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008繁华落尽与君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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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名眉目朗阔的男子。

他看向贝贝,轻笑,“公主,是否赢了你就可以娶你?”

“是你?”贝贝看清眼前的男子后,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这人是新科武状元,虽然有一身武功,但是为人骄傲自大,讨厌死了。

哪个瞎了眼的让他当状元的?

“正是在下裴元庆。”裴元庆拱手笑道,“莫非公主方才说的话不算数?”

裴元庆是真心喜欢这个公主,他不管她身份有多高贵,他就是喜欢她小辣椒的性子,喜欢她无法无天的可爱样。

听说,当年的皇后就是这个样子,不,是更甚。

但最后被皇上驯得乖乖的。

把一个女人驯得乖乖的,那一定很有趣。

“当然……算数!”贝贝有些没信心。

她轻功很好,但要论武功的话,跟这个男人比,怕是赢不了。

“既然如此,公主,请。”裴元庆做出揖请。

贝贝想到自己比武招亲的目的,笑了笑,这个裴元庆虽然讨厌了点,好歹也是个武状元,好歹也长得还不赖。

反正都是嫁,不是他,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

“请就请,看招!”

她正要攻击,倏然,一抹身影翩然而至,挡在她身前。

俊逸绝伦,眸子冷冽,拂袖,不怒自威。

“参见太子!”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公布了男子的身份。

听闻,

当今太子年纪轻轻就已掌管天下,代父上朝了。

明明是太子在管理国家大事,却迟迟没有登基。

听说,是太子不愿意登基。

祈怀恩看了眼裴元庆,回头看向妹妹,“比武招亲?你脑子长哪儿去了?”

冷冽的声音,淡淡的斥责,更多的是心疼。

“呜呜……哥!”贝贝看到最疼她的哥哥,所有的委屈立即汹涌而出,扑进哥哥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祈怀恩皱了皱眉,他最讨厌女人哭了。

“爹爹和妈妈回来了,你自个去跟他们说吧。”他很不仗义地搬出父母。

闻言,贝贝立即停止哭声,转身就逃。

“公主,咱们还没比……”

裴元庆的话不用喊了,因为已经有人拦下她了。

一对夫妇走进来,男的轻袍缓带,女的一袭绿裙翩翩,俊的俊,美的美。

“贝贝,你跟我解释解释,什么叫比武招亲?”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祈天澈和怀瑾。

怀瑾看着刚哭过的女儿,有些诧异。

这个女儿可是比她还倔,还珍惜眼泪,突然眼泪不值钱,有鬼!

贝贝看了眼母亲,转身投入爹爹的怀抱,“呜呜,爹爹,女大不中留,女儿大了想嫁人了嘛。”

怀瑾咬牙切齿,居然选择投入的是她爹爹的怀抱。

“怀瑾,你又输了。”祈天澈轻拍女儿的背,看向妻子,浅笑。

怀瑾瞪他。

真的不是她的错觉,她真的越来越觉得,这男人不会老。害她一天得用好几根黄瓜,呃,别多想,敷脸用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又拿我来赌!”贝贝推开爹爹,跺脚,埋怨。

最重要的是,都十年了,她还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赌什么。

“先说你为何比武招亲!”怀瑾拿出严母的范,别以为她不知道她想试图蒙混过去。

贝贝看向妈妈,心中的委屈又上来了,扑向她,“妈妈,呜呜……贝贝好想你。”

怀瑾心中一暖,与孩子的爹对视了眼,轻拍她,“算你还有点小良心。”

他们大概明白,这孩子受什么刺激了,听说某人最近在,嗯,相亲。

“贝贝。”

说曹操,曹操到。

怀瑾感觉得到怀里的女儿听到这个声音后,身子僵硬了下。

刚听到消息的祈临渊,立即赶了过来,一进花阙楼就看到贝贝好像在哭,他的心拧成一团。

看到怀瑾和祈天澈,便清声问候,“皇上,皇后,你们何时回来的?”

