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任是怀远王从容镇定,这时也满脸通红。
林枫和匡先生一样是乐开了花,却都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林沁的孩子话。
林沁高高兴兴跟着父亲和兄长一起把怀远王送到了东南角门。
怀远王并不是骑马来的,而是和匡先生一样坐了马车。
林沁笑咪咪和燿哥哥、得意挥手告别,看着他们各自上了马车。这两辆马车外面看着极其普通,平平无奇,看着马车缓缓起动,林沁叹了口气,“燿哥哥的马车一点也不漂亮。”林枫忍俊不禁,“阿沁,你小孩子家家的,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林沁快活的嘻笑,“小孩子的事,大人不懂,莫乱问。”林枫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咱家二小姐不得了啊,方才爹爹说你的话,你原封不动的奉还啊。”
林沁昂起小脑袋,别提多得意了。
林寒拉拉父亲的衣襟,“爹爹,怎么回事?”林枫便把自己方才跟林沁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阿沁这记性,这悟性,她能颠倒过来,说的一个字不错。”林寒道:“阿沁是极聪明的,就是不好好学,不管我给她上什么课,她都是学上一小会儿便要捣乱了。”
“她还小嘛。”林枫和林开异口同声。
“好吧,她还小。”林寒认命的说道。
父母和哥哥姐姐一致决定惯着林沁,林寒虽然觉得这样不妥,可是也没办法。
街角有一个小厮探头探脑的向这边张望着,见怀远王和匡先生上车走了,林枫等人也回琳琅轩了,角门前寂静无人,才飞快的跑了。
林沁等一行人回去之后,罗文茵已先行回去了,罗纾命人摆上茶水和点心,“阿寒,阿沁,来陪你们的好舅舅坐一会儿。”林沁瞅了瞅,见桌上的茶具是清一色的定窑白瓷茶壶、茶盏,胎质细腻,胎色洁白,釉光莹润,上绘重瓣莲纹,精美绝伦;盛点心的碟子则是汝窑心形碟,雨过天青一般的颜色,赏心悦目,碟子里的点心有玫瑰芸豆卷、水晶桂花糕等,俱做得很是小巧可爱,便笑嘻嘻的点头,“好呀,我和二哥陪舅舅坐会儿。”
罗简得到罗纾这样的款待,都有些不敢相信了,“难得,难得,我在你家不光偏了顿晚饭,这还有宵夜了。”
罗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难道什么,这都是应该的。”
罗简心中生出不妙之感。
林昙出现在门口,“阿寒,阿沁,别和他说笑了,让他气冲冲的离开!”
“是,姐姐。”林寒痛快的答应。
林沁眼珠滴溜溜乱转,不怀好意的瞅了罗简一眼。
罗简觉得不对劲,正想起身逃走,林沁呵呵笑了两声,拿起手中的点心,抹到了他的脸上。抹完之后看看似乎不够,手里还剩下点儿,小声嘀咕道:“别浪费了呀。”举起小手,剩下的那点儿顺手抹到了他衣服上。
林寒则顺手拿起茶壶,一股脑倒在罗简的脚上。
“干什么?两个坏孩子到底想干什么?”罗简哇哇乱叫,一会儿伸手抹脸,一会儿抬腿想把鞋里的水往外倒,狼狈之极。
“我给你挑了块好吃的呀。”林沁一脸委屈。
林寒到底大了点儿,懂事多了,歉意说道:“舅舅,茶水已经不烫了,是温的……”
…………
罗简身上脸上乱七八糟抹着点心,脚上拖着只湿泸泸的鞋,气急败坏的离开了琳琅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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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晋江侯府中轴线上的荣安堂东廊小正房中,小厮跪在地上,把自己方才看到的一一说了,“……姑爷和大表少爷、二表少爷、二表小姐一齐送的客人,客人一位身量很高,穿明紫色长袍,非常华贵,另一位看样子已经上了年纪,很斯文……”萧氏端坐在上首凝神细听,把细节一一问清楚了,才命小厮出去。
小厮磕了个头,“是,夫人。”从地上爬起来,后退几步,才哈着腰走了。
“怀远王竟然刚才琳琅轩出来。”萧氏咬牙,“琳琅轩明明是晋江侯府的地盘,却住着一家姓林的人,想想真是可恨!”
“就是。”全氏气愤的附和,“也不知大姑奶奶准备住到什么时候?她丈夫任了京官,闺女要做王妃,往后岂不是要在京城长住么?没有成年累月住在娘家的道理!”
“要不,咱们设法撵走她吧?”全氏激动之下,出了这样的主意。
还没等萧氏发话,罗箴先就反对,“父亲很快会回来,撵走她可不行。”
晋江侯对罗纾这个女儿似乎并不亲厚,但是,如果有人欺负罗纾他是不会答应的,定会暴跳如雷。
萧氏缓缓道:“怀远王年纪不小了,他和林昙今年肯定是要完婚的。到了朝中差使者至女家纳采问名时节,罗纾一家人肯定是要回到林家的,不可能在晋江侯府嫁女儿。她走是迟早的事,咱们何必做这个恶人,多此一举去撵她?”
全氏唯唯,“是,媳妇想的不周到了。”
外面响起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萧氏不禁皱眉。
她在和罗箴、全氏商量事的时候,如果没有要紧事,侍女是不敢打扰的。
她冲罗箴使了个眼色,罗箴会意,快步走过去开了门,“什么事?”侍女曲膝,恭恭敬敬回道:“二爷,世子爷来了,求见夫人。”罗箴脸色滞了滞,“知道了。”重新把门带上,小跑着到了萧氏面前,“娘,大哥回来了,要见您。”
罗箴神色有些慌张。
毕竟他和罗简是兄弟,这么多年来至少在表面上是很友爱的,现在罗简被人陷害,却幸运的逃脱了,他难以预料罗简会是什么样的态度。罗简会不会大发雷霆,会不会责备府里没有上下疏通打点去营救他,会不会痛斥没人到顺天府看望他,会不会……会不会怀疑些什么……
萧氏眉宇间也闪过慌乱之色,不过到底比罗箴镇定多了,先命全氏,“你赶紧回避。”又拿出方用辣椒水学浸过的帕子在眼睛下面抹了抹,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声音哀切,“阿简,我可怜的儿啊……”
罗箴见她这样,急急忙忙亲自迎接罗简去了。
萧氏泪如雨下之后,便换了一方散发着幽幽香气、绣着兰花的淡雅帕子。
罗简和罗箴一前一后进来时,她便拿手帕抹着汹涌而出的泪水,情真意切的哭着叫着,“阿简,我可怜的儿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罗简眼眶一热,三步两步到了她面前,撩起袍子就跪下了,“娘,孩儿不孝,害得您老人家担心了。”萧氏心中窃喜,一边流泪,一边摸着罗简的头、脸,“阿简你没事吧?快让娘看看。”罗简信任的仰起脸,“我没事,真的,一点事也没有。”
萧氏和罗简声情并茂的表演着母子情深,罗箴在旁埋怨道:“大哥你不知道,娘自打知道了你的事便一直哭个没完没了,还逼着我去顺天府救人,说哪怕倾家荡产的也得先把你救出来,不然她没脸见咱们的父亲。我的亲大哥呀,你这是犯的是什么事,要刑部和顺天府联合审案?我根本连门都进不去!”
罗简过意不去,“二弟,害你白跑趟了。唉,这事直达天听,被陛下给知道了,刑部和顺天府哪敢懈怠呢?办起案来定是一丝不苟的。二弟,难怪你进不去门。”
“是啊。”罗箴假情假意道:“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就是送不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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