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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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段岭对这次的谈话非常满意,隐约间有了一线希望。

武独开门进来,将费宏德送出去,段岭知道许多事,不可操之过急,须得一步一步来,反正费宏德既然点了头,接下来至少一年里,都会留在南陈,凡事都可问他。

武独在门外听见了两人的对答,与段岭对坐片刻后,武独问:“接下来找谁?”

段岭还有点走神,答道:“先想想。”

他们现在有三个证据,其中一个是试卷,另一个是钱七,还有一个,则是郎俊侠。钱七也许可以证明他是段岭,而试卷,则可以证明他与蔡闫的笔迹。

对于牧旷达来说,“证真”并不重要,要的是证伪,即蔡闫并不是段岭。这份试卷对蔡闫来说,简直是致命的。

段岭提到试卷时,武独便去找了出来,摊在桌上展开。

武独保护得非常好,最初收在剑鞘里,后来又用油纸包着,性命一般地守护着这证据,可以说除了段岭的安危之外,这两份试卷就是最重要的了。

“拔都那里说不定还有。”段岭说,“只要找到当年的一些留书,也许都能配合。”

“辽国有没有?”武独问。

“辽国也许也有。”段岭说,“我记得当年耶律宗真看过我的文章,只不知他是否还留着,还有我俩来往的书信。”

武独说:“届时让他一并取了来。”

“你觉得郑彦知道这件事吗?”段岭心中一动,问道。

武独答道:“我想他隐约猜到了些,只是不得确认。”

“那我四叔呢?”段岭问。

这点武独无法判断,段岭又问:“如果告诉郑彦,他相信的可能性有多少?”

“他会相信的。”武独说,“只是我不知他是否站在淮阴侯那边。”

段岭实在难以决定,片刻后武独说:“我听见你与费宏德的交谈,你真正要争取的,还有一个人。”

“谁?”段岭问。

“谢宥。”武独说,“只要他心中存疑,许多事就好办得多。牧旷达的计划、蔡闫的行动,你想插手,就要通过谢宥,现在他牢牢把握着整个江州城。”

那么等到牧旷达预备发动布置时,须得去见谢宥一趟。

“怎么说服他呢?”段岭问。

“把乌洛侯穆带去见他。”武独说。

这是唯一的办法,段岭每次想到这些问题时,就充满了忐忑与不安,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一想到要成为太子,就有点无所适从。

所幸武独会一直陪着他的,他再看武独时,十分庆幸有这么一个人,始终在他的身边。

“怎么了?”武独认真地看着段岭,伸出手指,舒开段岭紧皱的眉头。

段岭握住武独的手指,依偎在他的身前,久久不发一语。

“元人军队情况怎么样了。”段岭枕在武独的肩上,觉得十分舒服。

“还在黑山谷。”武独说,“并未逼近,想必是写信通知窝阔台了。”

段岭想起窝阔台的命令,本来是让拔都统帅军队,踏平邺城的,没想到这次连拔都都被抓了,窝阔台一定会气死。

“宗真说了什么时候回去么?”段岭问。

“他说在回去之前,想先和你谈谈。”武独答道。

“传令晚上设宴吧。”段岭说,“款待他与拔都。”

什么时候见郑彦呢?还有郎俊侠。

回来后武独没有提郎俊侠,段岭想与他见见面,却又有点怕,有时候,他反而不想去面对郎俊侠。

第166章 廷议

北方狂风大作,寒潮将临,南方则秋高气爽,艳阳高照。

江州附近山上,山枫转为橙红色,城中枫叶飘零。今年的难关总算熬过去了,江南一带水灾未有大面积泛滥,江左粮食歉收,江南则依旧是一个丰年。各地粮食调拨,贪污、亏空情况虽屡禁不止,但总算将即将爆发的民乱压了下去。

这半年里,牧旷达功不可没,大陈在君臣的协力之下,平安度过了迁都后的第一年,然则北方的战报又来了。

“元人久攻落雁城不下。”谢宥沉声说,“就怕一入冬,尽数转而南侵,进犯我大陈边境。”

李衍秋、蔡闫、谢宥、牧旷达与苏阀,以及兵部尚书陈茂对着河北地图端详。

“根据辽国送出的信件,现在他们在此处。”谢宥指向北方长城内的落雁城,解释道,“距离汝南,不过数百里,一旦他们转向,先过汝南,再过浔水,至少五万大军,河北尽在囊中。”

“我们没有兵能支援北方了。”陈茂答道,“除却玉璧关下韩滨的部队,余数尽是江东子弟兵,擅水战与陆战,不擅骑战。”

“玉璧关与潼关还有军队能调。”李衍秋说,“王山上任后,武独已打退了一次布儿赤金所带的军队,一旦元人卷土重来,将会非常危险。河北郡不能失,一旦失去,淮阴就会成为北大门。”

这一利益,是所有人都需要维护的,朝廷不想失去河北,姚复不想把自己的封地直接和元人接壤,一旦河北沦陷,元人下一个目标要么是辽,要么是淮阴。淮阴若是失陷,江州就完蛋了。

“姚侯治下军队不一定有抵御元军的实力。”牧旷达说,“河北风雨飘摇多年,其间太守几次写信求援,淮阴俱按兵不动,这次能不能说动他出兵,仍是未知。出兵后能否打个胜仗,亦是未知。”

蔡闫只是看着地图,不说话。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陈茂说道,“本想着撑过今年冬季,来年春再做布置,但时不等人,须得增强河北军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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