,闷闷道:“我最生气的,便是外祖父将匪徒全数歼灭!良叔,换做是你,会一个活口也不留么?会不想将这起劫案追查到底么?”良栋默默无语。

半晌,他方低声道:“或许侯爷是气急了,杀红了眼。”

林开侧耳倾听,“良叔,阿昙,有马蹄声。”

良栋和林昙凝神静听,“对,有人过来了。”

山坡下来了长长一个队伍,前边是两个骑马的人,后面是五六辆马车,马车后还有四五个骑马的人。一则路不好,二则马车上载的人和东西应该很多,走的并不快,慢悠悠的。

车厢里传出来大人的说话声,孩子们的嘻笑声。

林昙一阵心酸,“若是我们毫无防备,外祖母留下的这几家陪房很快便会遇劫,大人被利箭穿胸,孩子被长刀砍杀,人伢不留……”林开和妹妹并肩站着,遥想当年全家人遇劫的情景,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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