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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第82节(第1 / 2页)

眼前人影晃动,三两下便看不清人影,恍惚中熙宁只知道自己又挨了十数个巴掌。

姆妈大概是打累了,这才将她头发松开,手中却已经揪下一把发丝,她缓了口气越发觉得还未出气,正要抬脚再打,却听到屋外有人高声喊着,“李家的,家里出事儿了,快回去瞧瞧。”

她鼻孔里喷着粗气,叫外面人叫得心头一惊,“鸡叫些什么!”

骂骂咧咧出了门去。

熙宁在地上躺了一刻钟的时间,这才感觉脑袋里的嗡鸣之声消散了些。

再缓了一阵终于能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她抬手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迹,舌尖尽是铁锈的味道,这感觉难受极了,熙宁想自己的脑袋一定肿如猪头。

她从半跪在地上的姿势缓缓站了起来,一直小心挪到了洗漱的桌角,慢慢将侧向一边的铜镜摆正,好对着自己的小脸。

果然两边都是清晰的五指血痕。

她正恍惚着,却有两道血迹从鼻中缓缓流出。

熙宁带着鼻音哽咽祈求着,“兄长,你怎么还不回来?”

熙宁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这柳府上的大公子柳熙覃。纵然熙宁恨柳家恨得心头滴血,可柳家大公子柳熙覃却是她视为至亲之人。

从前他在时,熙宁的日子便要好过许多,在柳府上多少也能得些自在,可如今他出门游学,一去多年,东华伯这个一向视自己是多余之人的主家便也罢了,府上下人看人下菜碟更是不拿自己当个人看。

熙宁从铜镜的隔层里取出自己积攒下来的金箔,平日里她是断断不舍得取出来用得,可是她脸这时候肿的厉害,头脑也不清醒了,该去找个良医瞧瞧,万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姆妈却连着几日都未出现。

熙宁偷偷听到府上下人闲聊,说是姆妈的儿子生了大病,她待在家中伺候。

她夜里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想着,是不是真的有母债子偿这回事,姆妈这样恶毒的女人,报应却到了她儿子身上。

可这样想着便又胡想着是不是阿娘生前也做了什么恶事,才叫自己无论走在何处都受人欺负。

熙宁连忙拍拍自己的小脸,叫自己莫要瞎想,阿娘是个极善性的人,哪里会做什么恶事。

姆妈的儿子却比熙宁想象中要好的快些,隔了半月再见姆妈,她面色倒是红润的紧,全不像是照顾病人多日的模样。

熙宁脸上的红肿也已经消退的差不了许多,正捧着一簿从兄长书房之中寻来的竹简进门之时,恰好迎面撞见正要出门的姆妈,熙宁不知她这般匆匆忙忙是何缘故。

只是看到她脸红的异常,见熙宁这会儿回来,便狠狠瞪她一眼,仿佛是嫌弃熙宁回来得不是时候。

“又到大公子书房里去,就是不怕这府上人的闲言碎语是吧,东华伯便是说破了嘴皮你也听不到心里去,非要凑到公子身上去,果然一脉相承贱性的很……”

姆妈剜她一眼,“我要是你,叫人这么说着,羞也羞死了,哪里还会去人家的地界上。”

熙宁只紧紧将书简抱在怀中,这是兄长留给自己的,她实在思念兄长,不知如何排解才去拿来看的,并不是他们口中说得那般不堪。

姆妈紧了紧外裳,大概还有要紧之事,便大步流星奔着院门而去。

熙宁看着她越走越远,这才慢慢进了屋去。屋内这会儿光线昏暗,熙宁只看到自己每日要涂抹的药膏瓶子正躺倒在桌上,她伸手将药瓶扶了起来。

前几日遇上一个游医,只说自己同他有缘,并不收自己的诊金,甚至还送了自己一瓶药膏,药效奇好,熙宁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只是熙宁并没有占人家便宜的习惯,将自己的金箔咬下一片来,同游医推来推去终于还是递了出去。

熙宁伸手将铜镜取了过来,自己攒了足足十片金箔,应当足以能支撑到兄长回家了。

她这样想着,却看到昨日藏着金箔的地方正空空如也。

她睁大了眼睛查验了一番,确实是空了。

熙宁焦急的在屋子里团团转了起来,那是她的全副身家,今后要一直靠着这个度日的。

她将屋中上上下下寻了个遍,甚至将昨夜躺过的大衾都拆开查看了一番。

结果却一无所获,是真的没了。熙宁跪坐在地上心痛的大哭,那是她不舍得多用,每次能得到银钱都会一点一点节省下来的。

金箔又不会长腿跑,除非是有人偷了去。

熙宁一边抹着眼泪,可泪水却更多的落了下来。

她想起方才神色匆匆的姆妈,熙宁再难呆坐下去,赶忙追出去要寻个说法。

柳府上近日有贵客到访,出门游学一年有余的柳家大公子柳熙覃要带着君侯到府上做客。

这可真真是难得的贵客,哪怕在都安翻手云覆手雨的东华伯,想要同君侯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柳熙覃同赵侯相识也是源于一场意外,两人年纪相仿,在游览苍山的途中一见如故,这半月来几乎日日处在一处谈天说地。

在柳熙覃盛情邀请之下,赵侯便打算到来府上小住几日。

柳熙覃是个有分寸的,初识之时两人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只是后面随着两人的聊天越发深入,柳熙覃敏锐地感受到对面这人的眼界远不是普通贵族公子所能比拟的,他内心惴惴,小心向赵侯求证,居然真的叫他猜对了。

之后对上赵侯便存着一分敬畏之心,在赵侯还未驾临都安之前,柳熙覃便已经早早回来布置迎接。

只是下马却并未见到想象之中那张热烈而烂漫的小脸,柳熙覃只觉疑惑,同东华伯叙话之后便到处找寻起来。

熙宁却被姆妈连打带骂轰了出来,熙宁去的及时,那金箔大半还躺在姆妈屋中的小几上,一屋子人正围坐在一起抢着一锅炖鸡。

物证明晃晃的打眼,可姆妈的嘴惯是会颠倒黑白,,“你阿娘偷人,你又偷书,一脉相承的贱性子,以为自己真是柳家公子不成,爬到我头上来找东西,我劝你擦擦亮眼睛,可别找错了爹。”

那门板差一些便要拍在熙宁的鼻尖之上。

她拍门良久,久到自己的双手都已然麻木。

庄子上的农户也只是瞧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最终背影寂寥的缓缓朝着都安城内走去。

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入了都安城。车外行人神色匆匆,只这马车车夫很有兴致的走走停停,那车夫偶尔得了指示,不时将马车停在路边,再下车采买上一二。若是仔细去看,便也能看到一个年轻俊美的青年人,伸手将车帘撩开,一手撑腮,面无表情的瞧着近处的风景。

都安城实在是小,他立起身来,简直能一眼望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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