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1 / 2)
“娘娘放心吧,奴婢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梁嬷嬷走过去,帮她捏着肩膀解乏,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说道:“对了娘娘,这几天皇庙那边安寿公主每天都要着人请见,来求恩赦的。”
“她?”刘皇后突然睁开眼,满脸的不耐烦的又挥了挥手,“不用管她。她自己惹了那么大的乱子,皇上没有直接动她,那就是变相的维护了,她还要这么不懂事,就是大罗神仙也保不住他。”
殷淮辞了刘皇后,带了心腹的随从直接回府,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那里即墨勋的车驾已经离开了,却是殷梁驻马等在那里。
“殿下,是怀王。”随从提醒道。
殷淮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幽光,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大步走过去,冷淡道:“三哥怎么没有再护送彭泽太子回去?就不怕再出点什么事吗?”其中敌意,甚是明显。
殷梁高居马上,定定的看着他,忽而便是冷笑,“太子的这一局棋走的甚是精妙,若不是身在局中,本王都忍不住要替他拍掌叫好了,老六你以为呢?”
刘皇后一出面,就算不说是殷绍从从中操纵,也没有人会信了。
殷淮又不傻,其实都不用谁说的太明白他现在也是心里有数——
就算今天那一场捉奸在床的戏码漏洞百出,但是即墨勋和文馨之间,也绝对是有些什么的。
“三哥你想说什么?是想说,太子哥利用他提前知道的真相算计了我吗?”殷淮冷冷说道,神情讽刺。
可是作为男人,他是宁肯被殷绍做了棋子算计,也不愿自欺欺人的被蒙在鼓里,去娶一个不清白的女人做妻子的。
殷梁也知道在这一点上,殷绍的算计正中下怀,他扳不回来,可就这么让殷绍把殷淮拉拢过去,他还是心里有气。
“算了,横竖现在看来,你是非要领他的这个人情了。”身一口气,殷梁说道:“可是老六,你是聪明人,从今晚父皇的表现上来看,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这件事,不是我知道了不肯告诉你,而是父皇——他的意思摆在那里,谁都不能说什么。”
皇帝会顺水推舟的从了刘皇后的提议,其实那个态度就已经说明了这事情有猫腻。
殷淮自然也是有所察觉,只紧抿了唇角不说话。
“想来老二是不会告诉你原因的,那么便由我来告诉你好了。”殷梁等了片刻,见他不语,就只能是主动开口说道:“前几年北川一直战事不休,每年都有大批的军资需要耗费,并且前面这七八年间,每年不是南方水患,就是北方干旱,曾经一度,朝廷的国库空虚,难以为继,在银钱的方面,得了彭泽很大的便利,而这个人情——是要还的。父皇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既然是老二和我所能洞察到的事情,在他那里自然也算不得隐秘。所以在这件事上,不是我不顾兄弟情谊的想要毁你,也不是老二有多仁义的想要帮你,而是父皇挡在上面,我们谁都没有插手的余地。虽然我承认,这一次老二的局的精妙,解了你处境上的尴尬,可是你也看出来了,父皇并不十分高兴,如果你能和以前一样要好,否则——一旦被他察觉了老二的作为,而你又和老二走的太近的话,他会怎么想?”
皇帝会怎么想?无非就是认为是殷绍和殷淮一起合谋设计了即墨勋和文馨,进而推掉了这桩婚事。而悔婚是小,如果殷淮知道他这个做父亲的不顾情面的要把个现成的绿帽子往他的头上戴——
以皇帝的心性,岂不是要开始防备起疑,并且忌惮上他了吗?
“父皇怎么会知道?是三哥你要去同他说吗?”殷淮不过只是冷笑,“可是一旦三哥你说了,又一个儿子知道了他的无情无义,他又会怎么想?”
