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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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长史王处一,是除了齐王之外,唯一一个能下召集令传唤我等之人。”

“就在玄武门事变的头天夜里,我们三十六人接到了齐王的召集令,说是要我们子时三分,在长安城外东边五十里的一片竹林中集合,要与我等共谋大事。”

“由王处一传令,而且那片竹林一直都是我们与齐王碰面的老地方,我们自然是信以为真,到了夜里纷纷朝着竹林而去。”

“结果可想而知,竹林早有秦王天策府的最为精锐的五千黑甲军埋伏左右,由尉迟敬德统率。暗夜阁仅仅几十人,又是在毫无知情的情况下,对阵最为精锐的五千黑甲军,呵呵,结果可想而知。”

……

郭业听得既是如痴如醉,又是惊心动魄,奶奶的,一个秘辛比一个秘辛要来得劲爆。他从甘竹寿的语气中可以听出,那一晚,暗夜阁肯定是全完了。

可惜了,这么牛叉的一个杀手组织,竟然被伏击得彻彻底底,一夜之间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不过,他还是有一个疑问,既然暗夜阁都全完了,甘竹寿怎得还在呢?

莫非他能从五千人之中杀出一条血路不成?

统领五千黑甲军的尉迟敬德是李世民铁杆手下,立功心切,肯定不会独留活口;而五千黑甲军如甘竹寿所言,又是天策府最精锐的存在,怎么可能让他独独逃出升天呢?

这不科学啊!无论你甘竹寿武力值最高,终究是一个人,除非有飞天遁地的神仙本事,不然不可能存活下来。

一时间,郭业百思不得其解起来了。

难道去问甘竹寿,你丫是不是背叛了兄弟,贪生怕死投降缴械,独活了下来?

这,这有些不地道,有些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嫌疑。

见着郭业踌躇,甘竹寿呛然一笑,满含悲戚地问道:“你是想问,为何暗夜阁其他兄弟都死了,我还不死?”

呃……

又被猜出来了,这,这真是有些难以启齿,好奇心驱使下,郭业硬着头皮尴尬地点了点头。

见状,甘竹寿懊悔地长叹一声,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很简单,因为那天晚上,是我家孩儿的满月酒,我因多喝了两杯,过了子时才启程前往竹林。当我到达竹林之外时,里头已是杀成了一片。作为暗夜阁头名杀手,我没有一腔热血地冲进竹林,我冷静地蛰伏下来,在竹林之外看着我的兄弟们一个一个倒下,最终,等着尉迟敬德率领五千黑甲军离去,我才悄然走进竹林替兄弟们收尸掩埋。”

呼~~

原来如此。

郭业还真担心甘竹寿做出出卖弟兄这等遭天谴的事儿来,好在是他幸运,躲过了这一劫。

然后问道:“那后来呢?是不是你就携带着妻儿,来到了陇西县扎根了下来?不对啊,老甘,没听说过你在陇西有老婆孩子啊,你好像一直都是独住的吧?”

“呵呵……”

谁知回过来的,却是一记令人悚然的冷笑。

甘竹寿的声音陡然又变回那种阎罗地狱般的阴森诡异,音色干涸地说道:“死了,都死了。”

“什么?谁干得?莫非那个叛徒王处一发现暗夜阁三十六人还有一人未死,告密秦王,然后到你家屠,屠……”

“呸,休想!”

甘竹寿冷声道:“王处一?我在竹林掩埋完兄弟的尸体之后,回城第一个杀得就是他。呵呵,当晚,我便取了王处一的脑袋祭奠我那三十五位死去的弟兄,至于王家一十七口,呵呵,无一存活。”

郭业暗暗点头,这种败类,就他妈该死,死有余辜,不过丁点没有同情。

他现在关心的是甘竹寿的老婆孩子怎么死的。

“我取了王处一的人头祭拜兄弟之后,便悄然装作无事发生一般悄然返家,想着第二天潜入齐王府,将暗夜阁毁于一旦之事告知齐王殿下。可还是晚了一步,第二天,满城风雨,太子建成与齐王元吉,身陨玄武门之事传得街知巷闻。唉……”

郭业默不做作,继续听着。

“我闻之,如天崩地陷,齐王殿下对我暗夜阁三十六位弟兄恩重如山。如今恩主身死玄武门,齐王府满门抄斩,暗夜阁中唯我独活,我岂能无动于衷?”

“事后,我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计划极为周详,准备潜入宫中,刺杀刚刚登基的李世民。为了此去没有后顾之忧,为了让我自己心存必死之心,身存玉石俱焚之意,我哄睡了我那贤惠的妻子,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孩儿。夜里,我……我……将,将,将她们母子……母子……给……”

甘竹寿言语断续,声音颤抖,而郭业听着毛骨悚然,脸色惨白地惊叫起来:“你,你将你的妻儿,妻儿给,给,老甘,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他麻痹的,你是人吗?”

郭业胸口喘气起伏如山,双目红如朱砂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不是人,你是禽兽,你是畜生啊,甘竹寿!!!”

静,

静得吓人。

听着郭业如血控诉,甘竹寿不仅没有如狼嚎吼叫,亦没有如夜叉啼哭,反而冷静得极为渗人,轻声问道:“还有下文,你还想听下去吗?”

第263章 往事不可追忆

郭业能理解甘竹寿兄弟义气,手足情深,也敬佩他忠心为主,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大丈夫行径。

可他怎么也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甘竹寿为了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能够入宫刺杀李世民而一击即中,做出杀妻毒子这种丧尽天良遭天谴之事。

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人乎?

无法理解,

无法原谅,

郭业面色惨白下意识地来回轻摇着脑袋,恨意滔天痛骂道:“你怎么就那么混蛋呢?那可是你相濡以沫的妻子,你血浓于水的子嗣啊,老甘,老甘,你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呢?”

任凭郭业如何唾骂,如何指责,甘竹寿愣是回到原先古井不波的神情,不为所动,仿佛郭业所说得,与他毫无瓜葛一般。

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如行尸走肉般平平说道:“不杀又能如何?我若不给他们一个痛快,让他们毫无痛楚地离开人世。呵呵,你知道一旦我进宫行刺,无论成与不成,她们都会受到什么折磨吗?”

“无论成败,只要东窗事发,她们绝无可能活着离开长安城。你真以为天策府黑甲军是吃干饭的?一旦她们母子被擒拿,将会冠之谋害君王的罪名。而且,刑部大牢中,将会有千百般的酷刑等待着她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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