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另两个人将石块扛上去,三人又往矿洞那边走。和韩东说话的男人笑着对韩东说:“我们再搬两趟就能走了,你们先回车里坐,我带你们出山。”
……
那几个男人走了,韩东正准备回车里坐着,沈巡就叫住了他。骆十佳和长安见沈巡欲言又止,也停了下来,三人都是一脸诧异。
“怎么了?”
沈巡搓了搓手上还沾着的石料灰:“这种石材,像是白玉/洞,纹理颜色,都有点像,只是成色稍微差了一些。”
“白玉/洞?”骆十佳看了一眼卡车上那些黄黄的石头,疑惑地问:“很值钱吗?”
沈巡脸色有些严峻:“白玉/洞是大理石的一个品种。大理石现在多用来做建材,为了不破坏纹理、最大程度地开采利用,一般都是层采。”沈巡看了一眼远处的几个矿洞:“但他们却在洞采。洞采危险,而且不能最大程度开采。”
骆十佳终于理解了沈巡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在偷采?”
“我……”
沈巡话还没说完,骆十佳已经看见了从另一个方向鬼鬼祟祟蹿过来的三个人。
“沈巡!小心!”长安一声大喊,提醒了沈巡。他一个回头,敏捷地躲开了其中一个正准备偷袭他的人。
“沈……”骆十佳担心地叫着沈巡的名字,话还没说出口,脖子已经被人从后面勒住。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用手臂勒着她的脖子,喉头瞬间烧灼一般的疼痛起来。男人使劲把她往后拖,她的手和脚都在拼命挣扎,在地上留下一道凌乱的拖痕。
此时此刻,和她一样处境的,是和她一样毫无防备的长安。
骆十佳在那一刻告诉自己要冷静,可窒息感让她脑中始终一片空白,平时学的那些防身方式在那一刻都使不出来,脖子那里太疼了,喘不上劲,整个人都有点晕了。她拼命挣扎着,没有什么章法的挣扎,那不是技巧,只是一种生存的本能。
直到那个男人一刀刺在她手臂上,她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老实点!”
那一刀刺得并不深,骆十佳又穿得厚,可血还是不断地往外沁,那种时候,她似乎感觉不到疼了,因为更大的恐惧感正在降临。这个男人,正在威胁着她的生命。
男人那一刀彻底激怒了韩东,他双眼血红,此刻,他是唯一没有人盯着的人,捋着袖子就要上来,被沈巡一声大吼呵住。
“你们不要乱来。”沈巡怕她们受到伤害,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试图引导那几个人。
那个之前和韩东说过话的男人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只是那点淳朴感已经完全消失了:“没想到你们懂的这么多。本来想把你们带出去的,现在突然发现,不能带你们出去了。”男人冷冷地说:“说,是不是买山的那个什么狗屁集□□你们来的?”
“集团?”沈巡这才明白他们是误会了:“我们只是迷路了,你放心,离开这里,我们就当没遇到过你们。”
“大哥!不能相信他们。山已经被县里卖了,那些个城里的公司怎么可能还让我们在这里采,分明就是来抓人的。”
这下轮动韩东急了:“放屁!我们抓你们干嘛!又不是警察!”
情势最危急的时候,骆十佳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那尖锐的手机铃声实在让人想忽视都难。
用刀抵着她的男人用低沉地声音胁迫着她:“手机给我!”
骆十佳一只手因为失血,痛得有些抬不起,只得用另一只手把手机递给他。
男人接通了电话,并且熟练地按下了话筒静音。看来并不是一般的山野村民。
山里那么安静,大家都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男人还用手臂勒着骆十佳的脖子,两人距离极近,骆十佳听见手机听筒里的声音。
“骆律师。”电话一接通,那端急切的声音就传来了,大约是电话这端没有声音,那人又重复了一遍:“骆律师?”
如同催命符一样的三个字让骆十佳忍不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什么叫倒霉?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骆十佳算是彻底明白了。
“老大!这女人是个律师!!”
“……”
挟持着骆十佳和长安,那三人才得以脱身。骆十佳被刺伤,没有及时包扎,此刻她感觉到身体有些冷,大约是失了血的缘故。
骆十佳靠着驾驶室,安静地盯着看守他们的人。
其中一个眼角有疤的男人问:“这俩女人怎么处理?”
那个被叫了老大的男人说:“一会岔路丢下车。他们应该是买山的那伙人派来的。别带回去。”
眼角有疤的男人看了一眼骆十佳和长安,有点不舍得:“长得这么漂亮,就这么丢了多可惜。”
“一会儿给你找个山沟,你速战速决。”
“谢谢老大。”
……骆十佳看过一则报道,讲的是甘肃某些山沟光棍村的故事。这里因为老一辈重男轻女情况严重,导致男女比例失调,适龄男子娶妻变得非常艰难。家境贫寒,就娶不上老婆。所以这些地方人口买卖也很猖獗,强/奸、掠夺也时有发生。
骆十佳想着,这一遭算是逃不了了。
车被停在山的背阴面,十分隐蔽,连月光都看不见,骆十佳和长安被用刀抵着往前走。
身后的男人很没有耐心,手劲又大,骆十佳被推得往前一个趔趄。
靠近长安的一刻,她小声在她耳边说:“跳。”
山里那样黑,也那样寂静,一阵风吹过,树随着风向碰撞摆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氛围恐怖。前面看不太清楚是什么,只隐隐约约有个山坡,被各种树挡着,黑暗中只有浓黑轮廓。
二人行至山坎处,在那几个拿刀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十分默契地,奋力一跃,从山坎跳了下去……
这种山坡,滚下去的速度一定比好好走下去要快。两人一路从山坡滚下去,又晕又疼,这一跳,如同一次赌博,赌赢了就跑了,赌输了,恐怕等着她们的,便是更可怕的遭遇。
可是人在那一刻只会被求生本能主宰,所以她们都选择了跳下去。
骆十佳一直用脚在地上摩擦着,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减速,不再下滑得那么快。有了上一次滑下山坎的经验,这一次她停下来的时候自如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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