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简珞瑶没什么意见,却问过了红云的意思,红云更没意见,回去一说,她爹娘求之不得,男方爹娘更是如天下掉馅饼一般。
往常听说王妃房里几个丫鬟多得王妃喜欢,都是虚的,今儿亲眼瞧见王妃如何事无巨细,为个丫鬟张罗婚事,男方爹娘才知道,红云竟如此得王妃的脸,对这个儿媳妇,天然便多了一丝喜爱和尊重,恨不得越早迎进门越好,当即张罗了下聘,又托人请了算八字,定了几个日子,递到简珞瑶跟前请她过目。
简珞瑶刚替红云选了个吉日,便听到皇长孙夭折的消息,委实有些惊讶,面上便带出了些:“为何如此突然?”
问了也白问,简珞瑶手没那么长,会把人伸到妯娌的后院去,常派人打听诚王府的事,也只是顺势而为,不想让消息滞后于旁人,但是在外围能打听到的,都是些诚王府拦不住的消息。
比如皇长孙夭折,这么大的事,诚王府自然捂不住,不出半日整个京城都要知道了。至于皇长孙为什么突然夭折,就属于机密事件,不是轻易能打听出来的。
简珞瑶心知肚明,也不为难下人,摆摆手便叫人下去了,郑嬷嬷却有些担忧:“姑娘,皇长孙夭折的话,红云的婚事还……”
“虽咱们叫着皇长孙,可父皇连名字都没赐过,也没叫他上玉牒,怕是心里早有数,夭折便夭折了,倒用不着旁人替他守孝。”
简珞瑶语气有些冷漠,倒不是她不关心一条小生命,而是结局原本就已经注定了的,想出手的人迟早会出手。
说句难听些的,他这会儿夭折了,反倒免了日后受更大的罪。
只愿他来生别生在皇家。
简珞瑶还轻轻叹了口气。郑嬷嬷却是全然的高兴了,一来小皇孙不是自家姑娘所出,日后若得了圣人他们的眼,对自家姑娘也有些影响,这点影响虽不至于叫她生了残害孩童的心思,可人没了,自然就不再杵着碍眼。
郑嬷嬷把皇长孙的事放一遍,安心张罗红云的婚礼,自姑娘嫁过来后,王府还是第一次办喜事,虽然是下人,却也能让大家伙凑个热闹。
再说红云身份不一般,是姑娘的大丫鬟,办得热闹些,也是全了姑娘的脸面,更别提姑娘还叫她给红云准备一份嫁妆。
简珞瑶没继续打听诚王府的事,等萧长风夜里回来,却又问了他:“皇长孙今儿夭折了。”
萧长风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波澜不惊:“早产儿身子骨弱,这些日子都是太医院轮流在诚王府坐镇,吊着一条命,去了也不惊讶。”
“皇长孙去得这么突然,当真是因为早产的缘故?”
“当然不是。”
“那是为何?”
萧长风轻笑:“生皇长孙的那位姨娘爱子心切,这些日子来一直闹着要见皇长孙,昨日终于避开了丫鬟婆子,去了皇长孙的屋子,却不想进屋时带进了风霜,她又在屋里待得久,皇长孙当晚便发起热,第二日便去了。”
简珞瑶瞪大眼睛,她想过无数个可能,唯独没想到竟然是林姨娘这个亲娘造的孽,如何叫她不惊讶?
不过简珞瑶还有疑问:“且不提林姨娘还在坐月子,究竟是为何想不开,非要这个时间去见皇长孙,单是她屋子里日日有人守着,是怎么避开丫鬟婆子的?还有皇长孙的屋子,也都有太医日夜坐镇,怎么就拦不住一个林姨娘?”
“也许是她胡搅蛮缠?毕竟是二皇兄的女人,又是皇长孙的亲生母亲,太医也不敢狠拦。”
“如此照旧说不通。”简珞瑶仍分析道,“即便林姨娘不相信诚王妃,非要去皇长孙的屋子,可在外边瞧见了父皇派下来的太医,她还能不放心不成?怎么就非要硬闯了?”
