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记着,回以友善的笑。
这次出游人数真不少,姜予还见过几位公子哥小姐,都是好相处的,对她很是恭敬。
她坐在帘帐内往下看,眼睁睁看着自家姑娘一脚未踩稳,坠下马,起来的时候手被扎出了血。
她掀开帐帘要出去处理,可却被安王妃唤了一声。
她停了脚步,之后看见慢慢走来的安王妃。
安王妃面带温和的笑意,“孩子的事,倒不用担心。”
她便看见陈家三公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带着疼的眼泪汪汪的小姑娘走了。
姜予顿了顿,之后道:“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
安王妃笑着道:“若什么都由我们打点好了,那还有什么机会给他们呢?”之后又故作惊讶道:“莫非少夫人,对陈家公子没有好印象。”
听了此话,姜予悟了悟,想了半天才回过神,笑着道:“是我狭隘了,这踏春,确实让人春心浮动啊。”
安王妃弯弯眼角,与她相视一笑。
她下垂的视线落在姜予身上,见她腰间垂着的玉佩,惊了一瞬。
姜予顺着她的视线下移,见到那块玉,忍不住问,“这玉佩,是有什么不妥么?”
安王妃问道:“想来应当是小侯爷赠与妻子的吧?”
妻子两字让姜予思绪停了一瞬,毕竟在上京城内,很少有人会将小侯爷和她一起提起。她还有些不习惯,之后才轻微点首。
她到没有什么厌恶,宁栖迟让她带便带着,总之没有坏处。
“看来是外界肤浅了。”安王妃摇摇头,“世人都传,你们夫妻不睦,仿佛也并非如此。”
姜予有些不解,难道就因为这玉佩?
见她疑惑,安王妃耐心的为她解释,“我国虽轻武,但并非不重视天子安危,禁军八万,唯虎符为首,而虎符之下便是雀令,持雀令者不伤。陛下将几块雀令赠与当年功臣及其他皇子,而小侯爷这块,是他幼年陛下赐予的,连侯爷都不曾给予。”
姜予动了动手指,忽然觉得手上这块玉石陡然重了起来。她垂首去看,这便是雀令?
王妃又道:“说是官署禁军,实则不然,天下凡是遵循官家调度的军队,见此令者,都要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胆子杀害其主人。”之后她笑了笑,“小侯爷将其给你,怕是心中担忧你的安危。”
而姜予听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绕,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临行前,宁栖迟将其交给她,说是能庇护自己,她想不出什么缘由,便摇摇头盖过这个话题。
说完话姜予便回了卧房,她坐在案前,披着薄衫翻看账本,可她却迟迟看不进去。
出行前有人来报,宁栖迟已经班师回朝了,不日便会抵达上京,她拜托了二夫人代为接风,并没有取消原先拟定的行程。
宁栖迟回去是见不到自己的,怕只有在过段日子才能把这雀令交给他了。姜予停了笔,走到窗前推开了窗。
远处一片郁郁葱葱的树岭,时而惊动一片雀,钻出几个顽劣的少年郎,一手提着兔子,一手弯着弓箭,笑意肆恣。姑娘们举着风筝线,衣裙如云的玩闹着。
她看了会,之后正欲将窗关上,却猛然对上一人的视线,那人微仰首,上勾的眼尾晕着微光,一袭红色圆领直缀将他的身姿勾勒的如长枪凌厉,视线略显直接,刺得她忍不住撇开眼。
那日她隐隐约约记得一些,宁悸一直在陪着她喝酒,和他靠近时淡淡的炙热。
姜予心里说不出奇怪,想还是要离远些好,于是她关上窗。
宁悸看着紧闭的窗门,和震颤而落下的花瓣,抿了抿唇。
有人在身后叫他,“宁兄,你这头筹要送给谁啊?”
他看向手中的兔子,又露出懒懒的笑,“不送,烤炙。”
陈清允寻到姜予的时候就发现小世子抱着个兔子又是抱又是亲的。
“这是?”
春觉答,“二公子送来的,正好小世子喜欢。”
其实是送给姜予的,不过她正要推辞就被小世子要了去。
“原来如此。”
她是来找姜予一道玩儿的,庄子附近有处佛寺,陈清允一早便跟姜予说定了去拜访,给家人求个平安符,顺道游个船,正巧今日是好天气。
姜予正在石台上,往前指指,“你看。”
陈清允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紧皱了眉头,她这个哥哥,怎么当着人家长辈的面勾搭人家的姑娘呢。
前几日就听,宁家三姑娘玩闹时不小心把手给上了伤了,她哥哥急的直接带人去了附近的镇子,大夫就说,来的再晚些伤口都愈合了。
眼下更是拉着人家姑娘,非要教什么射箭。
看得陈清允直直皱眉。
姜予盯着她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有什么不满?”
“这个没脸的。”陈允允脸上的寒气都要冒出来了,“你等着,我现在就把他拉开。”
姜予拉住她,笑的眉眼弯弯,“是对我家三姑娘不中意咯?”
“…….”陈清允目光呆滞,然后瞪大眼,“这?怎么不满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