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陛下看这件事,同我们的角度不同,他首先是用储君斗争来看待这件事的动机,他心中会做三个猜测,太子动的手,九皇子自导自演,或者是第三方栽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朝中,也就这三股势利了。”
“无论是九皇子还是太子,袁心,你得明白一件事,陛下要的是纯臣,忠于他的人。”
袁心明白了,帝王刚刚说的什么掏心窝子,是一种试探,他是在试探,顾修是不是将私人恩怨掺到了这件事里。
而顾修刚刚之所以那样回答,则是表明自己不偏不倚,忠的仍旧是皇帝。
袁心是顾修最得力的心腹,自然也不隐瞒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太子明显是个道貌岸然的,心思阴狠,如果以后他上位,咱们的结局不好说。”
新旧皇权交接,自然要流血,忠君这种事,无论嘴上怎么说,各自心里都有一杆秤,谁也不想做刀下鬼。
顾修要的从来都是权势。
长长久久的权势。
他运筹帷幄,要的自然是对自己好处最大的皇子登基,勾唇:“你以为我为何要说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一个手握三十万兵权,镇守边关的护国公或许只是忌惮,但他背后的势利强大到探不到虚实,这就叫人寝枕难安了。”
“护国公这个季节的折子也该上了,如果一向消息灵敏的护国公,发现圣上有废太子的想法,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袁心如拨开云雾,心领神会,皇帝一直都对这个太子不满意,让他忌惮的是太子背后手握三十万兵权的外祖护国公,只有皇帝亲自感觉到护国公的威慑,他才会下定决心,用任何代价也要铲除太子和护国公。
袁心:“属下这就去办。”
又过了七日,镇守边疆的护国公上折子,在折子尾巴,向皇帝询问,“近来太子可好?臣十分惦念。”
帝王震怒,折子是摔出去的,从御案上重重弹了一声,又跌到地上。
一盏茶之后,总管太监亲自出宫,传唤的镇国公世子顾修。
顾修领了命令,查秋狝洞穴中虐杀动物一事,当晚,太子被申饬,罚贵在玉阶前两个时辰。
“咱们润哥儿可真好看。”
润哥儿是陆清栀刚生下来,才一个多月的孩子,沈星语指腹浅浅戳他肉嘟嘟的脸蛋一小下,满足的笑。
刚生下来的孩子可真软,也小,只有她小臂长,闭着眼睛,只知道睡觉,看的人心都化了。
陆清栀脑袋上带着抹额,枕着引枕半靠着床头,笑:“嫂嫂这么喜欢孩子,快给大哥生一个。”
沈星语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子:“要都像你这么容易生了就好了。”
陆清栀自然能看出来沈星语眼里的渴望,秋狝一回来就巴巴带了礼物过来,这几日几乎日日都来看上一会,便笑着安慰道:
“嫂嫂放心,孩子是能带来孩子运的,”她道:“你没听说过吗,有的夫妇生不出孩子,去养济院领养一个,很快就会怀上一个,如今我生了润哥儿,嫂子你常来沾沾福气,必然很快也会怀上的。”
沈星语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若是她给顾修生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当然,”陆清栀问道:“我给你的助孕方子你有照着吃吗?”
沈星语点头:“之前吃了好一阵,出了孝期,爷给我找了进贡的助孕方子,也有在吃。”
陆清栀:“那感情好,很快就能怀上的。”
沈星语又同陆清栀闲聊了一会,这才回朝辉院,四处转一圈:“阿迢还没回来吗?”
“应该回来了趴?”绿翘只是从常理上推断,并没看见阿迢,所以不太确定的语气:“婢子刚刚核对库房和箱笼了,都对的上,咱们出去这么长时间,婢子们没有偷懒弄错什么的。”
沈星语脱了鞋子去榻上:“去将阿迢找过来。”
好一会,绿翘折返回来:“奇了,是不是表姑娘今日有什么事耽搁了?或者是让阿迢姑娘做了旁的事情?怎么今日到现在人还没回来。”
沈星语心中忽然生起一种不安的感觉:“你说阿迢还没回来?”
阿迢又不能说话,只会做菜,况且,盛如玥最近在草原上也跟着阿迢学了不少,如今阿迢应该随意指导一下就能回来。
现在都申时了,阿迢怎么还没回来?
她从榻上下来,穿上绣鞋:“我跟你去表姑娘院子里看看。”
“午时就回去了?”沈星语手里的扇子掉下来,心脏也跟着重重砸在地上,心里慌的厉害。
盛如玥点头,“是啊。”
她吩咐淇韵:“将小厨房的人都叫过来,还有守门的婆子。”
“表姑娘今日只是学了一道点心,阿迢姑娘指点了几下就走了。”厨娘说。
烧火的也说:“是啊,阿迢姑娘今日穿的是藕荷色的褙子,耳上是丁香耳钉,秋老虎日头大,姑娘还让她喝了一盏茶,让淇韵姑娘给她递了一把清油伞才离开。”
守门的婆子:“早就走了呀,午时就走的,阿迢姑娘还给了我一块饼子,这个是她走的时候给我的。”
盛如玥问:“会不会是阿迢姑娘去园子里逛了?一时贪玩?”
“不会,”沈星语心里越发慌的厉害,即便是府上,阿迢也不爱乱跑,除非自己带她出去玩,“我去让管家安排所有人找。”
盛如玥:“嫂子你也别急,我这边也让婢子婆子们都出去找找。”
沈星语不太听的进去她说的是什么,机械的点头,发动了所有人去找,自己也在院子里到处跑,然而……所有人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