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 / 2)
“你先出去守着吧!”殷湛道,款步跨进门来。
卫恒一声不吭的带上门,退了出去。
殷湛进了屋子,径自就走向里面的那张大床。
宋楚兮的这具身体很瘦弱,包裹在被子里,看上去的样子就更瘦小的有些可怜。他走过去的时候,心跳是有些不稳的。
隔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可以这样无所顾忌的靠近她,不为别的,就因为——
她是睡着的,不会防备他,排斥他,质问他。
殷湛走到那床边坐下,他的坐姿,与其说是规矩,不如说是有点紧张可刻板,这时候天才刚刚亮,太阳不曾升起,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定格在那少女痛苦不安的面孔上,她口中戏语呢喃的在说一些话,虽然们模糊不清,可是那些断断续续的字句,每一个音符从她唇齿间溢出来,都叫他心潮澎湃,那感觉,说不上是欣喜还是心疼。
喜的是,即使无关儿女私情,她的心里至少还有着他的位置,她能记得他,而疼的是——
这样虚弱又憔悴的他,是他从来也不敢不现象,更不愿意看到的。
迟疑了一下,殷湛缓缓抬手,去试了她额头的温度。
虽然这会儿宋楚兮已经烧的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可体温也还是高处正常人许多,她的掌心里本来是因为紧张而带了些灼热干燥的温度的,落在上面,仍觉得燥热难受。
许是被这陌生的碰触惊到了,正睡的昏昏沉沉的宋楚兮呢喃细语间的声音突然就清晰又急切了几分,这时候毫不费力,能听到她嚷着的两个字——
是沅修。
殷湛的手臂僵硬的静止了一瞬。
宋楚兮试着偏了偏脑袋却没能躲开她的手,似是感觉到了某种束缚,梦里她是用尽全力死死的抱着那个人的,这一瞬间他忍无可忍的抽出一只手来,奋力一挥,将殷湛的手臂挡开。
可是深水中,她一只手的力道突然就抓不住那人的分量,那人的身体自她指缝间一下子就坠落了下去。
“沅修!”她突然就慌了,一瞬间倾尽全力的弹坐而起,双手恐慌的往空气里胡乱一抓,看看好就扯住了殷湛的袖口。
手里再次抓住了什么东西,她才放松了一瞬,浑浑噩噩的抬头起头。
没有预期中的冰冷和潮湿?这是哪里?
她恍惚的一寸一寸抬头,对上面前那人的视线,眉头便就费劲的皱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不怎么确定的试着开口道:“沅修?”
“我在!”殷湛的声音沙哑,很轻又很沉重的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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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宋楚兮,不该是你这个样子的!
宋楚兮的手,还紧紧的攥着他的袖子。
本来一直被那个梦境困扰,她能鲜明感觉到那梦里的危机,可是这一刻,看着殷湛完好无损的坐在面前,那些本来似是很清晰的记忆突然就又变得陈旧且不真实了起来。
宋楚兮费力的思索,但是脑子里是真被烧的糊涂,有很多的事情都想不连贯。
她撑着身下床板,若有所思的慢慢爬坐起来,再次抬起头,眼神混沌不清,很有些艰难的思索着当下的环境。
屋子里的光线略显昏暗,她使劲皱着眉头看着当前男子的面孔。
他的面目依旧清绝岑贵,完好无损,和她梦里那些恐怖的记忆相差甚远。
宋楚兮努力的思索,然后才又想起点儿什么来了,那件事——
已经过去很久了。
“好像——”摇了摇头,宋楚兮神色有些恹恹的,又垂下了脑袋,烦躁又无力的长出了一口气,“我好像做恶梦了。没事,已经没事了。”
她的精神困顿,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只说了这么两句话,就又昏昏欲睡,身子倒下去,额头压在了殷湛的肩膀上。
殷湛一直保持着一个不变的姿势,静默的坐在床边,迟疑了一下,方才抬起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背。
宋楚兮很快就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殷湛拉了被子,将她裹住,却没有再强行叫醒她。
大概是因为亲眼确认了那恐怖至极的一幕就只是个梦,这一次她便睡的很安稳,没有再胡言乱语,呼吸虽然有些沉重,但却韵律平顺。
端木岐的车驾赶到皇宫门口的时候,恰是见到那里等了几个人,为首的一个内侍总管看着眼熟,他想了下就记起来了,是宋太后重华宫里的太监副总管林瑞。
“端木家主?”那林瑞见到他,沉吟一声,就连忙迎上来行礼,“奴才才刚要过去驿馆那边,您来了正好。四小姐的事情,太后娘娘听说了就很着急,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端木岐也记挂着驿馆里的宋楚兮,翻身下马,将马鞭甩给了长城就大步往宫门里头走,“暂时烧还没退,晚点再说吧,太后娘娘现在得空?”
“听说四小姐出事了,娘娘下半夜就没睡了。”林瑞道,容不得多想的快步追上他去引路。
端木岐这天的情绪看上去不太对劲,一路上林瑞也就不主动找什么话茬,直接带着他回了重华宫。
“晚辈见过太后娘娘!”端木岐进了正殿,这个时间,宋太后却是穿戴整齐的站在一株盆栽前面,拧眉沉思。
“你来了?兮儿怎么样了?”宋太后的思绪被打断,转身问道。
庄嬷嬷也不用她吩咐,就从容不迫的挥挥手,带着殿中的内侍宫婢们退到了殿外。
“发了高烧,太医给开了药,她还没醒。”端木岐言简意赅的回道,他还急着回驿馆,于是就长话短说,直接就正色看向了宋太后道:“这次的事,虽然有些意外巧合的成分在里头,但那人在国宴上的态度,就已经再次证明了他对咱们南塘已经势在必得。这一次他姑且还碍着面子,带几分试探的意思,下一次恐怕就要直接动强了。楚儿遇事,虽不是他亲自出手设计,但是他要分化我们两家的用意却是真的。现下已经不能再拖了,御前请命的事——我说话未必能有分量,他势必要推诿,所以就只能是靠太后娘娘您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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