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1 / 2)
严爷走后, 钟玉山就把这些事情说了出来。
柳玉琴和古云裳听了, 都极为刘老太太不值,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那女人,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就是,不止害了她所谓的仇人,也害了她的亲生儿子呢。这真是所谓的害人又害已。”钟玉山冷冷地说。
瞎公也摇了摇头,说:“刘老太太真不值。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养刘度。让他与他亲娘去过日子, 是好是歹,也不关她什么事。”
“这怎么可能?刘老太太是刘家的当家主母, 就不可能把没成年的庶子分出去与亲娘单独过日子。何况她自己又没有亲生儿子。有亲生儿子还两说。”钟玉山反驳道。
这种情况下, 都是正妻养庶子来撑门户的, 除非正妻没有孩子,直接回娘家去了。妾算个什么, 虽然生了儿子, 也只能算个奴才。就算儿子长大后要孝敬亲娘, 也只能把亲娘排在嫡母后面,而且妾就妾,永远也摆不成当家老太太的谱, 在儿媳妇面前也得遵守自己的身份呢。
柳玉琴听明白了钟玉山的话,说:“那小妾要是本份的,还能与主母相安无事, 不然, 等儿子大了, 又有几个小妾还能安份守纪啊,还不是要占着自己生了儿子,摆摆谱啊。所以说啊,女人啊,就不能……”
古云裳象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生怕她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就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这也只能怪我外祖父多事,他早就该狠心直接弄死那个搅祸精小妾。不就没后面这些事情了吗?”
一般情况下,正妻没有儿子,哪家不是趁小妾生产时就动手,直接把刚出生的婴儿抱给正妻养的啊。除非你不想要这个正妻了。而刘老太爷更搞笑的事,居然让小妾一直养着亲生儿子,这母子两相处时间长了,又有血缘的关系,不亲才怪呢。
柳玉琴本来想说,女人就不能让男人纳妾,凭什么女人要替男人养孩子啊。养好了你没功劳,说这是你应尽的责任,养不好了又怪你,最重要的是,到头来,人家还因为你不是生母而对你暗藏祸心呢。所以啊,女人就不要替男人养孩子,没孩子还不如收养一个孤儿呢。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以后绝不干这样的傻事的。男人要是纳妾,她就说拜拜。
钟玉山也很赞同古云裳的话,说:“就是。而且大多数人家也就是如你所说的一样做了。否则哪个主妇愿意养庶子啊。”
他真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妾,也能翻云覆雨,搅混一池子水。最终把整个刘家都给毁了。这可给他提了个醒,以后可得记住不要得罪自己的妻子,也不要纳妾。
柳玉琴又说:“说来说去,都是男人自作自受。刘家断了香火还不正是老太爷自己作出来的。”
他对自己血缘上的亲祖父一点儿也不同情,谁让他没处理好这些事情呢,所谓的香火,她还更觉得恶心呢。好象女孩子就不是这家的血脉一样。不过国人几千年来都如此,就是现代还有不少这种封建余孽呢,她也没办法来改变某些人的想法,恶心也只能放在心里了。
“这话说的对。”古云裳这回倒是没反驳。她也受够了男人的蠢。蠢男人即便占在先天的姓别便利,遇上聪明的女人,到头来还不是败得一塌糊涂啊。
钟玉山笑道:“这世上,总有男人以为自己最聪明,是女人的主宰,却不知道总有女人比他们更加聪明,反倒算计他一把呢。”他算是看明白了,古云裳也好,柳玉琴也好,都是不认输的女人,要是哪个男人敢算计她们,估计会死得很惨。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想,这两个女子要配什么样的男人才好?不过,他又想到这两人不管是年纪,还是本身的处境,都不是要立马谈亲事的时候,时间还长着,他就慢慢看吧。他甚至有些期待看到她俩嫁人后,与丈夫是如何相处的呢。
这两个女子,都好强,而且显然不能允许丈夫有其他女人,更不可能去养庶子的。他不由地莫名其妙地为她俩以后的丈夫心酸了一把。娶了这样的女子,以后就别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了。
“既然知道了一切都是那小妾搞的鬼,我们现在只需要拿到她就行了。”瞎公又说。他倒是好奇了,这个女人何德何能,在刘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能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恩,不着急,我们安排人跟着刘度就行了。估计他还有这女人的线索呢。”钟玉山笑道。刘度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门,不得不令他怀疑。当然了,他也还派了人按照严爷提供的线索去找了。
却说刘度一门西行,两天后,才停了下来。这里是一处贫穷的小镇,镇上却有一家规模颇大的花楼。花楼的姑娘们接待的客人基本都是外地,过往的行脚商,又或者附近城镇的混子男人。所以,花楼的姑娘极少有青春美丽的,都是些半老徐娘,甚至哑的有缺陷的,还有就是那些高级花楼淘汰下来的老姑娘。当然了她们的价格也便宜。
他在附近观察等候了三天,天天都是跟着一个做粗活的老婆子。跟着他的人,还以为这个老婆子就是刘度要找的人呢,却不想,最后他花了十几文钱,是找老婆子打听一个哑巴妇人。
“以前是有一个年纪不轻的哑巴,样子还不错,会玩的花样儿也多,是楼里少数几个能挑客人的红牌呢。虽然年纪不小了,她客人还蛮多的呢。人称哑姑娘。哑姑娘还风光了五六年呢。不过这也有三四年了吧,她年纪实在大了,渐渐没了客人,因为有一身本领,就在楼里当起了调养姑娘的老妈妈,比我们这种粗使婆子还是风光得多。”老婆子说着还细细给他描绘了哑妇人以前的样貌。
刘度点点头,说:“我就是要找她。直接上门就能见到她吗?”
