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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驸马竟是白切黑 第18节(第1 / 2页)

私下里跟她的侍女说也便罢了,还可以解释为她想让侍女安心,可现在是当着他的面,怎么也如此坦然地夸赞。

元妤仪对上他微怔的眼神,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郎君心地善良也是好事,日后这恶人便由我来当,总不会眼睁睁看着旁人欺侮你。”

无数纷乱的思绪涌上来,谢洵额角一颤,下意识道:“殿下是否论断过早?”

她怎会如此笃定自己的猜测?

谢洵第一次觉得是不是自己活得有些短,若他活至耄耋之年,真正见过这人间百态,或许还能遇到第二个像她这样的女子。

但那都是几十年后的事了,回顾自己二十年的人生,这样的女子还从未有过。

元妤仪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心叹谢洵耳力真好,连她那样低声的自言自语都听见了,遂故作镇定地安慰他。

“郎君不必担忧,都会好的。”

她去承恩寺为先帝守孝的第三日,在后山捡到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狸猫,悉心照料,总算是捡回了狸猫的一条命。

只可惜小猫落了病根,不思饮食,就在她要回宫的前一个月,最终没撑住,咽了气。

如今谢洵沉默内敛的模样像极了那只小狸猫,病仄仄的姿态更是如出一辙;

最巧的是,那只狸猫眼瞳下也有黑点,抱在怀里一瞧,也像是颗痣。

当初没挽回小狸猫一条命,如今见了郎君,元妤仪心中更生感慨,百感交集。

她一定好好护着郎君,让他多活几年,努力长命百岁,两个人相敬如宾地过日子才是正经事。

只是谢洵像一只狸猫的事情是万万不能提的,若是说出来,倒显得她的正经夫君,还不如一只夭亡的狸猫,难免让人觉得古怪。

谢洵心思细腻机敏,却也不是元妤仪心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她心中又在想什么。

只是靖阳公主劝慰他的话倒是很熟悉,这话是母亲常挂在嘴边的。

母亲的前半生无忧无虑,后半生却苦涩跌宕,以往的风光销声匿迹,只能隐姓埋名活在内宅,困于后宅女子争风吃醋的争斗中,最终香消玉殒。

在没有炭火的冬日,彼时还是幼童的谢洵浑身哆嗦,不争气地落泪,“娘,我冷......”

母亲将他揽在怀里,裹着陈旧的棉被,温柔地摩挲着他的手,可她的手明明也是凉的,“洵儿别哭,娘给你暖暖。”

那是除夕夜,宣宁侯要在听霖阁守岁,要与主母同宿,要与嫡子庆贺新岁,落霜院在宣宁侯府的角落里,无人问津。

谢洵那时不懂,他只是觉得冷,他一遍遍地问,“娘,爹爹呢?他怎么还不来看我们,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寒夜寂静,彷佛将死之人伸出冰凉的手将母子二人扔到无边的雪地中。

母亲嘴唇苍白,却浅笑道:“洵儿别担心,侯爷自然是牵挂我们的,再等等,一切都会好的。”

......

十几年过去,谢洵依旧记得那样冷的夜,和母亲一边劝慰他,一边顺着下巴砸在他脖颈间的泪。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曾当着母亲的面,主动提起过父亲。

一切都会变好,听起来还真是给人无限希望,可谢洵却清醒地明白,这是假的。

倘若真的会变好,母亲便不会含冤而终。

心里升起恶劣的想法,一道声音蛊惑般响起。

“谢衡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快说,快对这位不知民生疾苦的公主说,她自以为劝勉人的话,全是假的,她根本不懂你承受的苦楚,她也在敷衍你......”

“她把你当作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她在骗你,你何必对她客气!”

声音尖锐,妄图掌控青年的思绪。

然谢洵半阖眼眸,脑海中闪过母亲的残影,强行摒弃杂乱矛盾的思维,轻嗯了一声以示对靖阳公主方才言论的附和。

元妤仪还以为他累了,嘴角勾起一抹笑,轻声道:“日子还长着呢,郎君万不可因为旁人几句话便郁结于心,那多不值。”

她笑着说话时语调轻快,尾音上扬,很容易带动别人的情绪。

谢洵鬼使神差地睁开双眼,看向对面娇俏明艳似枝头一朵春花的少女。

她已然转过头,撩开车帘关注着街上的情景,压根没注意到有个人在看自己。

谢洵目光含蓄,正如他这个人一般内敛平静,他只是看了两眼,便不动神色地移开目光,并没让靖阳公主感觉冒犯。

忽然,元妤仪眼前一亮,忙让马夫停车。

她兴致盎然地转过头,双眼像是被清水洗过,清澈透亮,期待地看向目露疑惑的青年。

“郎君,我带你去买几件新衣服吧。”

谢洵剑锋般的眉不自觉拧起,下意识婉拒,“臣箱笼里备了衣服,殿下不必费心。”

元妤仪心中轻叹,若是旁人只怕还巴不得从她这个公主身上沾些便宜,自己的驸马倒好,与她生疏的像是债主与欠债人。

少女倾身,拽住青年的衣袖,纤白的手指摩挲一下,点评道:“布料粗糙,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

抬起眼眸,目光落在他身前,扫了一圈开口,“款式普通,毫无出彩之处。”

离得近,谢洵几乎能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不自觉攥起手掌。

终于,公主离他远了一些,不容置疑地说,“郎君生了副仙人之姿,理应搭最好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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