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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行舟 第28节(第1 / 2页)

“朕写!朕现在就写!”皇帝把手里的奏折一扔,招手让小太监准备纸笔。

不久后,冷容拿着皇帝亲手所写的圣谕,离开宫城,到兵部官署找曹世去了。

晚膳时分,杜府正厅。

圆桌上摆了一桌子菜,莫迟却不动筷,只冷脸看向杜昙昼,质问道:“不是说要在府里休息吗?怎么我一睡着,你就偷偷跑出去了?害得我午饭都是一个人吃的。”

杜昙昼轻笑:“一个人吃饭有什么不好?你不是老嫌我啰嗦吗?”

“一个人吃也就罢了。”莫迟闷闷地拿起筷子,道:“可是你府里的下人非要看着我吃饭!我说我不用人服侍,他们就在旁边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就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想站起来夹菜,觉得好像有点失礼,我啃鸡骨头稍微发出了点声音,又怕被人说我吃饭响动太大!你们这些京城里的文人规矩太多,连下人都一板一眼的,搞得我都没吃饱!”

杜昙昼抬了抬眉,没吃饱吗?他怎么听说莫迟一个人就啃了半只鸡,干光了两碟子菜,还吃了三张大饼。

莫迟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大嚼特嚼道:“总之,我今天在你府里待了一天,压根没事做,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从记事起,我就没过过这么闲散的日子。我背上的伤好多了,明天我必须要去找曾遂了,晚一天,他可能就多一份危险。”

杜昙昼奇道:“他都替人杀人越货了,你还这么关心他?”

“当然。”莫迟拂去脸上阻碍他吃饭的发丝:“因为他曾经是我的伙伴。”

因为接连受伤,莫迟的脸色不太好,总是苍白而没有血色,他身形劲瘦利落,脸却没有瘦得皮包骨,反而还存着一点肉,按下去还会弹手。

吃饭时,他的唇色会露出难得的红润,眼睛也会比平时亮得多。

这种时候的他,看上去甚至年轻了许多,不再是平素冷漠狠厉的夜不收,而是慢慢变回了一个寻常的二十岁年轻人的模样。

杜昙昼夹了一筷子鱼肚,放进他碗里。

莫迟在大快朵颐中,忙里偷闲瞅了他一眼,又很快把脸埋进饭碗里。

莫迟出生成长在关外,那里山河寂寥、物产贫瘠,想来食物也不丰富。

杜昙昼看得出来,他进京以后,虽然算不上喜欢京城,但却对这里的吃食很感兴趣。

杜昙昼夹了一块羊肉,剔下上面的骨头,放到莫迟面前。

莫迟夹起来就吃,嘴上还念叨着:“你也吃啊。”

“我不饿。”杜昙昼顺手拿起果盘里的橘子,慢腾腾剥开了皮。

莫迟可能没有任何爱好,他就像一张绷紧了弦的弓,哪怕只是在杜昙昼府里休息了一日,也无法适应这种无所事事,即使刚刚受了伤,也要冒着风险,去确认曾经的伙伴的安全。

杜昙昼耐心地将橘子上的白丝一条条撕掉,若是橘核也长在外面,他恐怕要将那些核都去掉。

莫迟眼光一扫,见他剥得这么干净,还在心里腹诽:这些京城大官们事真多,吃个橘子还这么麻烦!

结果一转头,杜昙昼就笑着将剥好的橘子肉放在掌心,伸到他手边:“吃吧,小心些,不要被橘核卡到喉咙。”

莫迟怔住,少顷后,将饱满的橘子果瓣拿起来。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珍而重之地给他剥水果吃。

莫迟看着光滑的橘色果肉,一时都舍不得吃了。

杜昙昼向来善待下人,每次吃饭都是带着杜琢同餐共食,方才他在剥橘子的时候,杜琢就留意到了。

眼下见莫迟拿着橘瓣也不吃,忍不了了,径直伸手探向莫迟掌心:“你不吃我吃!”

杜昙昼用筷子在他手背用力一敲:“没大没小!规矩呢?”

“哎呦!”杜琢收回手,揉搓着刚才被打的地方:“我这不是看莫护卫嫌弃大人,不愿意吃大人碰过的东西嘛。”

杜昙昼拿起一个橘子扔给他:“少废话,吃你自己的!莫迟就是再嫌弃,那是我给他剥的,轮得着你——”

“咳咳!咳咳咳——”

耳边突然传来咳嗽声,杜昙昼回头看去,见莫迟正扶着桌子,咳得满脸发红。

莫迟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无……事!……咳咳!”

杜昙昼扒开他的手一看,原来他刚才怕被杜琢抢走,一口气把橘子瓣全都塞进嘴里,结果不出意外地被橘子汁呛到了。

杜昙昼一边拍着莫迟的后脖颈给他顺气,一边向杜琢投来指责的目光。

杜琢孤零零地坐在二人对面,可怜兮兮地自己给自己剥橘子吃。

第21章 就是貔貅,也要给杜昙昼八棍子打出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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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莫迟终于得偿所愿,能迈出杜府的大门,找他的曾遂去了。

杜昙昼也紧随其后出门,他要去的地方,是西常马场。

马场主人恭恭敬敬地将杜昙昼迎了进去,这回几人去的不是马厩,而是马场主人在西常谷地自建的二层小馆。

馆内烧着炭火,室内暖意蒸腾,杜昙昼脱下外袍递给杜琢,然后向马场主人寒暄道:“上次有劳你据实相告,本官才能及时掌握与案情有关的线索,如此说来,本官还欠你一句道谢。”马场主人忙拱手说不敢,“大人今日还有什么吩咐,草民定知无不言,鼎力协助。”

下人端上了茶水,杜昙昼举起茶杯,轻轻晃动,却是不喝。

马场主人便也不敢喝,侧过身正面对着他,等待他发话。

杜昙昼装作若有所思,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样子。

马场主人道:“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那本官就直言不讳地问了。”杜昙昼放下茶杯:“本官也好养马,与京中好马之人也时常有来往,从前便听说西常马场草木丰茂,适合养马,尤其是你这个马场主人,对马匹爱护有加,对手下的马倌又治下极严,颇得缙京达官贵人的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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