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神鬼情形?她当初是官夫人的时候,也上不了这么大的席啊!
她现在不过是少卿家的小总管,却被两个王妃左右护法,簇拥着上了女眷主桌,敬过来的酒水也是一杯接一杯地饮。
眼看着一众花枝招展的贵妇们面露疑惑地看着她,楚琳琅只是饮酒间隙得体地微笑,想寻个由头赶紧扯呼走人!
而在这坐满了女眷的院子里,还有一个人怒火中烧,不敢置信地瞪看这一切,那就是跟着夫君前来吃酒的谢悠然。
上次她看见楚琳琅出入祭酒大人的府宅子,心里愤恨,故意派人找茬,想让楚琳琅当众丢丑。
谁知这妇人巧舌如簧,却反将了一军,还在祭酒大人面前狠狠露了一把脸。
当她派去的婆子摔了一跤,一瘸一拐地回来时,谢悠然真是后悔自己没有亲自过去,当众撕了那楚氏。
就算父亲不准她回门,她也管顾不得,当天晚上就带着周随安回了娘家
等回门到家的时候,她便迫不及待想寻母亲,问问她,为何府衙迟迟不抓败坏她名声的罪魁祸首。
可是寻了半天,不见母亲,问了下人才知,母亲被父亲禁入了佛堂思过,就是女儿回门也不能见。
谢悠然一时懵了,不知母亲犯了什么错,然后父亲突然出现,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面色铁青地将女婿周随安叫入书房。
等再出来时,周随安的面色如纸,仿佛受了什么惊吓。
第47章 慈师之心
她问周随安怎么了, 他却不肯说。
而父亲脸色依旧铁青地告诉谢悠然,她既然嫁入了周家,便是周家的人, 自有她的夫婿管教她。
以后家里没有递信, 不准她总往娘家跑。
谢悠然来不及发作,就被周随安急匆匆带回家。
等回周家后, 谢悠然不过是抱怨了父亲几句, 说想去找安姨母打听情况,周随安却是突然暴怒,指着她说,以后不准再找楚氏麻烦, 更不可再与她那个惹祸的姨妈有来往!
她问周随安, 父亲到底说了什么,可是周随安却不肯明示, 又撇下她, 一个人回书房过夜。
谢悠然又气又急,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加之看不到母亲,只能寻机会去找安家姨母问个明白。
可万万没想到, 好不容易出去送信的丫鬟神情失色地回来, 偷偷告诉她, 安家开锅了!
先前还算好,不过是谢老将军去兴师问罪, 说谢家丑闻是从安家的院子出来的。
如此揪出了听墙根泄密的两个侍妾,全都打了板子被安姨母发卖出去。
可安家姨父的亲侄儿——那个管河道的安峰, 也不知怎么的, 被谢胜叫去问话后, 在回来的路上,竟然掉进了河道。
等发现的时候,尸体泡发得不成样,官府查了一下,便以失足落水结案。
可是安峰的父亲,也就是安姨父的胞弟却不信,几次跑到安家来闹,说是什么嫂子惹祸,谢家害人,要让兄长去谢家讨公道。
安姨母不服气,冷言嘲讽了几句,却不去想想,人家死了儿子,怎么禁得起火上浇油?
结果她被小叔子用一块地砖打得脑袋开花,鲜血直流。
那小叔子说,自己死了儿子,便也不活了。他儿子以前也奉公守法,要不是受了安苏氏毒妇的挑唆,胆子越发的大,也不会贪赃枉法,到处拉扯大旗,惹来杀身之祸。
总之那日,安家差点闹出了人命,最后还是族长出面,才将人给按住。
紧接着,安姨母突然身染“恶疾”,被姨父连夜送到了老家农庄,据说这几年都回不来了。
谢悠然听到这,惊得张了半天嘴。
依着她的脑子,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联。
于是她去书房找周随安,想要问个明白。
一门书房门却看见胡小娘给周随安送补汤,胡小娘因为怀孕而略显丰腴的身子挨得周随安太近了些。
当下醋坛子又翻了,谢悠然冲上去照着胡小娘的脸就是一巴掌。
胡小娘吓得连连后退。她入门这么久,一直都受着赵氏的宠爱。先前的正室楚琳琅也待她和善,从不给她立规矩,甚至有些好的吃食,也都先紧着她这个孕妇。
这新入门的夫人还名门大户的千金呢!好没教养,哪里有这样入门不说话,就亲自动手打人的?
当她这个正经良妾是几两银子买来的丫鬟?
胡氏受不住了,挺着肚子捂着嘴,哽咽哭着跪在了周随安脚下,恳请他准了自己归家,免得一尸两命,被磋磨死在这深宅大院里。
最后闹得赵氏和小姑子都来了,小姑子扶起胡氏,回了自己的屋子。
赵氏从成亲那日就对新妇存着怨气,现在总算有了发难的正经名堂,便问谢悠然,她也怀着身孕,该有慈悲心,怎可对家里的妾这般刁横?周家虽然赶不上谢家,可她儿子也是正经六品的官员,家风岂容她如此败坏?
而周随安则是大发雷霆,骂谢悠然善妒,竟然如此对待先过门有孕在身的良妾,全无正室风度!
老娘儿子齐上阵,气得谢悠然抱着肚子要撞柱子,最后还是丫鬟婆子拦下,各自劝解。最后让胡氏过来,跟夫人谢氏道歉,才算各自下了台阶。
可如此一来,新婚的夫妻又是冷战数日。
如今周随安简直拿了书房当卧房,几乎都没有回过新房。
原本按着周随安的品阶,都不够格入四王府喝这杯水酒。
谢悠然有心在周随安那卖弄自己的人脉,证明那些流言蜚语对她毫发无伤,特意求人去要的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