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不知道宁栖迟的事,顿了顿,不知怎么回答。
“罢了,我也知道。”李氏拜拜手,她瞧了一眼宁悸,揉着眉心说了句,“不过如今,你还是他的妻,明白么?”
出了李氏的院子,姜予都没琢磨明白李氏那句话。
直到王茵茵到了跟前,颇为惊讶的对她说:“这次姜家也接下了我们家的帖子,说是姜千珍会来呢。”
之前定王的赏梅宴,姜千珍卧病在床,并没有出席,宁栖迟也因为禁足或者旁的什么原因,没有去这一趟。
如今却不得不让人多想。
二公子依旧到这来打秋风,闻言瞧了一眼姜予的神色,没什么反应,他压了压忍不住上翘的唇角。
“真是的,看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王茵茵忍不住骂了一句,“我来这侯府,真是一面都没见着小侯爷。”
姜予心想,他又不和自己住在一处,自然见不着。
自从宁栖迟病好,两人已经半月有余没见了,她有时候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夫君。
她不想提这个,便转话题,笑道:“还未贺喜你家哥哥升迁之喜呢。”
“那里要你对我说谢。”王茵茵心里也特别开心,“我还得谢谢你,你那日说我是什么有福之人,没过几日就出了这好事!这次你可一定要来,我母亲还想谢过你的金口呢。”
旁边的宁悸听见呛了一口水,心说这可真够扯的。
姜予却笑道:“好呀,往后你家一定是多多有福的。”
高高兴兴的说了不少话,姜予舍不得她走,一路将她送到侯府门口,王茵茵拦住了她,笑道:“好了就到这吧,改日再见。”
姜予朝她挥挥手,眼看着王家的马车走远了,才转身回府。
宁悸一路跟着她,心里好似有只猫儿的尾巴在挠,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嫂嫂,你不介意吗?”
姜予侧目,颇为不解,“介意什么?”
她眸色清浅,浮光笼在她如玉雕般的面容上,其他颜色都好似被比了下去。
宁悸有些纠结,可他又很想知道什么,咬了咬牙,问道:“兄长他......”
姜予停住了脚步,抬目看他。
风吹过耳边鬓发,屋舍上的厚雪滚落而下,便无其他声响了。
那句话还是完整的问了出来。
“兄长他心里有旁人,你不介意吗?”
落雪无声,好久,宁悸都觉自己的问话太过唐突,他正要开口挽救些什么,姜予却摇了摇首,神色很奇怪。
“一早便知。”
她觉得宁悸的问话很怪,李氏应当早就同他说过,自己与小侯爷不过是逢场作戏,又谈何介不介意。
宁悸心下悸动。
她对兄长无意!她不在乎兄长!
宁悸看清他们之间只是表面夫妻,可却猜不到姜予的心思,那日郊外风雪相迎,他以为她是母亲为他相看的,他素来不喜家中安排,但那日他想,如果是姜予这样的姑娘,便可以试着接触。
可天意弄人,他认错了。
宁悸压下心中升腾的雀跃,露出一个为难的神色,道:“母亲同我说过,你们成婚是被逼无奈,可你已嫁人,夫君心中另有所爱,誊先很为嫂嫂不平。”
听他这样说,姜予想了想,道:“我与你家兄长并无什么。”
既不在乎,便不会有其他感觉。
宁悸觉得自己快藏不住自己的小心思了,他耳尖微红,紧了紧手心,开口问道:“那嫂嫂,若是......若是你能与他和离,你会再寻一个夫君吗?”
姜予这才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宁悸比她虚小两岁,好玩爱笑,身上充斥着意气风发的少年气,姜予一直将他视作小辈看待,眼下他黑眸微微发亮,鼻尖被冻的微红,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他坦诚,阳光,热烈的目光好似有些灼人。
姜予隐隐有个猜测,可不好明说,雪已经停了,只是缓慢呼吸着,喉中有些凉。
她咳了一声,“好冷,我回去了。”
说完便转身,留下个疾步而去的背影,春觉还呆站在原地,好一会才跟着自家姑娘追过去。
宁悸站了一会,然后蹲下身取了一捧雪,给自己的脸降降温。
烈女怕郎缠。那便下次再问吧。
侯府停了三辆马车,姜予见过自家两个乖巧的妹妹,颇有好感。
李氏将她们调教的很好,年长的叫宁语,年纪小些得叫宁音,生的眉目清秀,气质纯和。
为了避免与她同车尴尬,她特意准备了另一辆马车。
正要启程,姜予才撇见站在台阶之上的宁栖迟,隔着距离与她遥遥相望,小侯爷身姿高挑,容颜似画。
叶落雪地。