“再不回来我家贝贝都要被别人欺负惨了,也没人管呢。”怀瑾轻哼。

祈临渊在三年前就开始喊他们皇上,皇后了,虽然很生疏,但是她和祈天澈都以为他这么喊有他的理由。

而今,那个理由,还未成立。

祈临渊愧疚地低头,“是我没照顾好。”

“爹爹,妈妈,我决定了,我要比武招亲!”贝贝忽然抬头,坚定地说。

“贝贝,别闹了。”祈临渊看向她,他从来没见她这般哭过。

怀瑾和祈天澈交换了个眼神,又在祈临渊和自个的女儿之间扫了个来回,看来,还得他们出马嘛。

“比是要比的,你话已经说出口,贵为一个公主代表的可是整个朔夜国的声誉。”怀瑾道。

“皇后——”祈临渊着急地喊,皇后怎能也跟着任性。

“怎么?你有何高见?”怀瑾冷眼瞥向他。

欺负她女儿的她都看不顺眼,管他是谁。

祈临渊无奈,看向祈天澈,希望他能说句话。

他只是淡淡一笑,“女儿大了,我相信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非不得已,我不干涉。”

以祈临渊的聪明,又怎

会不知晓他在暗示什么。

“贝贝,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祈临渊看向她。

贝贝收起了泪水,回头微笑,“是啊,临渊哥哥,我也该嫁人了呢。”

“你……”

祈临渊语塞。

贝贝看着他,心里期盼着他会说不要她嫁人,说他想娶她的话。

可是,他想要的是贤惠的,温婉的女子。

“既然如此,你高兴就好。”他抬手,摸摸她的头,像是祝福。

他一路守护长大的贝贝要嫁人了,即便没有喜欢的人,也宁可选择比武招亲,也不会考虑他。

怀瑾直摇头,这俩孩子怎么回事,都让他们折腾了两年,还没折腾出个结果?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不,他们不急,皇上皇后急。

贝贝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她挤出笑脸,“那当然,我会选一个很爱很爱我的男人的,像爹爹爱妈妈一样。”

“臭丫头,你有恋父情节。”怀瑾将女儿拉回怀里,把肩膀借给偷偷坚强的女儿。

她们可是母女连心呢。

“妈妈,我们回家好不好?贝贝想你们了。”贝贝抬起脸,嬉笑道。

“好,我们回家。”怀瑾摸摸女儿的头,她看见女儿的脆弱已在崩溃边缘。

祈天澈上前搂着妻女离去,离开前很凌厉,很凌厉地瞪了眼祈临渊。

没办法,爱女心切。

“祈大哥。”祈怀恩走过来喊他。

祈临渊回神,看向他。

他淡淡一笑,“祈大哥,如果我要做一件事的话,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你是太子。”祈临渊笑道。

这孩子也是他看着一路成长成这般出色的,他相信他做事有分寸。

“不是以太子的身份。”祈怀恩道。

“那也不会。”他没有理由怪他。

“那好,祈大哥,我要做的事就是……打你!”

一个拳头狠狠砸向祈临渊,毫不留情。

“还有我!”又一道翩若惊鸿的身影出现,对着才刚站起来的祈临渊又狠狠一拳揍上去。

可不就是十五岁的祈怀谦吗。

他吐出口中的血渍,站起身,看向他们,“我做错了?”

因为他们会对他动手,只有一个理由——贝贝!

这两人一个为哥哥,一个为弟弟,但保护贝贝是出了名的,谁惹贝贝伤心,先揍了再说,不讲身份,不讲情面。

“人最可怕的就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祈怀恩摇摇头,跟弟弟勾肩搭背离去。

只留下一脸疑惑的祈临渊。

他错了吗?

他哪里错了?

他们明白等待一夜又一夜,亮着的那盏灯却等不来它的主人吗?

他们明白黑暗中等待了一夜又一夜,他的那盏灯却始终没法点亮的感觉吗?

