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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 第47节(第1 / 2页)

高耸的城墙直达云顶,县令何楼早已恭候,交接过了诸多事项,便会开城门放他们从城内穿行。

正在一家客居旅社内修整,宁栖迟闻言,视线移远。

片刻后,宁栖迟披了一件薄衫往外去,从引马不停蹄的跟在了后边。

王谦云见两人行色匆匆,也赶来凑热闹,嬉笑问道:“监军,去哪啊?”

宁栖迟言简意赅,“陆府。”

旅舍外柳絮纷纷,王谦云暗一琢磨,陆府,难道是那侯府少夫人从前的府邸么?

他觉得有点意思,便拿起一旁的配剑,极快的提步跟上,“监军,等等我呀。”

宁栖迟查探过姜予的底细,除了换了身份一事,水灾流离失所再回到陆府之后便一直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但再深一些便没有再过问。

陆府前有一茶楼,宁栖迟并未进门,而是要了一间上等雅座,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一行人要探听的并非什么不可言说的肮脏事。

店小二收了银子,见几位客人气宇轩昂,气质做派也不似寻常人,便动起嘴皮子来。

茶楼是城里的老字号,跑堂的伙计也是老人儿了,他弯着身子道:“陆家是靠茶叶的买卖起家的,祖上已经有了好几代人,是咱们雍州的大户,陆家如今掌事的是二老爷,不知道是不是搭上了官府人家,这些年啊水涨船高。”

王谦云饶有兴致的问道:“真不知吗?”

店小二露出了一抹微妙的笑,“客官真是料事如神,这陆家还真有庄陈年旧事,许是因其才保了富贵平安。”

小厮就言,陆家一直都不知受到哪位相助,这些年在商业一路上颇有建树,就连州府的路子都能打通,直到那日五小姐被接去了京都,才传出原是凤凰落了草窝,官府的小姐被错养在陆家,这才通了人脉。

王谦云神色一凝,不解道:“奇怪啊,既如你所说,为何那官府的人愿意给陆家好处,也不愿将人接回去呢?难道他们并不知自家小姐被养在他处,只是出于好心?”

“这……客官您信吗?”店小二无奈的摊手,之后压低了声音,“五小姐幼年生了一场大病,情况不得而知,只是传言整个人痴痴傻傻的,好似个药罐子,寻访的大夫都言,她活不过两年。”

这话刚说完,他便觉得场上冷了冷,对上那位一直不怎么说话通身清贵儿气的人,小厮背脊紧了紧,额头有些发寒。

这气势,可从未在哪家大人身上见过。他难道是说错了什么话?可五小姐那事儿城中无人不知啊。

那位开了口,音色微冷,“活不过两年?”

小厮擦了擦头上的汗,都有些自我怀疑起来,“是,是两年没错啊,稀奇的是,那五小姐没死,还活着去京城里当官家小姐了,也算是福大命大啊。”

王谦云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喜事,甚至头皮有点发麻,难怪姜家不肯把姜予接回去,人要死了,觉得晦气,姜家大房就一个女儿,更何况还跟侯府有着钦赐的婚约,要是人一死,这婚约不就要作废?

没想到人没死,赐婚的节骨眼上又怕狸猫换太子的事给暴露了,这才不情不愿的把人接回来。

他听得都皱眉,这姜家作为,确实有些龌龊了。他下意识的去打量小侯爷的神色,只见宁栖迟眉目冷冷,好似有碎冰落身。

王谦云下意识抖了抖,心想看来不似传闻中的,宁栖迟还是挺在乎这个少夫人嘛。

正暗自琢磨着,便听宁栖迟开口问,“陆家众人如何?”

小厮不敢不答,忙道:“陆府老爷有三房姨太,亦有不少子女,不过大多都纨绔风流,现在是二姨房的七公子当事呢。”

“姨娘的儿子?”王谦云挑眉微异。

嫡庶之分想来严苛,陆家也算是雍州有名的商贾,怎么会让庶子当家呢?

说起这个,小厮面上的神色踟蹰起来,还是宁栖迟又加了一两银子,他这才卸下了防备。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说:“因为陆家,无嫡出子女。”

这可真有些滑稽了,王谦云有些大跌眼睛,“为何?生不出么?”

小厮摇摇首,也是一脸的可惜,“这陆家原配夫人,一直生不出孩子,好不容易有孕生了个女孩,闹水灾那年,那五小姐失踪了,陆夫人整日憔悴以泪洗面,当时接生婆求上门受了陆府的庇护,临走时接生婆于心不忍,道出了真相,陆家才知道这丢失的姑娘不是亲生的,是被人掉了包。”

王谦云听着也觉稀奇,问道:“那后来呢?姑娘不找了?”

“都不是亲生的,还找什么呀?”小厮将声音压的愈低了,“陆家老爷为了让陆夫人怀孕,就给她灌药,之后就又怀了一胎。”

“不过,后来啊,陆夫人就难产死了。”

“都传啊,是那自己找上门的西贝货害的。”

作者有话说:

更下

第49章 49

◎出行◎

春意略寒, 道路上车马喧嚣,嘶鸣马蹄声过侧,人群喧嚣吵闹, 摊贩走卒平添人间烟火气。

天下起了小雨,细碎的脚步从道路中穿行,忽然撞上行人的膝盖,小女孩往后退了几步,电光火石之间被好心人拉住才稳住脚步,她抬首望去,是个很帅的哥哥,高的让她扬起头都觉得累。

她薄薄一层破烂衣衫下弱小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她虽然小, 却知对眼前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她颤颤巍巍的道了声谢,之后顶着大雨跑向了小巷里。

这儿是陆府门前,门前有五节台阶, 细雨冷风将树桠吹颤,人门庭并不冷落,可站在此处却如冬雪埋骨。

宁栖迟披着薄薄一层外衣, 略显清冷的眸子随着眼前的女孩入了一条小巷。

他侧眸, 扫过庭前。

就好似十几年前,有个女孩站在他站着的位置, 足她身高的台阶上,高耸的牌匾遥不可及, 她脸上灰扑扑的, 眼睛却带着微弱的光。

她也许也是衣衫褴褛, 骨廋如柴, 又或许疲惫不堪,饥肠辘辘,可她站在这,便是历经了千山万水,心存希冀。

他从未忘记过那双清澈眼底一晃而过的光暖,和冷水扑灭后的平静,他曾经惊疑她的淡定和随性,也曾触及过她的温暖的笑意,可这抹岁月如静好的温柔,从来不是与生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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