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2 / 2）

“若是如此，倒也不枉此生。”曹操终于笑了起来。

一路风餐露宿，足足走了近一个月，王宝玉的两个屁股蛋都起了茧子，叫苦不迭。而曹操到底年纪大了，征途劳累，在距离阳平关三十里的地方，终于病倒了。

按理说不是什么大毛病，但人的衰老是不可避免的自然规律，曹操恢复的很慢，整日昏沉沉，挺可怜。

王宝玉免不了前后忙乎的照顾他，曹操欣然接受，某种程度上，他已经将王宝玉当成了关系最近的孩子。

张鲁闻听曹操亲自率兵前来征讨，立刻慌了神，他终于意识到自称汉宁王的坏处了，如今后悔已晚，连忙找来众人商议。

“主公，曹兵压境，当下之际，莫不如向刘备求援，可保汉中不失。”谋士阎圃进言道。

“前番刘璋引狼入室，孤可不想步其后尘。”张鲁摆手道。

“曹操此举志在刘备，恐其势大，且汉中有失，西川亦不能保全。主公可派使臣送去资财交好，陈述唇亡齿寒之忧，刘备定然会起荆州之兵，则曹操不战自退。”阎圃连忙解释道。

“刘备素有坐山观虎斗之劣举，口蜜腹剑之人不可信也！”张鲁紧锁眉头。

“此事关乎寻常，刘备此刻定然也是腹热心煎。若是……”

不等阎圃说完，杨松立刻反驳道：“刘备那厮最无信誉，当日刘璋亦送其粮饷兵马，其依然逐其主，夺其地。又用替父报仇哄得马超降顺，如今时日已久，可曾见其行动，我认为此计不可。”

“此一时彼一时！”阎圃气咻咻的争辩。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杨松直着脖子嚷嚷，那脖子不是一般的长，阎圃恨不得上前给他咔嚓一声掐断。

“不要吵了，孤誓死不与那刘备交好。”张鲁还是觉得杨松说得有理，断然否定了阎圃的意见。

杨松一脸得意，阎圃则是长叹一声，黯然退下，心中已然料定汉中保不住了。

张鲁身边的谋士中，唯有阎圃最有才能，先前他劝张鲁起兵攻打刘璋，张鲁磨磨唧唧，到底让刘备抢了先机。后来刘璋前来求援，他又反对跟刘璋联合，张鲁不听，起兵葭萌关，到底失去了马超，还有两万兵马。

这一次阎圃出的计谋也非常正确，具有远瞻性，只可惜，张鲁一意孤行，还是没听。

张鲁抬眼看着下面的几员大将，面带愁容，该派谁出征呢？

“兄长，我愿率兵去守阳平关，定让那曹军不能寸进半步。”关键的时候，还是张鲁的弟弟张卫站了出来。

“如此便辛劳兄弟，我自会多拨粮草供应。”张鲁没有其他法子，只能点头答应，免不了私下提醒多多注意安全之类。

张卫率领大将杨昂、杨任，连同五万兵马，直奔阳平关而去。先锋夏侯渊和大将张郃赶到的时候，他已经依山傍水，扎下了数十座营寨。

一路急行军，夏侯渊和张郃来到了距离阳平关十几里的地方，张郃建议就此扎下营寨，等候大军到来，毕竟还有王宝玉等谋士出谋划策。

夏侯渊上次未能战败张鲁，求胜心切，并没有同意张郃的说法，反而催促继续行军，在距离阳平关五里的地方，扎下营寨。

此时，天色已晚，将士们非常疲困，站着都能睡着。夏侯渊命令埋锅造饭，先行休息，明早起来，向阳平关发动强攻。

面对连绵的群山，深不可测的丛林，张郃感觉危机重重，尽管倦意十足，却不敢安然入睡，夜间不知道出来观看多少次。

夜半，大雾弥漫，能见度不足五百米，两人所带军队好似包裹在大网之中。张郃十分不安，立刻找到了夏侯渊叫醒他，说事情不对头，应该立刻收兵回去。

“将士劳顿不堪，明日再行商议吧！”夏侯渊不以为然的翻了个身，张郃却急了，说道：“此处地形复杂，又有大雾封锁，如有敌军来袭，凶多吉少！”

张郃口气十分严肃，夏侯渊却有些好笑，“张将军，你随丞相征战多年，骁勇非常，人人都说你胆大泼天，莫不是年岁增长，畏惧了张卫乎？”

张郃可没心思和夏侯渊开玩笑，建议道：“大军征战，当以计谋为先，逞武斗勇，未必可以取胜。”

夏侯渊正非常困乏，还是不听张郃的建议，仰面睡着，鼾声震天。张郃几次摇醒他，夏侯渊都是嗯嗯啊啊的应付，一急之下，他只好前去召集自己的兵马，先不管夏侯渊。

也有将士倦怠，觉得夏侯渊都没动，明天再说也不迟，张郃暴跳如雷，又踢又打，违者军法处置！

就在张郃率领前部一万兵马刚刚穿好盔甲，还没来得及牵出来战马，突然闻听一阵鼓声响起，杀声震天。

浓雾之中，根本看不清对方的人马，只能凭借隐隐的火光判断方向。

夏侯渊立刻慌了神，忙不迭的爬起来赶紧起来召集人马，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熟悉地形的汉中大将杨昂和杨任，已经各自率领一队人马，冲了过来。

张郃连忙召集人马前去抵抗，睡觉的士兵慌乱的穿衣服拿武器，但汉中大军却已经冲进了大营中，一边砍杀曹兵，一边放火烧营。

第750章 火山旅

冲天的大火混合着浓雾，根本看不见人，加上汉中大军不断的放箭，夏侯渊和张郃甚至都没跟杨昂和张任碰上头，就匆忙败退下来。

二人大致看准了方向，招呼士兵们撤退，在夜色中一路狂奔了数十里，才总算摆脱了追杀。

大略清点了一下队伍，先锋部队三万人，只剩下不足两万，其中还有数千伤兵。夏侯渊悔得肠子都青了，张郃铁青着脸一句话不说，两人狼狈的赶往后方的曹操大营。

曹操正在发高烧，感觉就像是睡在火上一样，煎熬的难受，他忽然睁开眼睛，盯着一边正在打瞌睡的王宝玉问道：“宝玉，我梦见山上燃起了烟火，此为何意？”

王宝玉揉了揉眼睛，立刻掐指起了一卦，凝重的说道：“山上有火，是火山旅，应在当下。非常不吉，应该是前方队伍落败了。”

“夏侯渊、张郃皆为久历战场的猛将，怎会轻易有失？”曹操摆摆手，很是自信。

“没有常胜将军，更何况张鲁那边必有防备。”王宝玉点拨道，也等于给曹操个心理准备，毕竟是老人了，又在病中，万一气出个好歹来该如何是好？

曹操半信半疑，脸色很不好看。此时，外面已经隐隐天亮了，一名护卫冲了进来，慌慌张张的，曹操一见，心头咯噔一下，便知不好，尽量用平稳的口气问道；：“可是前方战事？”

护卫连头都不敢抬，带着哭腔道：“禀报丞相，夏侯将军大，大败而归！”

曹操扑腾一下就坐了起来，起得太猛，脑袋晕得天昏地暗，连耳朵都嗡嗡作响，呲牙咧嘴的一脸痛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