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他有些纳闷,主子为何坚持要收钱,这小郎医术不错,将来必成器,如今赠他十斤粟或一斤白米,将来说不定有更大的回报。
唐越拿了米又发愁了,他们根本没有锅啊,有了米也没东西煮,总不能生吃吧?
“那个……你们有多余的锅么?”唐越这回直接问了那少年,反正做主的人在这,也没必要姓胡的当传声筒。
“很贵。”少年放下书简,一双清亮的眸子扫过来,令唐越心生荡漾。
唐越瞥了一眼他不能动的双腿,“我可以帮你治疗。”
少年的眼神一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你治不好。”
“你治不好”四个字说的平淡却透着一股失落,想必是不少大夫看过后都没治好,他不信任自己也是正常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想想前世,病人想让他看病还得排队预约,一到这里,自己竟然被小瞧了,唐越觉得自己也失落了。
少年摇头,吩咐了胡金鹏一句:“送一套炊具给唐小郎。”然后拿起书简继续看,不再理会唐越。
胡金鹏取了一个小锅和两个陶瓷碗给唐越,盯着他看了许久,表情有些复杂,但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唐越被看的发毛,嘀咕:“不让治疗就算了,可别后悔。”
第008章 老子怕折寿啊!
有了锅和米,唐越煮了一大锅鸡肉野菜粥,和山两个人吃了个肚皮滚圆,都不想动了。
美少年那边吃完早饭就准备离开了,唐越很想跟他们一起上路,人多安全也不无聊,可惜对方显然没有带上他们的打算,告了别就先走了。
“得,既然是贵族,以后说不定还能见面。”唐越和山一起收拾东西,搬到他们的牛车上。
走到牛车旁,两人眼睛顿时都瞪圆了,只见他们的牛车旁拴着一匹马,褐色的毛发,壮硕的身体,正撒着蹄子一阵乱踩,把周围的花花草草全踩烂了。
“怎么回事?哪来的马?”唐越围着那匹马转了一圈,眉梢一挑嘿嘿笑了,“看来是外冷心热型,我喜欢!”
他让山把牛换成马,有了马车,他们的行程会快很多。
山惊慌地看着那匹马,连连摇头,“不不,郎君,这马万一是那贵人落下的,咱们不问自取会出事的。”
唐越无语地看着他,“你觉得那样一群人会不小心把马给忘了?而且还栓在咱们牛车旁?”他顺了顺马脖子,和马儿亲热地打声招呼,却被对方喷了一脸口水。
见山还在犹豫,唐越说:“别犹豫了,以后有机会再把马还给他就是了。”正好还可以用这个借口找上门,他真是太明智了!
山谨慎惯了,但也深觉唐越的话有道理,等回到侯府,他将这事告知家主,家主一定会解决的。
有了马,他们的行程果然快多了,一路游山玩水,五天之后也抵达了王城。
唐越跳下马车,抬头望着高高的城墙,正当中两个硕大的字就像发着光一样的迷人,哪怕他一个也不认识。
他几乎要感动的落泪了,不管那栎阳侯府是什么样的龙潭虎穴,不管那生父继母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他都宁愿闯一闯,日子再难,也比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强啊!
他都快散架了!
“山……”正感慨间,一个半大的孩子朝他们冲过来,脚下一蹬,跳到了山的身上,四肢紧紧攀着他。
“山,你可回来了,一去半载,我每日都守在这里等你回来,日思夜盼。”小男孩哽咽着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情。
唐越被他肉麻的全身发毛,要不是这二人年纪悬殊太大,唐越都要脑补出一段“山无棱天地合”的言情剧来了。
山拍着他的后背哄了几句,然后将他从身上扒下来,“不可无礼,快来见过郎君。”
男孩从欣喜中回过神来,忙跪下给唐越磕了三个响头,动作之快,让唐越想拦都来不及。
“不必行此大礼……”老子怕折寿阿!
唐越把人拉起来,看来以后还得习惯被人跪来跪去,否则不仅显得自己异类,还容易被人当成乡巴佬。
那小子拿眼角睃了唐越一眼,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人瘦瘦黑黑的,一双眼睛倒是有几分机灵劲。
老男人对小孩总是容易生出好感,唐越抓了一把糖塞给他,又问了他的名字。
这一路来,唐越买了不少东西,不仅给自己和山买了两套新衣服,还给家里素未谋面的大人小孩都准备了礼物,把赚来的钱花个精光。
这糖就是他路过最后一个县城时买来的,有点像现代的牛轧糖,粘牙,甜的发腻,有一股淡淡的米香味,但贵的离谱,小小一包抵得上他两套衣服。
“奴……奴……”小男孩磕磕巴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视线落在手心里的糖上,全身都抖的厉害。
唐越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家奴虽然比奴隶社会时期待遇好些,但也只是好一些,价钱还没有一匹马贵,还可随意买卖,平日里主家能给他们一口饭吃,不随意打杀就是好日子了。
“他唤禾。”还是山替他解了围,然后板着脸冲小禾说:“郎君心善,赏你的东西就收好,要记得感恩。”
“嗯!”禾狠狠地点头,挑了一颗最大的糖塞到山嘴里,自己选了一枚最小的舔了几口,然后宝贝似的藏进怀里。
“真甜!”一老一小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唐越暗叹了一口气,人到中年,心也比年轻时软了,实在见不得这一幕。
但他也知道,在这个政权动荡的年代,比这小子命苦的孩子多的是,这一路就见了不少,可他一个人一双手,也改变不了什么。
第009章 这种局面太小儿科了
一路无话,唐越保持着沉重的心情抵达栎阳侯府,直到看到门口那两座霸气的石麒麟,他才调整好心态,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想他堂堂一个医学博士,外科主任,接触的病患形形色色,再难搞的都有,还怕搞不定几个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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