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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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雪闻声驻足,因笑道:“谙达有事儿?”

魏珠赔笑:“这是主子赏给福晋的点心。”

书雪一怔,行礼接下后方道:“汗阿玛得了珍味?”

“福晋看过便知。”魏珠又嘱咐,“盒子要紧,福晋回府后品过四道点心,主子还要打发人来取的。”

书雪愈发懵懂:老爷子耍的什么把戏?

带着好奇回府,书雪入座后打开食盒又阖上,沉吟良久方道:“让阿哥格格都去永珺屋里玩儿去,忆画在外面守着,没我的话谁都不许进来。”

食盒里放的是一摞奏折,连眉笔都在,康熙的意思不言而喻。

翻开第一本,都察院上奏:“八旗兵丁环聚京师,多有事端滋生,臣广受诉状,恭求圣意裁断。”

书雪想一想,落笔批复:“知道了,着巡捕衙门稽查,凡不法者放口外驻兵,因衣食匮乏并无生计者,准给口粮发关外回屯。”

第二本是盛京将军奏的:“朝鲜属民,愈境垦耕者居多,近有陪官稽管田赋,奴才感主子仁心,只晓谕境边知道,使其上体天恩。”

书雪随手写道:“朕以祖宗疆土倚重,尔为上将,竟持迂腐之见,朕与你三月期限,敢失寸土,朕叫你拿头来见!”

接着的第三本是山西巡抚与布政使联奏的:“境内连旱数年,臣等拟以监生名捐输富户存粮,恭请圣意!”

书雪批复:“此议可行,教地方拟定名额,户部、礼部遣大员管理,抚藩不得插手账目。”

第四本最棘手,诚王侧福晋田佳氏亲兄弟的岳父参奏十四贝子侧福晋舒舒觉罗氏的内姐夫:“伊纵横市间,强行买卖,仗连亲威势不可约束,躬呈圣闻”后面列着罪状。只这本是康熙润色过的,他把两个儿子的关系分剖的十分明白。

书雪捏捏额头,斟酌后写上“知道了,交恒王查办”八个字。

批复完毕,书雪依旧将奏章封存,雅尔江阿刚到正院就有御前侍卫来取食盒,闻说经过后无奈摇头:“汗阿玛怕是考校你的意思。”

考校合格的结果是简亲王妃得了更多试卷,书雪见到康熙时回道:“御膳房可裁撤,点心味重,臣媳虽念皇恩,实在难以下咽。”

康熙笑道:“军政旗家四味点心,朕瞧着都好。”

书雪只能明言:“臣媳代掌朱批,不言‘牝鸡司晨’,上下耳目何以遮挡?”

康熙不在意地说:“这个由你想法子!”

到第五天上,果然有人就朱批笔迹提出疑问,书雪批复:“朕右手不适,以左手写红。”

据“高级参谋”雅尔江阿汇报,康熙很配合的缩着右手临朝,书雪暗暗吐槽:这老爷子——

☆、二三八、贵不贵贵女分贵

二三八、贵不贵贵女分贵

正院孩子多,许多机密事都做不得,书雪索性在办公时间挪到书房挤占雅尔江阿的地盘。

简王爷多了一份汇报朝政的工作。

旗人是联络有亲的,书雪原本还要衡量种种关系,后来想到批语是以康熙的名义传发,干脆收起顾忌,露出爪牙将不老实的皇子一通乱骂,近来活跃异常的胤祉在第一轮削打后很快缩头落马,暂时退出战圈。其余几个见慈父发威,都老实了许多。

幸而康熙还知道书雪不是职业枪手,送来的奏章只有总数的四分之一而已。

夺嫡的形势远比书雪看到的更严酷,从中央到地方,几乎没有哪本奏章与皇子党争扯不上边,玄女福晋总算理解了老爷子的苦心,写折子时渐渐和起稀泥,多数写上“知道了”三个字了事。

康熙命内监传话:“升任在朕,降黜遂汝,单折报于朕知即可。”

书雪心道:您还真是信得过我。

晃晃悠悠过了两个月,皇子们渐渐觉出味来,等两家王府请封侧福晋的奏章被驳回后,看书雪的目光就更是多了一丝异样。胤禟拐弯抹角试探:“天都见热了,今年不去西山避暑?”

书雪笑答:“没想好,许去畅春园。”

胤禟故作为难:“我想在北边多开两条商路,又怕汗阿玛生气,你入一股如何?”

书雪摇摇扇子:“和老毛子做买卖?试试倒不错!”

胤禟降低声音:“只要你在汗阿玛跟前垫话,我分你三成干股。”

书雪朗声笑道:“在这儿等着呢!你要把钱用作吃喝玩乐,汗阿玛还能有心思理会这些?”

胤禟略带尴尬的摸摸鼻子:“料理清楚后知会你。”

过了几日,书雪看到隆科多为侧室请封诰命的奏折,很不客气的批责:“汝受孝懿皇后恩荫,位不过一品,敢以私情夺礼法?当以皇差为要,仔细!仔细!”

六月间,两江总督噶礼代陈苏州知府奏折,密告江南名士陈仪对朝廷不忠,传世文章多有“胡、汉、明、清字样”,书雪记起南巡旧事,罕见繁批:“乾殿御笔‘正大光明’,岂朕之过?府县俱挂‘明镜高悬’,莫非天下向明?不言‘明月照九州’,道‘清月’若何?尔为一方父母,当知百姓衣食为要务,倘民心向朕,彼果有反意朕亦无忧,如百姓衣难蔽体,食无果腹,纵其无意作乱,朕必寝食难安!”

正嫡庶的事儿康熙勉强同意,不兴文狱就有异议,随后宣布,别的不论,《南山集》事照旧。

从此以后,诸如给得宠庶子讨差事、想为爱妾求名分、检举文字案的折子就没人敢上了。

简亲王府九阿哥的抓周宴几乎将大门口挤坏,进了七月,康熙宣布谒陵巡北,驾幸塞外。命恒亲王胤祺、淳郡王胤祐、十二贝子胤祹监国,又留密旨给三个儿子:“军国要务疏陈朕前,细务发简王府披览。”书雪掌朱批的事儿被推向透明化。

永焕生日这天,书雪恰好进宫请安,出来时顺道去接独自上课的弘昊。

牵着儿子的手,母子没用步撵,晃悠悠走着:“今儿读什么书了?”

“师傅教《孟子告子下》了”弘昊顺溜背着,“富岁,子弟多懒;凶岁,子弟多暴。非天之降才尔殊也,其所以陷溺其心者然也——”

背到后面有些断节,在书雪的提示下方得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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