“我又不是诚王妃,如何会知道一个姨娘的想法。”萧长风这话说得意味深长,简珞瑶明白他的意思,就更加不解了。
简珞瑶眼神闪了闪,道,“林姨娘如此举止,确实看着诚王妃嫌疑最大,若非她做了手脚,林姨娘又何至于疯狂至此?可就算责任都在林姨娘身上,咱们都能想到的,诚王又如何看不透?她就不怕诚王较真起来?”
事实上简珞瑶觉得诚王较真的可能性很大,一来子嗣问题原本就敏感,女人们私底下算计来算计去,可谁也不敢摆到明面上去,再来毕竟是备受期待的皇长孙,却怎么夭折了,诚王如何能忍?
这么一想,简珞瑶又觉得诚王妃不可能蠢成这样,明知道一定会被问责,却还是执意要如此。一个庶子,虽不至于让诚王休妻,可诚王妃日后也得不到诚王的信任了。
真要如此,代价就太大了。
因此简珞瑶还想诚王妃是不是被人算计了,背了黑锅,只是萧长风似笑非笑的反问一句,若换做是她,会在自己的后院替别人背黑锅吗?简珞瑶瞬间便哑口无言了。
身为王妃,后院乃自己的天下,免不了被人算计,但决不可能被算计至此,怎么可能去替别人背黑锅?
“诚王妃敢大张旗鼓,自然是有所依仗。”
简珞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下意识的问:“莫不是诚王妃有孕?”
又过了几日,没听到诚王妃怀孕的消息,倒是小皇孙悄无声息的入殓,送去了承天寺,小皇孙的棺椁在这里停留几日,静悄悄的下葬了。
京里几乎无人提及小皇孙,出生前那般热闹,夭折后却连只言片语也没有得到,就像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缺口一般。
也确实如此,皇家历来忌讳这些,小皇孙没出生还好些,他出生不到一月便夭折,却也是第一个夭折的皇孙,给人带来些不祥的预兆,因此众人才讳莫如深。
简珞瑶倒多问了一句:“那林姨娘如何了?”
郑嬷嬷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低声道:“半疯了,被诚王送去庙里,说是叫她替小皇孙积些香火,早日再投胎回来。”
“半疯了?”简珞瑶只是诧异了片刻,随即便淡定了,“也是,无论如何,小皇孙都是被她所累……”
郑嬷嬷却道:“这幸好是疯了,去寺庙日子清苦些,但至少保住了半条命,真要被关在诚王府,什么时候去了都不知道。”
原以为事情到这里便结束了,第二日简珞瑶入宫请安,看了一圈都没瞧见诚王妃,还是在昭阳宫的时候,她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声:“二嫂今儿怎么没入宫?病了?”
王姑姑对简珞瑶解释道:“王妃怕是不知,今儿一早蒋嫔娘娘便向太后皇后告了罪,说是诚王妃身体不适,告了一月的假,其实谁不清楚,诚王这是为小皇孙的事惩戒诚王妃呢!”
“姑姑的意思是,二嫂被禁足了?”简珞瑶虽然怀疑小皇孙的夭折跟诚王妃有关,也不能说得太明显,诧异完,委婉的道,“这小皇孙夭折是那林姨娘自个儿造的,跟二嫂什么干系?”
坐在主位的淑妃冷笑一声,“连个姨娘都看不住,要她何用?”
这话看似在说诚王妃,却也是在敲打简珞瑶,睿王府万不能发生这样的事。
王姑姑笑着补充道:“主子说的是,诚王妃无论如何,也有个失察的罪,诚王这般做也无可厚非。”
诚王妃这一“病”,看着就给人一种遥遥无期的错觉,都一个多月了还没被放出来。
这会儿再无人议论夭折的小皇孙了,另有大事发生,进入春季,南方竟然发生了水患。
说起水患,这个时代并不少见了,民间有句话叫老天爷赏饭吃,百姓种地吃饭,全靠自然天气。
在这个水利建设很不发达、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抵抗的时代,水患发生频繁。只是汛期一般在夏季,这才进入四月,就发生了大洪水,委实令人震惊。
受此次水患影响最大的要数广州,正直春耕时节,若不整顿好,流离失所的灾民恐怕就要成为灾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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