他们不明白,他们只知道他在等她,却不知道他等得有多辛苦,有多绝望。

“忘忧、忘情,什么忘的都给我来一杯。”祈临渊坐到角落里,点酒。

酒店小二愣了下,怎么跟公主点的差不多,反正也差不多,那也是随便调,只要是这个名就好了。

很快,酒上来了,祈临渊一杯杯地喝。

这是他三十多年来第一次这么放纵自己。

“你们知道吗?那个公主我经常看到她在后巷打人,莫非,是因为这个她嫁不出去,所以才要比武招亲?”

“对啊,去年我也看到了,打的是礼部侍郎的千金。但也是因为她得罪了公主才被公主打的。”

……

旁边传来关于她的谈论,祈临渊轻嗤了下。

这个他知道,就因为这样,她那天晚上就被罚跪了,还挨饿,还叫他偷

偷拿东西给她吃。

那一夜,他陪她一起罚跪,一起挨饿。

她喜欢用拳头说话,别人都说她仗势欺人,他从来不信。

“她怎么得罪了?快说说。”

“好像是说了公主不爱听的话。”

“哎呀!说了什么,你倒是说呀,要急死人啊!”

“我也听得不太清楚,只是隐约听到那礼部侍郎的千金说什么祈临渊就是个废物,只知道赖在宫里,什么都不做,根本不是个男人……”

“啪啦!”

祈临渊手里的酒杯被捏碎,他猛地起身,走过去拎起刚才说话的女人,“你说什么?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原来是这样吗?

贝贝之所以打人是因为那些女人背地里这样说他?

他知道,很多人这么说他,再难听的他都听过,但他都一笑置之。

也许是在天山的那几年,把性子也磨淡了,没有什么追求,唯一的追求就是她而已。

但,他不在乎,不代表贝贝不在乎。

五年前,贝贝十三岁的时候,就因为听见一个宫女这么说他,她差点把那个宫女杀了,以她公主的身份。

那是她第一次以她公主的身份杀人,若非他赶得及,那宫女已经被杖毙。

也是那一刻起,他才彻底正视自己对她的那份心,早已超出了兄妹之情。

可是,他一直以为贝贝只是出于护短的心情。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那个女人都要被吓哭了。

这么冷,满脸煞气的,谁不怕?

祈临渊松了手,茅塞顿开的笑了。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她打人的背后是因为他。

原来,每次听说他要跟人谈亲事,不管在哪里,都要跑回来的她,是担心他娶到不好的女人。

原来,她在膳桌上的每一次出言不敬,是因为想要替他试探那些女人值不值得娶。

可,他今天都做了什么?

他居然吼了她,骂了她,逼得她弯腰道歉。

弯腰啊,他的贝贝低头都跟要她的命似的,当时那腰弯下去的时候,她的心该有多碎?

这就是他们说的错吗?

他们一直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这个小傻瓜也在默默地守护着他?

祈临渊恍然大悟,转身离开。

但是,在走出酒吧时,有人拦下了他。

“你就是祈临渊?”裴元庆双手环胸,傲慢地问。

祈临渊看向他,冷冷回答,“是。”

“那就比一场。”裴元庆早就看出来了,小公主伤心买醉是为了这个男人。

听说,这个男人从小就跟公主在一起了,一路守护着公主成长。

“没空。”祈临渊绕道走。

裴元庆却又拦下他,执意不让他走。

祈临渊真的好久,好久没有杀气了,眼前这个人很荣幸。

他抬手,毫不留情地一掌将他推开。

裴元庆被震退一丈远,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的背影,愤怒地道,“有本事比武招亲擂台上见!”

“不会有擂台。”祈临渊停下脚步,笃定地说。

“为何?皇上和皇后都开了金口了。”

“因为,我要娶她!”抛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开。

这一次,他会亲自问她,亲口问她愿不愿意嫁他,而不是傻傻地等她开窍。

……

---题外话---本来今天写完的,新文上架,没来得及写完,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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