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战斗中托付(1 / 2)

加入书签

箭如流星,蒋凡并没有死;因为先到的不是箭,而是那条不像真实存在的线。

几件事先后,不,几乎同时发生。

小不点施法的姿态很奇异。得到讯息后,小不点转过身认真看了鳌冲一眼,点点头曲起粉嫩的手指,轻轻一弹。

看其模样,好似要送给对方什么礼物,需要好好瞄准。

那条黑丝缭绕的线突然间消失,小不点神情专注,双手如各捏一根绣花针在空中比划着,先朝两边一拉,在如撑开粘在一起的口袋那样张开手。

蒋凡身前的光膜上出现一朵花,一朵横刀斩首方能复制起模样的黑花。中央一条宽如手掌长达丈余的沟,两侧无数条放射状的线,共同构成那朵连目光都可吞噬的花。

放开那朵花,小不点脸色猛的一白,头上三条梳理整齐的辫子无声炸开,披面而落恰好掩住唇边一丝艳红。

收回双手,小不点正在想接下去该做什么,忽见十三郎卷着狂风自远方本袭而来,经过身边时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责怪地说了声:“下次不用那么大力,把自己弄伤。”

小不点没有回应,来不及回应。现在的她,距离操纵空间的距离还很遥远,只能专注于一事不可分神。战斗意识方面,她停留在按照指定的位置指定的时间以指定的方式发动攻击;至于改用什么力度,后续又该怎么做,要求未免太高。

十三郎没再让小不点做什么,从头至尾,他所计划就是在闺女的帮助下节省半箭,不要让对手有足够时间谋思对策。结果满意也不满意,小不点的任务固然超额完成,但也将血鼎的反击完完整整承受下来,受伤不知几何。

战机不可失,来不及与小不点说太多话,十三郎身化流星,飞临之前光罩所在抓起蒋凡,双翅急颤消失在空中。其身后,小不点撩起额前三缕发丝,抿紧的嘴唇缓缓松开,长吁一口气。

这是她的第一个任务,力量大点是应该的,受点反震算什么。

……

……

隔着千米距离,隔着血鼎光罩,鳌冲突觉鼻尖微凉,随后就被那颗直指眉心的光点刺痛心神,刺到几乎流下眼泪,随后便听到接连几声咔咔脆响,与哇的一声。

头顶一只煌煌巨鼎,自黄天倒挂轰锤而下;周围银云八面包裹,圈住整个孤岛朝中央合拢;左侧海中窜出一座肉山,凌空扑压长舌飞舞;右侧鬼影闪烁,厉啸声仿佛响自心底。

正前方,高冠红影昂首朝天,扑面而来的火焰遮不住那双平静冷漠的眼。

身边剧震,眼前一片血红。

……

蒋凡神智混沌,目光直愣愣望着光罩开裂脆响,直到彻底崩散。随后他的耳边响起一阵风,飞过一缕光,肩头被割出一条血槽;再然后,他看到鳌冲的脸庞突然间涨红胀大,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一只手自身后将他拧起来,一股磅礴的生意自手掌传入蒋凡的身体,一路飞驰后抛向砸向前方,砸向那张蒋凡恨不能撕烂揉碎吞到肚子里的脸。

“给你机会报仇!”

脚下剧震,眼前一片血红。

……

失去右臂的红袍修士始终盯着蒋凡的“鸟”脸,望着他不要命地用嘴和爪子撕挠那层坚不可摧的光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个像鸟又像人的人有点熟悉,心里既酸且苦,又恨又怒,愁而且怨,脑海好似有几百张面孔不停闪烁,无数张嘴巴不停大吼,有些让他往东,还有的让他朝西。

红袍修士头疼欲裂,想闭眼偏偏闭不上,想开口但不知该说什么话,只觉得胃里一股股酸水不停往上涌,正觉得难以支撑下去的时候忽看见……一条线,一朵花,一片红;听到一声厉吼,一声长啸,一声清叱。

突然一阵剧痛。

身边同伴不知怎地突然发了疯,一口咬在他的侧颈上,用力吸吮。与此同时,红袍修士觉得身体里突然多出一样东西……准确讲是一个人,一个和那个正在撕咬他的人一模一样的人。

体内体外两个一样的人都张着嘴,吸着红袍修士的血,吃着他的肉,扯着他的筋,同时不停吞噬着他的生机与灵魂。法力流失,精力消散,身体在空中疯狂旋转,耳边传来阵阵怒吼与惊喝,还有不知多少拳脚与神通的爆鸣。

嘭!嘭!嘭!

整个世界剧震,周围一片血红。

……

红袍修士忘记了挣扎,没有能力挣扎;他弄不懂这一切是如何发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心越来越疼,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比死更难受的那种难受。

生机快速流逝,红袍修士看不清周围的景物,思维却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他恍惚记起来,自己本是魔宫修士的一员,此次受命血域之行,肩负着恢复飞升通道的大任。后来……

后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身在何地,为什么身边有人在战斗,自己又在做什么,或者说,是活还是死?

“定!”

一声清叱,红袍修士的视野变得清晰,周围景物也终于定格,最重要的是,再经过一声惊天碰撞与惊嚎之后,他的身体终于脱离了别人的掌控,变成他自己。

那两张嘴都已不见,不知是因为吃饱还是嫌他的血已经不够香,红袍修士不在乎这个,也不想再过问。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或许马上就要死,于是认真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孔,问道:“蒋凡?”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蒋凡的脸实在不像人脸,应该叫……将一只茄子刷上点白漆和红漆,再捏破几出瓤,横划几条口子插上十几根羽毛,就是他现在的模样。

蒋凡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大口吐血,艰难回答道:“是我。”

红袍修士想了想,说道:“我是宫佲。”

蒋凡微楞,咧开嘴估计是想笑,最终因为实在太疼太苦不能不放弃,点头回答道:“你还是副使。”

宫佲吁着气,想扭头看看身边仍在轰鸣不断的战场,发觉不能做到,于是问:“我怎样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