怎么想?无非就是把殷梁也一起都防备上了呗。
这个不显山不漏水的靖王殷淮,殷梁是没想到他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之后居然这般的头脑清楚,反而被他堵的一时哑口无言。
殷淮只冷冷的看他一眼,就转身攀上马背,一边也不避讳他,直接吩咐自己的随从道:“回头准备一份厚礼,找个时间,本王要去拜访太子哥。”
就算明知道殷绍在这件事上本来就是为着算计他的,他也已经骑虎难下,必须领情了。
这一夜,宫里的风声,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很平静的就过去了。
次日,驿馆这边就有刘皇后的口谕送到,说是婚期将近,要接文馨公主进宫小住,亲自教导她一些大婚上需要注意的礼仪规矩,而同时,街头巷尾人们广为议论的却是头天夜里映湖上面发生的一起事故,说是几位皇子饮宴过后,因为走的匆忙,忘了熄灭明火,一艘画舫失火,当时夜里风大,那画舫又在水中,穿上仆役来不及逃生,死伤足有三十四人之多。
不过因为种种迹象显示,就只是一起意外,京兆府衙门派人过去核实之后,也就定了案,只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
而同一天的上午,南城门外一队轻骑请旨入京,南唐宋家掌握实权的大公子宋承泽抵京面圣,被皇帝召于宫中相见。
是夜。皇庙。
安寿公主颓然坐在小佛堂里,心浮气躁的用力掐着手里一串佛珠。
她被移居到这里才不过几天的工夫,整个人却已经是消瘦得厉害,眼窝深陷,形如枯槁,尤其心存不甘,那双眼睛,看上去就显得阴测测的,没什么光彩,夜里让人看了就觉心寒。
外面的更鼓响过三遍,她也呆坐在那里不动。
惜雪从外面快步走来,推开了门,寒气就随之灌进来,仿佛能直接冻透到骨髓里。
“怎么这么晚?”安寿公主不满的抬头看过去,“还是没有找到门路吗?”
“没有,元贵妃那里,根本就不肯管,凤鸣宫里就只有传出话来,说是让公主静思己过,等着衙门结案和皇上的定夺。”看到安寿公主的脸色不好,惜雪说着,突然顿了一下,神色也变得慎重起来,“不过公主,奴婢今天得了个别的消息——宋大公子进京了,白天的时候就已经进宫面圣了。”
“什么?”安寿公主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道:“他回来了?那——那——”
随便便就语无伦次的慌乱起来。
“公主先别急。”惜雪安抚道:“奴婢虽然不知道白天在宫里皇上都说了什么,可是并没有降旨责罚,想来皇上当时就只是因为良嫔父女的事情动了肝火,现在平复下来,就不会深究了。”
皇帝没对宋承泽下手,这一点其实并不奇怪,再怎么说宋承泽手里还握着宋家的兵权,举足轻重。宋亚青父女再如何,到底犯下的也不是什么应当诛灭九族的大罪,故而皇帝其实也没有必要小题大做的一定要迁怒于宋承泽。
安寿公主想了想,心里就飞快的安定下来,点头道:“你说的对,父皇已经气过了,他现在回来,应该不会有事了。惜雪,知道他住在哪里吗?明天你就赶紧想个法子,递个消息给他,本宫这里——”
这里环境恶劣,又荒凉的很,这样的境遇之下,哪怕只是短短几天,她都要被逼疯了。
“快想个办法让我见他一面,我实在受不了了,这里的鬼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再这么下去,我就要疯了。”安寿公主道,胡乱的抓了把头发,“我是为了她才弄成这个样子的,他不能将我弃之不顾。”
“可是公主,宋大公子才刚进京,恐怕他那里还自顾不暇呢——”惜雪说道,却是犹豫。
“那也总要先让我见他一面才行。”安寿公主根本就听不进去,厉声打断她的话,“我让你去办你就听吩咐马上去办,总之你把消息送到了,至于要不要见我,那就是他的事了。”
被关在这里之后,她的脾气是越发不好了。
宋家那位大公子的脾气,惜雪是知的,哪怕安寿公主是皇女,可是要他假以颜色也得要他先乐意,就安寿公主现在这个样子,两人见了面八成也要不欢而散的。
“还愣着干什么?我的话你没听到吗?”安寿公主见她不动,就恼怒的厉声叱道。
惜雪并不敢过分忤逆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是。”
安寿公主虽然被送到皇庙来自省,但她到底是皇女,是以皇帝并没有太过苛待她,惜雪要递送一点消息还是很容易的,次日一早,趁着驿馆内外的守卫换防,便买通里里面的婢女,给宋承泽递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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