“就客人这个模样,只要使了银子,这花楼的姑娘还不任客人挑啊。”老婆子笑道。
她自然听得出来,刘度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但来了花楼,自然要按花楼的规矩办事,出钱找姑娘,那姑娘什么样儿,就随你喜欢了。
刘度按老婆子的指引,果然很容易就见到哑姑娘,现在已经叫哑妈妈了。
见到刘度,哑妈妈第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她的心片刻间转过了酸甜苦辣不知多少滋味,不过多年的欢场生涯已经让她比以前更加善于表演了,她依旧十分镇定,步子稳稳的,动作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形。她故意装作不认识刘度的样子,捏着帕子上前给他行了个礼,又示意他坐下喝茶。
她这把年纪了,自然也不接客了,当然了,也有相熟的老熟客会来和她坐坐,喝喝茶。
刘度见到她,才明白那老婆子话里的意思。果然是当过红牌的人,就算这把年纪了,依稀还能从她身上,找到当初的风姿绰绰。那种刻入骨子的风骚,就算面对自己的儿子,她也不由自主地散发了些出来。
刘度也有瞬间的不自在,甚至有些无地自容。不过他也不是当年的小青年了,特别是经历了最近的这些事后,他也比以往更加沉得住气了,主动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哑妈妈听后,故作激动起来,比划了几下,责问他为什么不早点来找自己。
刘度就说:“当年我也去找过姨母,只是迟了一步,花船已经走了。我辗转多年,才听到一些音讯,这不就马上过来了吗?”
其实他知道这个消息好多年了,当年客商直接毒哑了这女人,还把她卖到花船上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他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而且严爷也没有完全对钟玉山说实话。当年严爷自然很快就查到这个女人的去向,因为刘老太太已经死了,他无心管她,反正落到这个地步,这女人基本也无逃脱的可能了。他直接把这个消息传给刘度了。他就是要看看,刘度会如何处理此事。可是没想到的是,多年过去了,刘度居然一直没有理会过。搞得他都有点不敢相信那女人是刘度的生母了。
听了他的解释,哑妈妈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但是她在欢场这么长时间,自然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男人,也知道刘度说的话不完全可信,就又问:“想必你现在的日子很好过了,找过来,是来为我赎身的吗?”
刘度点点头,当然要为她赎身,只是他还有很多的话想问她,并且寻求她的帮助。
哑妈妈这把年纪了,早就已经对能不能离开这里无所谓了,更何况她的日子也不差,有吃的有住的甚至还有人侍候。只是一想到一辈子都要以一个□□的身份活到死,她还是不甘心的。这个花楼的所有姑娘是没有私产的,也就是说不管你接了多少客人,所有的收入都是花楼的。你就算得了客人的一些赏赐也得上交。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就算替花楼赚了不少银子,也无法离开这里。这里的姑娘基本都是做到死的,极少有人能被赎身走。
第一次见到有人来赎姑娘,花楼的掌柜也愣了一下,而且对象还是哑妈妈,又听说她是刘度的姨母,掌柜也动了恻隐之心,只要了三百两银子就把人交给刘度了。反正一个老婆子而已,再能干也活不了几年了。
看着刘度给她消除了贱籍,哑妈妈终于狠狠地透了口气。
她笑着冲刘度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所为何来了吧?”
“当年,你是不是去过刘家,并且拿着罗家来的信去气了老太太?”刘度问。
哑妈妈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容,一想到自己气死了那死老婆子,她就开心。而且她还很得意,她替儿子消灭了这个拌脚石呢。她当时甚至以为刘度很快就会来接她回刘家去养老,过老封君的好日子去了呢。可惜的是,她在算计别人,别人也一样在算计她。
她从刘家一回去,就被客商抓了个正着,客商自然而然就相信她在外面偷人了。不过是个买来的玩意儿,居然给自己戴绿帽子,客商暴跳如雷,哪里能容得她的辩解,当场就给她灌了毒药,毒哑了她,并且很快就把她卖掉了。
一个半老徐娘的女人,虽然有几分姿色,甚至还有几分才智,却怎么也没想过自己突然间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上了花船就再也下不来了,甚至没机会去通知刘度来救她。而且因为哑了,她也说不出话来,也无法说服别人相信她有人会出大价钱给自己赎身。
而且她也没有告诉刘度,自己就是他的生母,毕竟她的过往也不那么好听,在儿子面前总有些说不出口。但她却也暗示过刘度,也不知道刘度是真没听明白呢,还是假装不懂。反正这女人当时告诉刘度,她是他娘的好姐妹,托自己来照顾他的。刘度也就真把她当成了亲娘的姐妹,一直叫她姨母。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刘度没能很快就来赎她,她不得不在花楼迎来送往,盘旋于各色各样的男人之间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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