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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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着脑袋道:“但总归还是我们的错啊,所以现在我们来承担责任,我们也是愿意的。”

“你听说过蝴蝶效应吗?”李明朗无奈地问我。

我点点头。

“所以台风来了,我们要怪罪南美洲的一只蝴蝶吗?它只是煽动了一下翅膀而已,这只是一件极其微小的事情,然而无数的巧合叠加在这之上才造成了那一场台风。蝴蝶煽动翅膀并没有错,只是命运刚好给它的煽动附加了特殊的意义而已。所以这一切都不是你的过错,如果真的非要怪罪谁,我们才能找到理由心安理得地生活,那兴许最开始我的母亲就不该怀上我们这对双胞胎。”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慌忙想解释。

李明朗打断我道:“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有生气,我只是不喜欢你这种凡事都怪罪自己的个性。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披着人皮的怪物,有很多没有原因的灾难,若是非常不幸地这一切发生在你身上也绝对不是你的错,我希望你永远记住这一点,永远不要怪罪自己,厌恶自己,摧毁自己。你懂了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总觉得李明朗似乎话里有话。

“我也没有厌恶自己啊,你说得太夸张了……”

李明朗面色沉了沉,欲言又止地说:“你记住就好,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也许有一天你会需要这些话,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

“乖……”李明朗叹息一声,看了一眼我们面前的玻璃,无奈地说:“想抱抱你也不行。”

我把手放在玻璃上,苦笑着说:“下一次面对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我等你。”李明朗伸出手贴在玻璃上,严肃而申请地说:“多久我都等你。”

我心里一颤,忽然意识到,即便我再乐观,我与李明朗的未来都不容许我露出笑容来。

“你怎么了?”李明朗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

我收回手,忍住哽咽,垂着脑袋道:“你不用等我的。”

李明朗不说话,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可是隔着玻璃我也能感觉到他有些生气了。

“这件事情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我们几个肯定会被关进最严格的精神病院里,你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你不知道的,那里很可怕的……而且为了治疗,我们是不能随便与外界联系的,什么时候能离开,全由医生决定……谁知道出来以后我们是什么模样,又有谁知道我们能不能熬到离开那个地方?你好不容易获得了新生,不应该浪费在我身上。”

李明朗脸上有愤怒的神色,他的声音里是克制不住的怒意。“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放弃我么?”

我往后缩了缩,靠在椅背上,低着头看着我手上的手铐道:“李明朗,我的一生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从前我的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才会恐惧去精神病院那种地方,因为我不知道那么多个漫漫长夜,那么多个铁笼里的日子,我要用什么支撑自己渡过。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我们的回忆就够了。我知道你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幸福快乐的生活,有这个念头,我就可以活下去了。所以你不要等我,我不要知道你在为我煎熬。那样,李黎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谁说这是煎熬的?”李明朗语气激动地说:“谁允许你擅自揣测我的想法,谁允许你把我想得那么狭隘的,谁允许你这样贬低我对你的感情,谁允许你不经我同意就对我们的关系自暴自弃的?”

李明朗的语气咄咄逼人,我一时失语,找不到一句话可以缓和他的情绪。

时间在我们的沉默里迅速地流逝。

“时间快到了……”我垂头丧气地看着李明朗,用祈求的声音问道:“我们能不要这样告别吗?我不想最后见你,是你怒气冲冲的样子……”

看守所的警官已经来敲门催促了。

李明朗的神色终于软和了一些,他非常无奈又烦恼的样子,轻声问我:“齐荠,你看过《小王子》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微微地颤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忽然有些想哭,明明刚才跟他说诀别的话的时候,情绪都还好好的。

“当然看过……”我点点头,语气颤抖。

“我记得里面狐狸说的话吗?”李明朗又问。

我眼泪朦胧地点了点头。“都记得,每一句,甚至能背下来。”

“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来……”李明朗说。

我接道:“那么从三点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

“我知道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日子越是流逝,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因为我知道离那一天越来越近了。你怎么舍得剥夺我的快乐?”李明朗凝望着我,坚定地说:“我愿意做你的狐狸,从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的那一刻开始,你对我就有了责任,我不允许你半途而废。”

警官打开门,李明朗转身离去,铁门再次关上,我终于泣不成声。

我总以为我才是那只狐狸啊……

作者有话要说:有基友跟我说,我的文看得人如魔似幻,所以就不想留言

真的是这样吗??

我觉得写得好寂寞……

☆、第66章 v章

齐荠似乎受了什么打击,每天郁郁寡欢,真是不像她,我甚至怀疑,她的人格是不是受到了我的人格影响,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因为最近我感觉,我似乎吸收了许多原本只会出现在她身上的性格。

李家给我找的律师团非常强大,再加上我本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所以很快就判定了我的情况,要被关进最严格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所以从这一刻开始,我的人生便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一旦进入那个地方,什么时候离开全凭医生判断,而像我这种杀过人的病患,再加上顽固的性格,我已经不指望能离开那里了。

虽说李家人说要帮我走动,可是时光易逝,也许前一两年他们还能感念一下我的舍身取义,可是人最健忘,尤其是对于歉疚和别人的痛苦,谁能保证过几年,他们还记得我在什么地方,受着什么折磨呢?

我并不是怪罪他们,也不是悲观,是我了解人性。我谁都不怪,这是我的选择。

只是李明朗,我放不下他。

很快我就要被转移了,看守所的警官告诉我程梦泽想要来看我,本来以我的个性是不爱与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的,可是兴许是因为沾染了齐荠那“圣母”的脾性,再加上自己的一点恶趣味,倒是也不介意最后见一见她,也算是给我们两个的恩怨情仇来个了断。

程梦泽打扮得一丝不苟,让我忍不住想起第一次看见她的情形,宛如一个月光女神。我就不同了,一身囚服,满脸憔悴,双手双脚还被拷住,多落魄。

我笑了起来,看到趾高气昂的程梦泽在我面前坐下。

“你还真是放不下我。”我略带讽刺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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