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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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防范于未然罢了。”

此时一阵沙沙作响,一名衙役从小路中现出身来,抬头看见两人,迎了上来,“李夫人,小的可算找到您了,游大人找您有事相商。”

是摸清那三人的底细了?“辛苦了,我马上过去。”随即她交待一声,“小猴,让他们开工吧,只用将前期预备好就行。”

半个时辰后,沈宁坐在知府后堂的书房之中,喝了一口茶,支着下巴问道:“游书呆,有什么收获?”

“李夫人,在下是朝廷命官……”

“是是是,游大人。”果真还是一点幽默感也没有。沈宁暗自腹诽。

游知渊这才坐直清了清嗓子,“李夫人料想不错,这两个外乡人的确大有来头。”

“哦?那是何人?”

“是当今六王爷诚亲王与震威大将军黄陵!”

诚亲王她没听说过,这震威将军黄陵却是如雷贯耳。

现今三十有二的大将军黄陵年仅十五因家贫充军,以超凡神力与过人胆识屡建奇功,广德皇帝慧眼识才,特令他上山拜归隐奇士为师,习得一身武学与上乘兵法之道,重披重甲四海杀敌,所向披靡,敌国之士无不威慑,几乎听到他的名字都要抖上三抖。十几年来他长驻边关,尽忠守卫景朝国运昌隆,深受百姓爱戴,街巷中赞美他的童谣都有几种。

“他不是在南疆?怎么跑这儿来了?”果然是军人!沈宁顿时兴奋起来,同类果真是跨越时空都嗅得出来啊。

游知渊沉吟一瞬才知她问的是大将军,“这……将军说是来寻人。”听闻这两位大人物来了还这么波澜不惊的,李夫人果真与常人不同啊。

“他们对你也是这么说?”沈宁挑了挑眉。什么人能让个王爷与将军同时来寻?

“那么李夫人认为……”

……连知州也不说实话,就说明他们认为游知渊没资格知道,或许,他们压根就没想到会被认出来罢?谁又知道这流放至此的知州有让人毛骨悚然的记忆力,大街上瞟过一眼,隔了几年还能认出来,比电脑还电脑。

“别跟我说你真相信他们是来寻人,除非是皇帝老儿亲自跑这儿来了,不然谁还能叫他们来寻?”

“李夫人,慎言!”游知渊大惊,皇帝老儿?听来都让人惊心!

“是是。”沈宁无奈,皇家天威!

“李夫人,”游知渊见她一脸漫不经心,更是板了脸,浩然正气道,“吾皇乃真命天子,九五至尊,我等臣民岂可出言不逊,蔑视陛下威严?望夫人万不可再造次。”

沈宁直直看着他,似笑非笑,“我听说游大人你是卷入朋党之争,被人诬陷游放至此的。”

旧事被提,游知渊眉头一动,“李夫人有话可直说。”

“下了那道圣旨的就是这个广德皇帝吧。”

“李夫人!”明了她话语中的意思,游知渊如同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顿时起身面红耳赤,“你这般心思实在太小瞧末官,游某不才,遭小人陷害沦落云州,不能于殿堂之上为陛下分忧国事,本已万分惭愧,如今夫人竟疑在下忠心,实为大耻!”

……书呆,一根筋的书呆。

沈宁被这慷慨激昂吓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才起身弯腰行了一个大礼,“我错了。”

见她行为诚恳,游知渊这才脸色稍霁,也知自己方才过激,清了清嗓子,道:“夫人,末官失礼了。”

“不失礼,不失礼。”沈宁连忙摆手。

“末官也知夫人之意,然而末官也非愚忠之人,前朝暴君旧事,下官每每读及,只恨苍天无眼,为何会指派如此昏庸之辈来打理江山,害得百姓生灵涂炭,尸横遍野,如今我朝之幸,陛下智勇天赐,文韬武略,伊始早承大业,励精图治,天下和乐,克致太平,尤为古今所不遇,且陛下正值壮年,往后鸿图大志,莫不敢想!”

铁杆粉啊,铁杆杆的粉啊。沈宁被这一连串非常有文采的赞美之词砸得脑子有点晕,她抬手擦了擦冷汗,不住地点头称是。

景朝第四代皇帝东聿衡的非凡事迹,自她穿过来的那天起,就时不时地被填鸭式地灌进脑子里。传闻他是史上最为英明杰出的帝皇,出生之时皇宫红光笼罩,仙禽久久盘旋不去,三岁能识,四岁而诗,天资绝伦,博览群书。十岁登基,束发之年平二王叛乱,断后宫涉政,隔年办贪官污吏,南街斩首,血溅三尺,其铁血之势,锐不可挡。敌国俘虏大将面圣,仰望龙颜便冷汗涔涔,直呼天子,誓死效忠,十年治理,景朝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

这一件件不凡之事,流传在景朝大街小巷,是茶馆说书先生最为得意娴熟的段子,并且每逢皇帝万寿,景朝大大小小的庙宇便是人声鼎沸,为皇帝磕头祈福的百姓几乎比二月里菩萨过生的人还多。

“那么游大人,您觉着皇帝陛下派这两位贵人来,究竟唱的是哪一出?”不管皇帝再英明神武,也是传说中的人物,她这种不知从哪蹦跶出来的小角色还是关心眼前实在。

“二位大人说来寻人,莫非是想来捉拿重犯?”

“嗯……还有什么?”沈宁偏了偏头,想了一会又问道。

游知渊微皱眉头喝了口茶,白晳无须的脸上露出思虑表情,片刻又道:“这……莫非是来私服巡视?”景朝常有陛下亲信之人游走民间,与陛下暗说民情。

巡视派个小王爷与大将军?“不是很靠谱。”

“靠谱?”游知渊不知其意。

“呃、没事,还有什么?”

游知渊绞尽脑汁,“莫不是陛下想令将军驻扎在此?”他是个文官,思来想去也只能这般想法了。

沈宁却是脑中白光一闪,驻扎?这倒是附合些,只是若是驻扎何必迂回,一道圣旨让黄陵领军来此不就行了?等等,除非……

夜幕降临,云州也像景朝其他各州一般,几乎所有的商铺都关了门,最热闹的地方,正是那高楼红袖处。

云州青楼建在青柳碧波边,红烛摇曳,轻纱曼舞,兰麝袭人。大红招牌迎风飘扬,楼里的姑娘们浓妆艳抹,笑语吟吟,吸引着来往行人。

一名面上带疤的伟岸男子阔步走了进来,迎面扑来一阵阵香气。他扫视一圏,大堂中央设着正正方方一处大舞台,四周粉纱飘香,舞台四处分散摆着桌椅,几乎座无虚席,三五成群的男子高声谈笑,来来往往轻纱艳妆的妙龄女子,或倒酒,或调笑,好一派纸醉金迷。

“哟,这位大爷眼生的紧,来来来,赶紧来里面坐。”一老鸨迎上前来,轻摇团扇,带着浓浓娇意,软语迎客。

男子低头定睛,只见一个年轻女子笑语吟吟地站在面前,盘的流云髻上插一枝兰花金步摇,着一袭质地上佳的低领染红春衫,半露玉藕,三层薄如云雾般的艳红裙摆摇摇,衬出曼妙身姿。

“你是这儿鸨母?”男子皱眉,面目更显狰狞。

“可不正是奴家。”团扇半掩,露出一双弯弯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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